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一念之间。


    这句话，说好理解，也好理解，说难理解，几乎无法理解。


    因为，这句话本身，就有一定的歧义性，每一个人对善恶的定义不一样，你让他们如何统一共识？


    显然不可能。


    但是，方辰知道，白玉雕像既然将自己送入了梦境中，困了几十年，磨砺自己的战斗技巧，如今刚刚出来，又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给自己看她曾经的战斗方式。


    他认为，这句话应该是核心。


    以前，他以为，善就是不杀人越货，不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堂堂正正的修行，心系天下，胸怀正义。


    只要自己坚定心中的梦想，总有一天，天下会大同。


    然而后来，他接触的修行世界多了以后，就发现自己所谓的不杀人越货，不做丧尽天良的事情，这根本就不是善。


    善是相对的。


    你不杀人，并不代表你善良。


    你杀人，也不代表你邪恶。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争。


    而有纷争的地方，自然会有正邪善恶之分。


    举个例子，你杀一个恶人，也许因此能拯救上百条生命，你杀不杀？


    不杀的话，上百条生命，因为你的一念之差，丢掉了性命，他们怎么办？他们是无辜的。


    “善恶。”


    方辰迷茫，自古以来，正邪不容，善恶相对。


    纵观自己这一生，从古剑大陆神风国开始修行，一路走来，跌跌撞撞，死在自己手中的修行者，数之不清。


    然而，自己可以拍胸脯自豪的说，从没有滥杀无辜。


    所杀之人，都是十恶不赦之人。


    “不同的阵营，代表了不同的善恶。”方辰自语，脑海中不断的回荡着那一行字。


    陡然间。


    他的眸子，看向周围的墙壁画面上。


    一开始，他以为只是单纯的白玉雕像主人的成长过程，但是现在一番品味后才发现，每一块墙壁上的画面，都代表了白玉雕像主人一个阶段的善恶之分。


    比如说，第一块墙壁上，她一心追求武道，只要阻挡她的道路，她便会无情杀戮，不分善恶。


    在这个阶段，他就属于那种自私的武者。


    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她没有错。


    第九块墙壁上，她的身上带着淡淡的领袖气质，这时的她，已经不再盲目追求武道巅峰，而是在需求正义与邪恶的一个平衡点。


    她想要努力的改变世界，想要让正邪能够共存。


    这个阶段，她的思想已经在蜕变，成为了一个真正的领袖。


    第三十五块墙壁……


    第九十六块墙壁……


    目光移动到第一百八十八块墙壁上，这时的白玉雕像主人，心性再度发生蜕变，她似乎站在了最高峰，无欲无求，有着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第三百六十六块墙壁。


    她悟出了终极之道，踏入了半步混沌至尊境，然而却为了族群，深陷绝境。


    这时的她，虽然绝望，但心中却很明朗，她这一生所追求的善恶，就是保护族群，抵御外敌。


    轰！


    不断的观看墙壁画面，方辰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他的元神在疯狂的转动，气势不断攀升，他能够从诸多墙壁画面上，清楚的感应到，白玉雕像主人的成长经历，以及追寻善恶的蜕变之路。


    “善恶是什么？”


    方辰喃喃自语。


    与此同时。


    宫殿上方的魂河中，冷仙的睫毛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她的红唇已经逐渐的变紫，身上的白色长裙，也因为长时间在魂河中浸泡，而逐渐被腐蚀。


    不过，她的皮肤表层，一层灰色光晕，将她雪白肌肤，完全笼罩。


    “善恶……是什么？”


    一道轻吟的声音，回荡在魂河中。


    而冷仙那白皙的脸颊之上，有一颗泪珠滚落。


    轰隆隆！


    这一日，寂静的魂河，突然间变得涌动起来，魂河之水不断的卷起滔天浪花，可怕到极致的腐蚀之力，席卷天地。


    连同附近的山脉，都受到了波及。


    消息很快传出，死之涯中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有人传言，死之涯有陨落的绝世强者即将复苏，引怒了魂河。


    也有人说，魂河下方，有槐宝出世，但无一人敢靠近魂河。


    哪怕是曾经亲眼目睹方辰跳入魂河的神秘驭兽师，也是谈之色变。


    魂河的暴动，引起了死之涯的关注，众人都在猜测，魂河为何暴动，魂河之水是否会流出来，蔓延至死之涯的每一个角落。


    这关系到所有人的生死，他们不得不重视。


    终于。


    流言满天飞的第七日，死之涯内，某一强大的古老族群发话了。


    “死之涯乃是先烈陨落之地，尔等擅闯死之涯，触怒了先烈冤魂，导致魂河暴动。”古老族群的强者隔空喊话，“尔等速速退出死之涯，还死之涯一片清净，否则的话，魂河之水，将会滔天而来，届时势必会血洗死之涯。”


    这消息一出，整个死之涯彻底沸腾了。


    有些胆小的武者，已经在寻找离开之路，还有一些人，认为这是死之涯那些古老族群的伎俩，故意吓唬他们，让他们退出鬼帝的鬼器争夺战。


    当然，也有一些人，想要靠近魂河，一探究竟。


    但是。


    还没等靠近魂河，就被魂河之水腐蚀，直接毙命。


    一时间，死之涯内，扑朔迷离。


    一处山头。


    “怎么样？”剑疯子问道。


    妖兽族群的老祖摇头，脸色阴沉，“死之涯内的势力，错综复杂，如今魂河暴动，更是引发众人不安。”


    “鬼帝大人的鬼器，一旦出世，必然会引来惨烈的激战。”


    原本以为，能够轻松得到鬼器，而后回去复命，谁能想到，会引出这么大的波澜。


    剑疯子拳头紧握，身上剑光闪烁，若是凰公主在的话，他们也不必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吧？


    “别想了，他跳入魂河，必死无疑。”妖兽族群的老祖摇头，他不相信，有人能在魂河中活下来。


    “接下来怎么办？”剑疯子问道。


    “小心应对，我总感觉，魂河暴动，似乎与鬼帝大人的鬼器问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