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借着张启山手里的火把,一行人抬头望着那块石碑,只觉得内心无比震撼。
石碑少说两三丈高,用的是一整块汉白玉精雕细琢而成,就那么突的竖立在墓室最中之处。
人站在石碑前,都会下意识生出一种自身淼小之感。
这间墓室和之前的往生殿面积相当,四周被刺骨的黑暗侵袭,除去那一块石碑之外别无他物,所以显得空旷无比。
“只有一块碑?”
吴老狗挑了挑眉头。
也顾不上疲累,拿了一支火把,四下照了照。
因为之前那怪物的事,他没敢深入太远,但这里并没有被浓雾笼罩,光线驱散黑暗,四周都能看个大概。
“这墓主人难不成有什么癖好?修这么大一间墓室,就为了立这么一块石碑?”
吴老狗一脸的古怪,有些不敢相信。
那鬼车如今已经能够确认就是从此处开出,但车上除了石棺死人之外,并没有见到明器。
下到这里的矿工和岛人也死伤惨重,根本无力搬运,也就是说这地方极有可能是个空坑。
那这墓主人费大力气在地底下,修这么大一座古墓,究竟是为了什么?
吴老狗有些想不明白,下意识转头去看身侧几人。
张启山仍旧是一脸冷峻,除了紧皱的眉头些许暴露了他的心思外,其他时候永远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色不变的气势。
只是凝神打量着四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又看向不远处的许愿。
后者老神在在,脸色之间古井无波,丝毫看不出状况。
见状,吴老狗心里头不禁嘀咕了几句。
佛爷一向如此,城府之深难以揣测,怎么连许兄弟似乎也变得有些看不透了。
不过他并没往深处去想,只以为许愿还沉浸在之前的诡异当中。
转而。
他目光又看向身后,去搜寻齐铁嘴的身影,让他奇怪的是,本来一进门就靠墙休息的齐八爷,眼下却不见了人影。
“八爷?”
吴老狗脸色一变。
下意识想到了在往生殿里卢河消失的一幕。
难不成?
他眼角猛地一阵乱跳,正要喝几声,肩膀却忽然被人拍了下,扭头看去是许愿。
对自己摇了摇头,随即又往石碑那边指了指。
吴老狗愕然回头。
目光看向远处。
这才发现齐铁嘴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石碑跟前,只不过被石碑阴影遮住,刚才没及时发现罢了。
“八爷这是?”
盯着看了片刻,他又发现了奇诡的一幕。
齐铁嘴站在石碑下,虽然看不清脸色,但肩膀颤动的厉害,手舞足蹈的,尤其还是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下,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这是中了邪?还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最先他自己看到那些怪物,被刺激的面目狰狞还有迹可循,可这齐铁嘴又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他随身带了那么多符咒,又有桃木剑在身,不应该会被邪魔附身的。
“佛爷?”
吴老狗深吸了口气,不敢惊扰了齐铁嘴,又转头去看张启山。
后者也发现了齐八爷的奇诡,但他只是冲几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摸了枪在手上,压住脚步慢慢往石碑那边靠拢过去。
等走近了。
张启山才发现齐铁嘴满脸狂热,一双眼睛瞪的老大,还在不停念叨着什么。
“老八?”
惊疑的喊了他一声。
哪知道这句话就像是个信号。
齐铁嘴忽然嘭的一下跪在地上,朝那石碑不断磕头,咚咚的声音不断传出。
“他娘的,八爷这真他妈中邪了。”
担心张启山会出事的张日山,也跟了上来,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不由得爆了句粗口。
话音落下,就要冲上前,看他的架势,枪栓反握在手里,明显是打算先把齐铁嘴敲晕再说。
“等等!”
后边的许愿也走到了近前,扫了眼那石碑,心里已经有了底,伸手按住了张日山。
“许兄弟,这还等什么,万一八爷陷得太深,是要出事的。”
“好像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什么?”
他这话一出,包括张启山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一脸古怪的看向他,有些难以相信。
齐铁嘴都成了这幅模样,怎么可能不是中邪?
但许愿并未过多解释,只是走到那石碑跟前,和齐铁嘴并肩而立,将手里的火折子凑近。
后边吴老狗等人,一看此种情形,全都取出了兵器,目光死死锁定在二人身上,以防不备。
“盘古浑沦,气萌太朴,分阴分阳,为清为浊。”
“生老病死,谁实主之。无其始也,无有议焉。”
站在石碑前,许愿一字一句,轻声念道。
那些文字里仿佛有种说不清的魔力,让所有人都陷入其中。
简单读了几句,许愿转身看向几个人,目光里也闪过一抹异样的神采。
“这是青乌经,也就是被称为地葬堪舆圣文的相冢书,乃是南朝青乌子所著。”
青乌经?
几个人先是一愣。
随即张启山头一次反应过来。
脸色间满是惊诧和震撼,“就是南朝那位风水宗师?”
“不错。”
许愿点点头。
张启山这才明白过来,难怪齐铁嘴在看到了碑文后,会表现的如此怪异。
他齐家多少年就是风水传家,而这位可是风水一道的老祖宗。
见了这样的人物。
跪下磕头也不为过。
恐怕当初他齐家那位高人,在见到了青乌经后,表现的比他还要狂热不堪。
终于。
齐铁嘴从地上起身,额头处都留下了道深深的红印子,但他却毫不在乎。
“八爷?”
张日山压低声音,迟疑的问了句。
“嗯?”
齐铁嘴下意识回过头,这才发现一帮人都到了石碑前,正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自己。
他心中一动,马上回忆起了刚才自己的举动,那会自己完全沉浸在了发现青乌经的巨大惊喜中,完全顾不上其他。
估计是自己吓到了他们。
赶紧朝众人歉意一笑,同时又难掩自得,“各位爷见谅,我老齐刚确实有些得意忘形了,不过这碑文来历巨大,说出来恐怕吓到你们。”
“不就是青乌经吗?”
张日山撇了撇嘴,皱眉道。
其他人也是见怪不怪的样子。
这下齐铁嘴反而懵了,一脸凌乱,难以置信的道。
“你们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