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璟城嗤笑出声，凤眸漆黑，沉声道：“以后离谢景行远点，当心蠢会传染。”


    顾明珠：“……”


    好毒的男人，含沙射影，一句话骂俩。


    话落，燕璟城也没给她开口的机会，转身离开病房。


    顾明珠才一收回视线，便对上了萧晚含笑的眼睛。


    和她平素面对旁人时的那种凌厉和客套的笑不同，女人那张精致的面庞上，有的只是属于母亲的慈爱和温柔。


    顾明珠喉咙发紧，忍不住开口道：“妈，我其实明白董方怡担心的一切，但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萧晚笑了笑，轻声道：“或许放在以前，我会想，城城的媳妇一定要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子，可以喜欢弹琴、喜欢绘画，当然，也可以在商场上和他并肩，两个人一起努力，甚至于我也会像很多的母亲一样，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但是璟城失踪那几年，生死未卜，那个时候，我每日都在想，只要他能平平安安的回来，我便什么都可以不要。”


    萧晚提起当年的场景，神色仍旧有些恍惚。


    “后来等到他回来，我便发现他更不爱笑了，曾经喜欢的东西也不喜欢了，甚至偶然发现他多了经常失眠头痛的毛病…可我看着这一切，却什么都做不了。”


    萧晚回过神来，看向顾明珠温声道：“所以很早以前我就想，不论他想和谁在一起，只要他喜欢就好。”


    顾明珠看向萧晚，轻声道：“真好。”


    是啊，有几个母亲再经历过那样的折磨和分离后，还会对自己的孩子有所求呢？


    燕璟城经历过旁人所无法经历的的痛苦、甚至于是折磨，但庆幸的是，他也有像萧晚和燕博西这样温暖的父母。


    萧晚看向顾明珠温声道：“明珠，你出现以后，我能感觉到璟城开心了很多，他这个人在意的东西很少，喜欢的东西更少，但是我看得出，他很喜欢你。”


    对上萧晚那双漂亮的眸子，顾明珠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喜欢么？


    或许从前她只觉得他不过是对她生出了男女之间的欲望、不过是对于不受掌控的东西想要征服。


    可到如今，眼见着那男人越发强势、步步紧逼，她好像也分不清了。


    他是真的喜欢她么？


    又有多喜欢呢？


    她在这豪门世家间，过早的见识了无数的男欢女爱，见识到了人心易变，也见识到逢场作戏。


    这喜欢有多深、这喜欢又能持续多久？


    恐怕，没人能给她一个答案。


    顾明珠没做声，她知道，哪怕她答应了燕璟城愿意去试，愿意去接受。


    可这些年，她的心好像早就在严丝合缝中，自我保护到密不透风。


    不是她不愿尝试、也不是她矫情不愿去爱，只是她好像早已不知道该如何去喜欢、去爱、甚至是该如何去做。


    那个曾经肆意妄为的少女，早就死在了记忆里。


    萧晚拉住顾明珠的手，而是温声道：“明珠啊，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顾明珠眼见着萧晚满眼的期待，张了张嘴：“我……”


    “男…男孩吧，像他。”顶着萧晚热切的视线，顾明珠硬着头皮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