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仅仅是整个战场的一个缩影，一个微不足道的缩影。
三阶灵舰的防御力非比寻常，即使顶尖法宝想要攻破也绝非易事。
而且其上的修士，无论修为还是法宝，都绝对远胜散修金丹。
所以纵观整个战场，能够毁灭乾庭联军灵舰之人，可以说寥寥无几。
上面那名散修金丹，放在万千散修之中，修为实力皆算得上是屈指可数。
但最终，还是在四阶灵舰的一击下灰飞烟灭。
更多的散修，纵然奋起反击也不过螳臂当车，法宝、法器等各种形式的攻击齐至，他们的身躯没过多久便四分五裂死无全尸。
与其说是战斗，用单方面的碾压来形容，或许更为贴切一些。
“轰轰轰！！！”
随着乾庭舰队的逼近，一座座灵山接连倒塌，其上的修士也死伤惨重。
炽烈的火焰，于群山之间熊熊燃烧。
今夜，注定有许多修士无眠，不管此战的结果如何，都将影响整个中域的局势，或许会被载入修仙界历史。
“这就是...修仙界吗？！”
站在青色飞舟上，张燚回首往身后看去，瞳孔中倒映着五颜六色的灵光，以及那仿佛要摧毁一切的火焰。
不知为何，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愤怒，虽然已经见过许多这修仙界的龌龊，但还是本能地感觉到愤怒。
随着而来的，是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这一刻，张燚想到了自己的家族。
自从收复安南六洲失败，家族老祖大概率陨落后，张家也受到来自乾庭内部的清算。
“家族被毁灭的时候，是否也如眼前的场景一般？”
张燚面无表情，但心中已是波涛汹涌，双眸似有愤怒的火焰在燃烧。
这样想着，此子情不自禁握紧双拳。
刘玉目光扫过这个弟子，将此子的异样尽收眼底，大概能猜到其心中的想法，不过却没有多说什么。
没有愤怒，就没有正义。
即使在强大的武力下屈服，就算没有接受良好的教育，但大多数人的心中，还是会向往正义与美好。
对于那些不正义的行为，会本能觉得不舒服。
就算是出自魔宗的修士，心里或许也会有那么一杆标尺，衡量着一些行为是否合适。
刘玉明白，张燚此刻之所以感到愤怒，还是因为经历得太少的缘故。
在如今的他看来，一切都只不过是利益不同罢了。
散修群体壮大到一定程度，自然会有更进一步的需求，比如对修仙资源的渴望，对名声地位的诉求。
但在乾庭圣地看来，这无疑是一个笑话。
祖先辛苦打拼下来的基业，凭什么拱手让与他人？守护祖先的基业有什么错？
在前者看来，后者无疑是不正义的。
可在后者看来，前者同样十恶不赦，是彻头彻尾的暴徒，是威胁统治的不稳定因素。
乾庭有乾庭的“正义”，散修有散修的“正义”。
一切归根结底，根本还是利益上的冲突，只不过打着各种各样的旗号罢了。
双方都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双方都没有错误，只不过是立场不同而已。
历史，将由胜利者书写。
心中闪过种种念头，最终都归于平静，刘玉暗暗运转法力，静观卓梦真与乾庭金丹激斗，暂时没有出手的想法。
“快了。”
他心中暗道。
随着乾庭舰队持续逼近紫霞群山，三人即使被拦在原地不动，用不了几息也能离开联军的辐射范围。
不出意外，大约十息左右，三人的处境将会逆转，回归到相对安全的状态。
而在那之前，则要按兵不动，尽量不引起乾庭高手的注意。
……
“轰隆隆”
正面战场上，一道道强大的灵压，肆无忌惮横扫周围。
其中一些，就连现在的刘玉看来，都有一种高山仰止之感。
元婴真君！
炼气、筑基、金丹、元婴......
