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阅吓了一跳，眼见火焚谷先知施法崩开了心脏，马上就要死去，方才少少地动用藏书库魔力，又重新缝补了一下，把他救了回来。


    “嗷——”心脏缝补好，先知恢复呼吸。


    “你好，我是弗西，来自火焚谷。”火焚谷先知虽然瞎了眼睛，但还是彬彬有礼地自我介绍，“可能是我预见到了什么，所以不得已，要删除记忆与您相见……”


    弗西依旧牢记预言中的景象，按照剧本与李阅交谈；而李阅也一下想明白了火焚谷先知的选择，心说如此一来他的生存率果然大幅上升，眼下唯一杀害他的动机……只剩下那个不知道具体效果的“火之言”了。


    当然了，前提还是弗西可以为自己提供“地狱业火”的情报。


    “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想获得‘地狱业火’，但这种物质十分珍稀，我想……也就只有这种未被驯服的元素……才能够配得上您的身份。”弗西照本宣科，但是感情依旧十足，并在内心中透露了对李阅的尊崇。


    李阅拿“地狱业火”当然是为了消灭欧基布基——这位斗兽场之王虽然眼下被恶魔远征军绊住了脚步，但李阅不认为他会放弃对藏书库的野心。


    更何况李阅原本也不打算放过他。


    目前已知的篡夺权柄的方法，就是杀死当前的权柄之主，然后进行仪式；而斗兽场除了有很多高阶恶魔以外，更有像是“杀戮杯”这种能够稳定产生收益的营生，且是魔王城当下的大支柱之一。


    想要成为魔王的话，李阅觉得斗兽场不可或缺，也是除了藏书库以外自己目前最熟悉的地方，所以才定为了下一个目标。


    既然如此，欧基布基是必须铲除的对象；“地狱业火”也就成了拿下斗兽场权柄的先决条件。


    “那说说吧，地狱业火是什么。”李阅不敢放松，但言语之间却不再那么讲究了——反正都在剧本里，无论问不问、问什么，这位火焚谷先知都要给出自己想要的，才有机会离开。


    “地狱业火……是最具恶意的火焰。”弗西也丝毫不藏着掖着，反正自己身上没有，“也被称为不熄之火……”


    “它是火焚谷中第一只恶魔降生时的混沌集合，充满了无序，不被控制、不被消灭，并在某种程度上……是‘活着’的存在。”弗西说到这里，李阅后脑的脑灵脑垂体一抖。


    目前李阅已经发现像是怪人拼图这种恶魔遗物，能够与脑灵脑垂体衔接生长，并被降服，那是否对“地狱业火”也有一样的效果？


    存疑。


    “目前……除了毁灭以外，地狱业火并没有详尽的使用方法；而在‘毁灭’的用法中，被开发得最多的则是‘报应法’。”弗西顿了顿，“即是混于其他火焰，吸引恶魔或者人类与其关联，造成影响，进而报应发作，将关联者燃为灰尽。”


    报应法？


    李阅实时把地狱业火的作用与欧基布基关联，联想到那无穷无尽的蝇虫，暂时把它理解为了一种dna武器——只要逼得斗兽场之王与“地狱业火”关联，就能利用报应法把它烧尽？


    猜想大概是这样。


    不愧是带金字的恶魔，杀起来都这么麻烦……


    “而那些企图利用它的人类或者是恶魔……也大部分死于业火之中。”弗西做出总结陈词，也让李阅充分意识到了“地狱业火”的难以驾驭。


    不过没关系，只需要先知道个大概，具体的可以等找到了之后再慢慢钻研。


    “既然如此有用，那么请问……在哪里才能买得到呢？”李阅示意弗西继续。


    “当火焚谷的第一只恶魔死亡，它也化作火焰，滋养了整座地狱，让地狱业火生生世世永不熄灭……”弗西像是在念诗，“就在火焚谷，也在魔王城。”


    收到了李阅充满恶意的凝视，弗西赶忙用恶魔通用语重说一遍：“火焚谷里面有，魔王城的深渊巨口内也应该会有一部分。”


    “假如您允许我占卜的话，我可以为您指明具体的方位……”弗西等了片刻，似乎是在回忆预言里的场景，然后就想起了自己此刻身在魔王城，“深渊巨口内的方位。”


    “你占。”难得有地图，李阅省事了，正好影影还在身边，可以充分印证弗西的发言。


    “如您所愿。”说着，弗西童孔冒出火光，敞开的胸腔里心脏开始滋血。


    不过弗西没叫，李阅也知道这是剧本里发生的，也就没再动用藏书库的魔力帮他自愈。


    “深渊巨口……地下17层……血茧西三脉旁边的水坑……坑下有一座火室……存放着地狱业火……”弗西眼球着火，为李阅指明了方向。


    然后不用李阅发问，弗西直接崩开了半块心脏，跪倒在地，为李阅勾勒出了一副深渊巨口的大致地图。


    李阅吓了一跳，没想到这火焚谷先知这么主动，转头望了望地上的影影，看到影子打了一个对号，便将地图记于脑海。


    “很好……”李阅没想到一趟恶魔市集之行解决了三个问题——藏书库的材料、是否可以离开魔王城、地狱业火的所在。


    虽然是以一种李阅难以解释的方式实现，且还有个拿着匕首的管家追在后头，但总归今夜圆满了。


    “接下来……我将为您解释‘火之言’……即便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弗西为了一条活路拼尽全力，李阅此时倒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他的预言居然能够预言到自己对“火之言”有非分之想，所以提醒他做出解释？


    “火之言是一段火焰中的呓语，包含了某个时代的信息，借助火苗完成信息的传承……”弗西说着，李阅也一边在用恶魔图鉴验证他的心声，虽然能见度不高，但是聊胜于无。


    “这段火焰中的呓语，无法保存，唯有火焚谷先知能够将其解读……哦……原来您对火之言感兴趣……”弗西也终于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要解释。


    “可是您如果杀掉了我，就没办法解读火之言。”弗西很客观，“况且……时光长河里的信息无穷无尽，这段信息……也只有极小，极小的概率会对您产生帮助……约等于没有。”


    首先不确定杀了火焚谷先知会不会析出，其次杀了就无解，最后就是即便拿到，也有约等于0的有用概率……吗？


    事实如此，李阅可以理解，但还是没有尽去杀意——穿越的概率有多大？不也被自己赶上了吗？


    万一这“火之言”能被自己硬记下来，再找到解读的办法呢？


    李阅盘算了起来。


    “而为了报答您的饶命之恩，我会再送给您一个非常准确的预言。”弗西的发言终于让李阅放弃了原地杀掉他的想法。


    “接下来……是您的决定。”弗西心脏依旧滋血，但看他的表情，好像已经确定了结果。


    跟神棍打交道是真的烦……


    李阅想着，挥挥手：“你说。”


    “那……先签个约吧。”弗西抬起手掌，“放我回去恶魔市集，我给你预言。”


    李阅看到了旁边蛋蛋和影影颗粒乱颤、影子乱摆，估计是在窃笑——你也有被人逼着签约的一天。


    双方确认心意后，弗西终于说出了他的预言。


    “有一团斗篷，三天之内打开，对您最为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