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来到了春搜活动的这一天。
林秀换上武士服,和房遗爱一同,带着护卫和李德謇、秦怀道、程氏三兄弟汇合,然后一同前往少陵原。
此时原上的一处高处,已经被驻守的士兵清理出一大片空地,并且安放了点将台、座椅、战鼓等等一系列设施。
护城大营派出三万兵力,将狩猎的少陵原包围,就算做不到十步一哨,但设下了三重防线,每一道防线都有士兵来回巡视,并且巡视的时间不同,交叉起来,使得防御变得很严密,贼人想要闯入少陵原可不容易。
当然了,这只是外围的设防,万一贼人早早潜入了少陵原中呢。
所以保护圣驾的根本力量还是备身府和金吾卫。
林秀等人来到后,驻足等待。
两刻钟后,李世民的圣驾浩浩荡荡驶来。
古之帝王,春搜夏苗,秋狝冬狩:四时出郊,以示武于天下。
李世民是靠武力夺取的天下,如今大唐威名远播,也是靠武力打出来的,所以李世民非常重视示武天下,尤其是近年来,突厥等外族蠢蠢欲动,更要威慑一番。
这次春搜活动,还邀请了突厥使臣阿史那大波,以及其他番邦小国在长安城驻留的使臣。
整支队伍浩浩荡荡,齐聚少陵原上。
李世民高坐点将台上,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吴王李恪、晋王李治分立左右。
台下两侧是文臣和武将,主要官员基本上都到场了。
而像林秀他们,则排到远处,只能模糊的看到李世民的尊容。
今天的李世民身穿一身衮冕,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六种织于衣,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绣于裳,头上是通天冠,可见对春搜的重视程度。
随着吉日来临,密集的鼓声响起,春搜活动正式开始。
李世民眺望少陵原,又把目光放在了参加春搜的年轻人身上,忍不住笑道:“驷驖孔阜,六辔在手。公之媚子,从公于狩。今日是个狩猎的好时节呐!有劳诸位爱卿还有诸位友邦使臣,与朕一起,观看我朝儿郎狩猎于野!今日,谁狩猎的野兽最多、最凶恶,朕便会重重奖赏!”
“儿臣(臣等)叩谢圣恩!”
只见几位皇子和参加春搜的男子齐声拜道,声音震震,响彻少陵原的上空。
这时,魏王李泰出列,恭敬道:“父皇,儿臣听说突厥生活在茫茫草原上,精通狩猎,今日机会难得,儿臣想和突厥使臣较量较量,不知阿史那大波阁下觉得如何?”
阿史那大波出列,高傲道:“魏王殿下,我们突厥从不惧怕挑战,而且在狩猎这方面,我们突厥人是天生的高手!敢问魏王殿下,如果我们突厥的猛士赢了,该当如何啊?”
李泰骄傲道:“大波阁下,贵国的猛士赢不了!若是赢了,本王亲自给大波阁下敬酒,如何!”
“魏王殿下身份尊重,外臣不敢让殿下亲自敬酒。不如这样,我们突厥猛士若是赢了,还请大唐陛下恩准,允许突厥和大唐和亲,迎娶贵国公主,共修两国友好!天地可鉴,日月可表!”阿史那大波突然说道。
李泰一惊,万万没想到阿史那大波竟有这个要求!
两侧文武官员小声议论,没想到突厥竟然要和亲。
李世民并不惊讶,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也不惊讶,看来他们早就知道突厥有这个想法,只不过消息封锁的好,没有传出来。
现在阿史那大波在这个场合提出来,可谓是将了大唐一军。
李泰知道自己被阴了,脸色比较难看。
李承乾心中暗喜,他最喜欢看李泰吃瘪了,不过他不敢接话。
而参加春搜的一众青年才俊听到阿史那大波的要求后,纷纷义愤填膺,有些人已经叫嚷了起来。
“突厥一群蛮夷,竟然妄想和我们大唐和亲,迎娶我们的公主!”
“该死!我们大唐的公主,哪里轮到你们突厥人迎娶?”
“自不量力,过会我一定要放冷箭,射死这群混蛋!”
...
咒骂声连连,声音越来越响。
林秀站在人群中,看着涨红脖子怒吼的房遗爱,真怕他为了公主,直接提刀冲了过去。
同时,林秀也非常反感公主和亲,难道大唐的男儿都死绝了吗?
就在议论声越来越响时,李世民轻笑了一声。
身旁的大内总管王德心理神会,立即让禁卫维持秩序,场面立即恢复了肃静。
只听李世民说道:“大波特使,两国友好,需要坦诚相交,而不是心怀鬼胎。至于和亲...还是等贵国猛士赢了比赛再说吧。”
“好!”阿史那大波拍了拍手,走出来五位彪悍的突厥大汉,从身材和气势来看,也就程氏三兄弟能较量较量。
”奶奶的,体毛多就很猛吗?咱们都别藏着掖着了,一定要赢下比赛。”房遗爱对众人说道。
林秀瞅了一眼房遗爱,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说出这番话。
这时,鼓声再次响起,春搜正式开始。
为了防止作弊,一位参赛选择只能携带两名护卫,并且每人所用兵器、箭羽都要做标记,防止有人趁机放冷箭。
就这样,参赛者上马,冲入了少陵原内,正式开始春搜。
李泰心中窝着火,带着几名护卫加入了其中。
李世民瞥了一眼吴王李恪,问道:“恪儿,你不去试试?”
李恪轻咳几声,道:“父皇,儿臣这几日染了风寒,便不参加了。”
“可找太医看过?”李世民随口道。
李恪回道:“已经看过了,正在服药,好了许多,让父皇担心了。”
李世民点了点头。
这时,晋王李治憧憬道:“父皇,儿臣也想狩猎!”
“你年纪太小,再等几年吧!等你大一些,你就能和青雀一同狩猎。”李世民露出慈祥笑容,这种笑容充满了疼爱。
李治撇了撇嘴,有些不情愿,但没有反驳。
一旁的李恪看着自己的父皇对待亲儿子是两个不同态度,平静的脸上不起波澜。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总是嫉妒的皇子了;也不会当年那个总是哭着脸问母妃,为什么父皇不疼爱自己的皇子了。
人家是皇后所出的皇子,是嫡子。
这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