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你并不明白。”平复好紊乱的情绪后,他淡淡道,“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她不行。”
唐修泽皱眉,“为什么?”
莫斯越,“她是我唯一真正想要的,也是这些年来支撑我的…信念。”
唐修泽似懂非懂,“真的?或许过了几年你就不这么想了呢?”
莫斯越沉默,“不会。”
艾琳的想法或许会变,但是他不会。
唐修泽刚开始不信,后来再年复一年里,他逐渐明白,莫斯越说的是真的。
人人都说时光是一剂良药,但是对于他来说,却像是毒药。一年又一年,是不是一个人的余生都要耗在等待上了。莫斯越可以考虑一切,却独独没有打算考虑过自己的爱情。与他这种情场浪子不同,他若不是为了利益考量,也懒
得逢场作戏。
由于周围人都太过洁身自好,导致唐修泽一度开始怀疑自己。
到底是自己不正常,还是他们不正常?
莫斯越顺利接管mea后,有一天,他的办公桌上多了份新晋摄影师的资料。
“这种东西怎么会放在我桌上?”他看了眼封面,面无表情,“撤掉。”秘书急急忙忙走进来,鞠躬,“这是主管部门建议的,总裁,这位摄影师资历不高,但是作品都很有灵性。来mea后信誓旦旦说过,您会喜欢他的作品,然后新的珠宝系列
要出了,我们的首席摄影还没定好…”
莫斯越闻言,又看了眼资料封面,随后在名字那栏停留。
孟思齐。
这个名字,他依稀还记得。
莫斯越翻出他的资料,除了千篇一律的简历外就是这些年的照片作品。他一张张的看过去,被其中的一张吸引住了所有目光。在这些崭新的照片中夹杂着一张上了年头的老照片,那是在机舱里,艾琳依偎着他的肩沉沉睡去。照片里的光线被处理的十分柔和,即使年代久远了,但依稀能感受到两
人之间的甜蜜与温柔。那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莫斯越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很久,久到秘书忍不住出声提醒,“总裁,您觉得他怎么样呢?”
莫斯越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照片,沉声道,“就他吧。”
秘书款款一笑,“好,我这就通知下去。”
等到人离开后,莫斯越看着手中的照片出神,他大约能猜到孟思齐寄给他这张照片的用意。
瞧,从前还算与他相熟的人都笃定他放不下。
他很珍惜这张照片,因为它仿佛是这些年来自己为数不多的慰藉。
至于寄照片的人是为了用它来换取一个职位?或者只是单纯的来刺激他,这些他都无所谓。
此刻,孟思齐刚走出mea大厦,卓依然在外面等他,“我说,你怎么想来这里投简历啊?有把握吗?我看莫斯越不太像是喜欢给人开后门的样子啊。”
孟思齐坐上了车,系好安全带,“我觉得他会啊,毕竟我把他和艾琳在休学旅行上的照片都寄过去了,这可是我的决胜法宝。”
卓依然惊讶,“你说的是机舱内的那张吗?可那张不是你从那谁手里买来的吗?”
孟思齐嘿嘿一笑,“莫斯越不会介意的,有就不错了。”
卓依然,“我怎么觉得你在报复他呢?”
孟思齐轻哼,发动了车子,“我们普通老百姓哪敢啊,莫总要是触景生情,说明他并非草木…好吧我承认,是有点。就算过去那么多年,我还是觉得他不应该和艾琳分手。”
卓依然也叹气,“…也不知道艾琳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已经结婚了?”
“可能吧。”孟思齐喃喃道,“可是我觉得这样对莫斯越好像又有点太残忍了。”
“有什么好残忍的,我看他换女朋友换的很勤啊。”卓依然不满道。
孟思齐摇摇头,“那是你们女人的角度,男人到底爱不爱,我们自己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至少在他眼里,莫斯越这些年,过的是不痛快的。
甚至可以说是煎熬。
而艾琳呢?
她去了一个从前莫斯越最讨厌的国度留学——美国。离开自己的祖国去往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国度,遵循着父母生前的叮嘱,认真完成学业,认真工作。开始时,遇到委屈她还会哭一哭。后来,她发现哭泣根本解决不了任
何问题,便不再流泪。
你笑的时候或许有人会陪你一起笑,但你哭,便是独自一人哭。
美国的竞争太激烈了,她毕业后起初住在曼哈顿附近,以为自己好好工作就能在这座城市活下去,但现实很多事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女性,在美国任何公司都会受到隐性歧视,之前她在美国的一家媒体公司工作,兢兢业业却还顶着各种勾心斗角还有上司骚扰。她被羞辱的最严重的的一次,是她的上次
坦然的将房卡塞入了她的口袋中,言语之间皆是暗示。
艾琳不从,便遭到了降职处分。她所有的业绩果实可以被接受潜规则的女人轻而易举的窃取。
那是她第一次真正的感受到,原来就算是普通人之间,还是有那么多的不平等。
原来很多事并不是你努力就可以,你想要站的高,就要付出很多很多。
她的固执在别人眼里就是傻子表现。
那天,她一个人坐车去了纽约,大晚上的坐在时代广场的长椅上抱头痛哭。12月份的大冬天,纽约下起了大雪,她觉得这个城市真是冰冷到彻骨。
难怪莫斯越会不喜欢。
她也不喜欢。她来到美国的开头两年,交了几个朋友,刚开始她也会把他当做一个故事来说,可后来渐渐地也就不再提起。她知道,他现在变得越来越好,他们两人之间泾渭分明,确
实不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在陌生的国度里,她只有自己,所以她必须什么都会,她必须照顾好自己,她必须活下去。
可是,那天的事对她打击太大,她心中第一次升起了想要回去的念头,也只有真正在脆弱不堪的时候,她才会允许自己想一会儿莫斯越。即使知道,这些其实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