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红衣的孙红菊，化成一道虚影，已经抵达马家老宅的门口。


    进去之前。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道。


    “做完你的事，可到杨家老宅寻我。”


    孙红菊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她的那双血红色的眼睛之中，却掉落了几滴清澈的眼泪。


    我的话，院里的马文忠并没有听到。


    慌乱之中，里边的马文忠喊。


    “杨慕凡，你在外边干什么呢？你收了我马家的封子，不替我们马家办事，难道，你就不怕因果报应？”


    孙红菊一身红衣，一步步走近马家宅院。


    门口的风水已经被煞破掉，院里的风水，自然不存在了。


    我也走到马家的门口。


    没有说话。


    我只是拿出马文忠给我的封子。


    我手上指诀一动，右手掌心之中，掠起一道五行之火。马文忠给我的封子，被五行火缠绕其中，烧成了灰烬。


    “你的封子，我拒绝。”


    “既然你活不成了，那我，烧给你。”


    说完这话，我转身离去。


    夜色下。


    马家大院里，充斥着凄惨的叫声。


    我只是一步步走回自己家里。


    对于后边那种凄惨的叫声，我只当没有听见，无动于衷。马家那些人做过什么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们死有余辜。


    夜越来越深。


    王霸，还有采薇，早早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


    我听到，外边阴风阵阵。


    路边的杨树，哗哗啦啦作响，就像是在夜风里拍手一般。


    我开门，走了出去。


    月光洒在远处，十字路口，一个红衣女人的身上。在红衣女人的身边，还站着一个老头，红衣女人是孙红菊，老头就是孙狗蛋。


    我才想起来。


    孙红菊是孙狗蛋的孙女，她的父母去世的早，孙红菊跟着爷爷长大，后来，就去外地上学了。


    所以，她常年在外上学，我刚才并未认出她来。


    我走过去的时候。


    孙红菊身上的煞，已经消减了许多。


    我知道。


    她的大仇已经得报。


    马家现在怎么样，我不关心。


    他们自作孽，是自作自受。我让她过来找我，没有别的事，就是为了要帮她，散去一身煞气，以入轮回。


    不管怎么说，她已经死了，重新开始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跟她说。


    “孙红菊，你的大仇已经报了，我可以帮你化掉一身怨气，村东头有土地庙，你自己过去报到就行。”


    “还有，孙爷爷，你也已经去世，和红菊一样，也该从土地庙去阴间。”


    我这话说完。


    孙红菊摇了摇头。


    她低头，看向了她空空如也的肚子。


    “慕凡，红菊的事情，多谢你了，我就知道，让你来管这事，你一定能够还红菊一个公道！”


    “只是，我闺女红菊还有一事，想请慕凡你来帮忙……”


    孙狗蛋话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猜到了。


    我问。


    “红菊想找到她的孩子？”


    孙红菊连连点头。


    然后，她还冲着我跪了下来，孙狗蛋还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皱皱巴巴的塑料袋，里边是一些纸币。


    各种面额的都有，甚至，还有以前那种暗青色的纸币。


    显然，这些钱，他攒了很久。


    孙红菊也拿出了她的钱包，这些都是阳间物，他们留着也的确没有用，我替鬼申冤，也必须拿这些钱，以平衡因果。


    收下这些钱，作为封子。


    我伸手，沾了一点，孙红菊肚子上的血。


    以此为引，我用了追踪诀。


    与此同时。


    如今一个隐秘的地方，两道身影站在暗处，悄悄地观察着，我家门口我和孙红菊爷孙俩的交谈。


    夜风窸窸窣窣。


    我目光一动，空出的一手，一道指诀冲着那个方向掠去。


    呼哧一声。


    黑影消失。


    我追踪过去，看到附近，还有那么一些气息的残留，这气息，很熟悉，我几乎在一瞬间，就辨别了出来，是无面道士的气息。


    我为什么这么清楚？


    开玩笑，蛇骨剑的剑鞘，我自然应该重点关照，他的气息，我自然记得很清。


    没想到，他这次，这么快就出现了。


    很好。


    既然有气息，自然就可以使用追踪诀，我迫不及待的用出了追踪诀，以观察无面道士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