当然，他看到了她走进他的家里，也看到她凌晨从他的家里离开。


    坦白来说，他有些庆幸她悄无声息，一声不吭的从他家里离开了。


    若是她没走，第二天醒来，他和她碰上了面，他无法去想象，自己到底要怎么处理那样尴尬的场面。


    他很清楚的知道，他不可能对那一夜，对她负责，因为他心底住着一个他很爱很爱的小麻烦。


    就像是他在战友聚会上，说的那句话一样，他不会让自己遇到第二个女孩了，即使遇到了，也只会是辜负。


    他和小麻烦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在他溺水时，所有人都放弃了他，唯独小麻烦没有，在他最难过的时候，是小麻烦给他的温暖。


    即使秦芷爱意外而又不受控制的走进了他的心，但小麻烦依旧是他刻骨铭心的难以割舍。


    那晚秦芷爱离开后，没来找他，就仿佛是他和她那一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他承认自己很无耻，她若无其事，他就借酒装傻的当做不知道自己睡了她，因为他付不起这个责任。


    当然，他也不是不失落，秦芷爱没找他，可他更多的是愧疚，是自责。


    他对不起小麻烦，也伤害了秦芷爱。


    迄今为止，他都有搞不明白，那么爱小麻烦的他，怎么就喜欢上了秦芷爱？


    但他很明白，他不能和秦芷爱在这么下去了。


    他忘不掉小麻烦，也放不下小麻烦，在如此发展下去，到最后，他给她的只会是更深更沉重的伤害。


    他要快刀斩乱麻，早点结束这段本来就不该出现的感情。


    毕竟，若是和她注定没有结果，还是少在一起纠缠的好。


    所以他才会在顾氏企业的年会上，拿她来刺激梁豆蔻。


    若她是小麻烦，那最好，若她不是……一旦住进了心底，再挖出来，是会疼，也会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但是，还是要挖的。


    若她不是，那么他想，她会被他调职，调到和他不会有任何交集的岗位上，从此以后，不再有任何的关联。


    顾余生缓缓地闭上因为长久盯着一处有些酸涩的眼睛。


    在一片漆黑里，他把自己的心，看的明明白白。


    他有一种很深切的期待，期待秦芷爱就是小麻烦，因为这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否则，他怕是真的要辜负了秦芷爱……


    -


    秦芷爱买糖炒栗子回来时，顾余生已经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的将栗子放在病床边的床头柜上，然后站在床边，力道极柔的帮他将被子往上盖了盖，遮掩住了他的肩膀。


    她盯着沉睡的他，看了一小会儿，就转向了输液瓶。


    里面的液体，剩了没多少了，她不敢乱走，怕等会输完液，血液逆流。


    站了大概七八分钟的样子，秦芷爱小心翼翼的走出病房，喊了护士过来，拔了针。


    她拿着棉签，在顾余生手背上按了一会儿，等到不冒血了，才走到沙发前，坐下。


    她一个人，没什么事情可以做，想到自己的包里有本书，索性就掏出来，靠在沙发上无声的翻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