各个层次的激战中，散修一方都处于绝对下风。
低阶修士的劣势还是其次，但就算是在元婴层面，散修一方还是处于绝对劣势。
并非是散修元婴不想出手，而是乾庭的元婴真君时刻紧盯，于是他们只能依托阵法苦苦坚持。
最大的差距，还是高阶修士的差距。
否则但凡有散修元婴能腾出手来，都能立刻改善不少一边倒的局势，不至于出现如此碾压的局面。
“嘭嘭嘭”
在乾庭舰队强大的攻势下，一个个护山大阵被攻破，一座座灵山接连倒塌，其内的修士也很快大范围死亡。
四面八方，都可以望见灵舰的影子，密密麻麻遍布天空。
望着这一幕，就算是心志坚定的元婴散修，都情不自禁升起一种四面楚歌之感。
继续这样下去，整个紫霞群山被夷为平地，将不再是一句空谈，而是不久后就会发生的一件事情。
意识到情况危急，包括紫霞真君在内，一些散修元婴纷纷用出底牌，但乾庭真君见招拆招，使得散修一方的元婴无功而返。
所有散修的处境，都在一步步向深渊滑落。
“九龙神君，为何还不出手？”
战斗中，一些散修频频望向五阶紫霞山的方向，寄希望这位传奇散修能够出手，化解眼下的危局。
但很可惜，有着五阶大阵激发的光幕，他们根本望不见里面的情况。
紫霞山内，久久没有传来动静。
一息、两息、三息......
随着时间推移，散修的处境愈发艰难，所有外围灵山皆被毁灭。
其内的修士，能及时逃脱者寥寥无几。
就在大多数散修，猜测九龙神君忌惮乾庭神君，选择放弃这片基业的时候，紫霞山那边却忽然传来动静。
“轰！！！”
蓦然间，一股如渊如狱般的灵压，忽然自紫霞山上浮现，瞬间就笼罩方圆百里。
在这股强盛到不可思议的灵压下，正在攻击中的联军修士，九成九以上都动作一顿，就连金丹修士都不例外。
唯有元婴真君，才能不受影响。
一些凌空飞度的金丹修士，都在这股灵压的压迫下，摇摇晃晃遁光不稳。
金丹之下的修士，更是直接向地面跌落而去，法力运转受到严重影响。
纵观整个战场，在这道灵压出现的时候，乾庭的攻势都为之一顿！
人还未现身，只是灵压出现，就能明显影响整个战场的局势。
化神修士的恐怖，由此可见一斑。
“嗡嗡~~”
蓦然间，一道刺目无比的金光，突然从紫霞山中出现，向空中密密麻麻的灵舰横扫而去。
“砰砰砰”
下一瞬，接连不断的炸响传来。
往日坚硬无比的灵舰，面对这道突然浮现的金色灵光，却仿佛脆弱无比的气球一般。
金光所过，无坚不摧。
无论是一二阶的低阶灵舰，亦或者三四阶的高阶灵舰，都不能抵挡这道金光哪怕半点时间。
唯一区别，便是毁灭得有多彻底，是四分五裂还是凭空“消失”。
纵然不是亲身面对，但感受着这道金光中蕴含的威能，那种仿佛无坚不摧的锋锐，哪怕是元婴真君都要颤栗，难以升起正面对抗的勇气。
“化神修士”
“九龙神君！”
百里之外，当这道灵压横扫而过时，刘玉瞬间闪过这个念头。
还好距离足够远，加之不是特意被针对，所以他受到的影响不大。
但体内法力运转，同样比正常时期滞涩了不少。
化神层次的灵压横扫而过，其他修士同样震撼莫名，一种莫大的恐怖笼罩心头，就连动作都下意识小心翼翼。
与卓梦真激斗的乾庭金丹，更是在第一时间就停止动作。
虽然阵营不同，但对于化神神君，依旧要心怀畏惧，否则就会像是蝼蚁一般被碾死。
“砰砰砰”
正面战场上，金色灵光横扫的速度十分之快，往往这道灵光横扫而过后，轰鸣声才迟迟响起。
一圈横扫下来，所有灵舰无一幸免，其上的修士也难以幸存。
不过还好，冲在最前方的灵舰，只是乾庭派出的先锋，其中修为最高者也不过金丹期，并无元婴真君的存在。
这种损失虽然惨重，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化神存在之间虽然早有约定，不能随意插手修仙界的局势，更不能随意对低阶修士出手。”
“但乾庭联军都打到家里来了，九龙神君很难不出手。”
