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议定，众人围着狼牙棒盘膝而坐，尝试以心神向内渗透，若只是一缕分神进入，即便被困在了里面也没什么大不了，顶多本体萎靡不振一段时间罢了。


    不过若是一缕分神太弱小，他们可能就要加强灌注，一旦有所损失自身影响会很大，甚至还有可能整个灵魂意识都被牵连着吸进去。


    与生命体不同，这种死物没有那种针对意识入侵的主动防御功能，很容易就进入其中。


    里面的场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是一片布满了薄雾，朦朦胧胧的怪异空间，一座破败的石质大殿座落其中，通过大殿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里面有一头半透明野猪虚影，它侧躺着，似乎正自酣睡，丝毫没有察觉到外人的到来。


    水青夜忽地想到了什么，有些激动的向众人传音：“我明白了，鸿蒙造物是要在一种混沌未开的领域建立规则，然后以小规则来撼动大规则，这里其实是某种生物的识海。”


    接着张望了下，犹疑道：“只是……只是识海的主人应该早已死去，或许他们只是需要空白的纸？”


    她的话有些晦涩，有些人满脸茫然，有些人则是若有所思。


    罗开倒是听懂了，与制作带有独立小空间的纳戒类似，制造这种带有属性规则的鸿蒙神兵同样需要以生命体自身所开辟出的识海为基础。


    刚刚开辟的识海就犹如一张白纸，可以任意的刻画，任意创造规则，如果其主人够强大，甚至可以衍生出一个新的世界。


    而小世界如何撼动大世界，如何被赋予属性，则可能与那半透明的野猪虚影有关。


    “你们看，这里有一行小字。”虎神陆吾忽然指着大殿的一侧道。


    众人转过头看去，那里像是用一种漆黑的墨汁直接在虚空中写就，轻飘飘的没有实质：“天工造物局于开元历戊寅年制造，编号30412，破坚专利唯一，请勿擅自改动造化序数，否则将会引发式能反馈，后果自负。”


    众人疑惑道：“天工造物局是什么？”


    发丘郎对天界了解较多，道：“天工造物局是上界一个极为庞大的商业机构，专职生产与制造，看来这把神兵就是天工造物局所生产。”


    怒睛鸣啼跟着问道：“上面所说的造化序数又是何物？”


    发丘郎指着中心侧卧的野猪虚影道：“如果我没猜错造物序数就是它，你们仔细看，它是由无数的数字符号组成，具有某种规律排序，一旦破坏了这个规律就会引发不好的后果，想来那位流夜化身就是因为破坏了虚数规律，从而被困在了这里。”


    怒睛思虑着道：“这么说来，只要我们不触动造化序数，就不会有危险，那流夜他现在是生是死？”


    “气息很衰弱，应该是受到了很重的创伤，但没有死。”却是罗开在一旁回道，自来到了这片混沌空间，通过圣血虫之间的关联，又感触到了流夜的存在。


    他看着空间中央的那野猪虚影，心中若有所思，这鸿蒙造物之术具体有点像是程序员编辑程序代码，这片识海空间就是操作界面，通过对那构筑万物源代码勾稽关系的改变，从而具备规则之力。


    唯一与外间大世界不同的，这里的程序编辑规则是三进制。


    什么叫三进制，其实就是可以独立运行的思想，简而言之，这件武器不属于平常意义上的死物，而是属于拥有自我意识的生命。


    众人小心翼翼的走进大殿，殿内甚是开阔，大部分东西都腐朽成了一堆灰，充满了死寂的味道，唯有那野猪虚影甚是鲜活。


    “……终于……有人来了，凡人们，我需要你们的帮助。”一道断断续续的虚弱声音突然出现在空旷的大殿中。


    众人看向那野猪虚影，它仍是侧卧着，没有醒来的迹象，但确有声音发出。


    发丘郎开口询问道：“你就是这件兵器的器灵？”


    那声音接着响起：“是的，我已经濒临崩溃，凡人们，你们若是能把我放出去，让我有机会进入轮回，我可以把“破坚”之法则传授给你们。”


    众人吃了一惊，怒睛急忙道：“你要死了？那这把兵器岂不是没了效果。”


    那声音慢吞吞的回道：“是的，我死了后，破坚之锤将失去破坚属性，沦为凡兵。”


    “前面是不是有人进来了，他现在在哪里？”罗开也开口道，相较起来，他更在意流夜的生死，以及流夜身上的圣血虫。


    “他想要改变我的源初代码，修改我的认主程序，结果被天工局预留的程式所伤，现在正在与我融合，正因为此，使我的预计保质期缩短了三分之一，提前陷入崩溃。”


    罗开一愕，道：“那你死了，他会怎么样？”


    “他自然会与我一起死去，凡人们，请你们帮我破开这里的困灵法阵，我才可以进入轮回，作为酬谢，我会将破坚法则倾囊相授。”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个样，很明显破坚锤的器灵和流夜两败俱伤，很可能要一起死去，这倒是免了一番争斗，但是其后破坚锤也会失去神兵属性。


    不过若是这器灵真的将破坚之法传授，他们也未尝不可以重新赋予其属性。


    岁寒最是慈悲，道：“我们该如何帮你？”


    “这座大殿其实就是束缚我们器灵的困灵法阵，你们只需要帮我将其破坏即可。”


    众人四散而开，开始在大殿中摸索起来，器灵其实并不稀奇，任何长时间与智慧生命接触的事物都可能会诞生出灵性，都可以称为器灵，一旦脱离了主人，器灵就好似一种孤魂野鬼，不具备什么威胁能力。


    而且这还是个垂垂老矣的器灵，断不可能威胁到他们，反而若是能够得道破坚之法，那么他们也可以自己制造出属性神兵。


    这大殿是由一种时间晶体所构筑，这种材质属于物质的第五种形态，之所以叫时间晶体，是因为它与平常意义上物质能量不同，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腐朽，反而会越来越沉淀，也就是越来越坚硬。


    想要将其破坏非常的困难，同样也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尝试以心神炼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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