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过去那段时光，吴敏淑的心也随之软了下来，生出一抹惆怅和心疼。


    她曾经，是真的对她倾注了无数的心血，看着她从粉白的一团，到一天天长大，再到出落得越来越漂亮……


    那是她第一次当母亲，在手足无措的同时，还有着满腔的母爱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她怕顾家根基浅、也怕沈家以后护不了她、所以她总是逼着她学很多的东西，总是要求她很多事都努力做好到最好。


    那时她调皮捣蛋、却也天资聪慧，成绩好，学东西也快，偶尔撒娇耍赖想要偷懒，她便会热不住软下心肠，想要纵容着她。


    可那时，顾俊生已经对她够溺爱和纵容了，所以她不得不板起脸来，充当着那个严厉的角色。


    但即便如此，她也仍旧喜欢黏着她，吹捧她是世界上最好最棒、也是最漂亮的妈妈。


    吴敏淑至今都记得，她撑着困的睁不开眼的眼睛，等着她回来，只为了和她说一声生日快乐。


    时过境迁、岁月无情，可那时粉白的孩子搂着她的脖子，趴在她肩膀上轻声说着‘妈妈，我爱你’的模样，仍旧历历在目。


    她甚至还能回想起那时她身上淡淡的奶香，能记得她散落在自己脖颈间发丝的柔软。


    “明珠…妈妈知道你怪我……但是有很多事你不明白，有很多事妈妈也没有办法。”吴敏淑看向顾明珠，轻声开口，声音里多了抹关切。


    顾明珠只是笑了笑，黑眸直视着她：“让蒋木子警告我的人是你吗？”


    似乎没想到她如此的冷静和理智，吴敏淑愣了几秒。


    可事实上，对于母女亲情的怅然、对于真相的失望，顾明珠早就在那日的眼泪里接受了。


    她总不能永远活在过去的母子情深中，何况，这个女人根本不是她的母亲。


    吴敏淑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明珠轻笑了笑，目光清冷：“如果你什么也不打算说，那其实没必要叫我来。”


    闻言，吴敏淑缓声道：“我没有让她警告你，我只是知道她和燕璟城还有你相熟，所以才想让她劝你不要再继续查下去。”


    顾明珠没做声，显然对她的话并不尽信。


    说到这，吴敏淑再度又绕回了之前的话题，带着抹恳求道：“明珠，不要再查下去了好不好？现在你和四少在一起很幸福，妈妈以后也一定会全力弥补你的，我们就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吴敏淑的眼角泛红，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孩子，只觉得百感交集。


    她一手养大的孩子啊，她怎么会真的没有感情呢。


    可是……


    顾明珠讥笑出声，眼角也有些泛红：“我不是来乞求母爱的，过去十几年你有无数的时间和机会可以站到我面前，可以和我说明真相，可以告诉我你有苦衷，但凡那些年你透露过只言片语，我或许都会理解你原谅你，可你没有。”


    “如今这层遮羞布被我扯下，你却和我谈什么母女情深？不觉得是滑天下之大稽么？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