被化神层次的灵压笼罩，刘玉身体都有些僵硬，心中暗暗想道。
他没有停下观战的想法，只想早点脱离险境。
不过好在，似乎是收到命令，在九龙神君出手之后，联军舰队也没有停止前进的意思，依旧一片片向紫霞群山方向压迫而去。
从这一点上，也可以窥见一二乾庭圣地，彻底踏平散修圣地的决心。
金色灵光出现后不到半息，乾庭联军便至少死亡数千名修士，超过数万散修反击的成果。
但对于紫霞群山的攻击，乾庭联军却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
“嗡嗡~”
一艘艘灵舰上的法阵亮起，一道道攻击处于酝酿状态，下一刻便又要“万箭齐发”。
化神层次的灵压，依旧笼罩方圆百里，而联军一方的修士，却仿佛无视了一位神君的存在。
“哼~”
一声威严的冷哼，清晰出现在每一名修士耳边。
笼罩五阶紫霞山的紫色光柱前，忽然有一点刺目金光浮现，随即在短短时间内极速涨大。
几乎眨眼间，就涨大至千丈左右，有着模糊的人形轮廓，仿佛拥有伟岸力量的光之巨人。
“元神！”
望见这一幕，所有修士心中都浮现这个词。
五颜六色的灵光，闪耀整个夜空，将方圆百里照得亮如白昼。
但紫霞群山中心处，那一道千丈高的元神，却仿佛这片天地的主宰。
是最为明亮的星辰，比肩烈阳一般的存在！
祂刚一出现，便拥有强烈的存在感，自然而然成为所有修士关注的中心。
法术法宝发出的灵光，在金色元神的辉光下，都显得黯然失色平平无奇。
乾庭圣地一方的修士，心中皆是升起莫大的恐怖。
直面化神修士的威胁，要不是因为来自上级的命令，几乎就要转身逃跑。
修仙之道越是后期，数量便越是难以抹平“质量”的差距。
修炼到化神境界的存在，已经可以无负担操控天地灵气，举手投足间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其下境界的修士再多，也不过一群蝼蚁而已，数量再多击杀起来，也不一定要花费更多时间。
见“九龙神君”终于出手，散修们纷纷面露喜色。
只是他们心中，却有一抹挥之不去的阴霾，既然九龙真君已经出现，那么乾庭圣地的神君呢？
要知道，乾庭圣地的化神修士数量，可是要远远多出散修一方！
说时迟，那时快。
见乾庭联军的攻击，依然没有停手的意思，似乎是化神修士的威严受到冒犯，金色元神继续出手。
巨大的金色手掌，随意往四周隔空一点，天地间的灵气便随之一动。
“昂~！”
下一瞬，四条金色巨龙凭空出现。
每一条巨龙都无比真实，每一块鳞片都栩栩如生，散发金属般的质感。
它们体型皆有数百丈，散发出的威能波动，实实在在达到化神层次，并且还在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壮大自身。
“昂~”
仅仅半瞬，四条金色巨龙便达到千丈左右，咆哮着朝四面八方的乾庭舰队冲击而去。
望着金色巨龙，所有乾庭修士都瞪大了眼睛，根本升不起抵挡的心思。
这种攻击，纵然元婴真君面对，恐怕也要灰飞烟灭！
可以预见的是，若乾庭神君不出手，九龙神君随手而为的攻击，就能让在场的联军死伤大半。
不过在场联军修士，不少都是各自势力的精锐，乾庭神君自然不会坐视九龙神君出手屠杀。
果不其然，下一刻异变陡生！
天地间，原本被完全掌控，有序向九龙神君汇聚而去的灵气剧烈波动。
仿佛受到某种力量的影响，绝大部分向其它三个方向汇聚而去。
“砰砰砰砰！！！”
不到十分之一瞬，在所有修士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原本势不可挡的四条金色巨龙，其体内就传来声声炸响，躯体一寸寸崩溃。
能对抗化神存在的，自然只有化神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