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一天时间已经快要过晚，许曜心里稍微放心了些，病人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身体也在调养中。


    不过他倒是想知道杰森的病人怎么样了，毕竟他配的药，只能给他自己的病人喝，虽说是一样的病，但是杰森的病人喝了只会适得其反。


    经过了一天，病人的手术也该结束了，这么想着，他神色凝重，站起身走了出去，向护士讨问了杰森病人所在病房。


    杰森不知在何处，他进入病房，只看到病人一个人躺在床上，皮肤煞白，眉头紧锁，一副很痛苦的模样。


    医者父母心，许曜是真的不希望任何一个病人遭遇这样的事情，他思索片刻，更加认为杰森不配做一个医生。


    病人还在与病魔做斗争，脓毒症原本就不好治，现在更是雪上加霜、难上加难。


    “你在这里干什么？”


    听到杰森有些心虚的声音，许曜回头，脸上再无温和神情，面上一片冰冷，声音仿佛也沾染了冰雪，“你把病人害成这个样子，满意了吗？”


    杰森被他看的哆嗦一下，又不想事情败露丢面子，便梗着脖子道：“我的病人，我自己知道情况，你赶快走，别打扰他休息。”


    “呵呵。”许曜轻笑一声，让人莫名觉得更加冷酷，“你是真的担心他，还是怕他彻底死了？”


    “你说什么话！”杰森大惊失色，眼睛里透露出惊慌，而后为了掩饰自己一般，咳咳两声，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看许曜。


    倒是没有想让病人死的想法，但是脓毒症本就难治，经历喝错药的事情，病人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做了很长时间的手术才救回来。


    之后病人的身体便一落千丈，治好的几率很低，所以他打算剑走偏锋，用一些带走副作用的药品去医治病人，让他短暂的健康起来，之后便会快速衰老死亡。


    心底的小九九藏着掖着，杰森不敢让人知道，但是许曜仿佛窥视了他的内心，让他无处可逃。


    许曜眼神微动，将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他深知杰森眼中只有名利和名誉，不可能真心真心地对待别人。


    “咳咳咳……”病人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双手握得紧紧的，许曜心道不好，连忙按压在病人的心脏处，另一只手拿出银针，快速又准确地插入病人的穴位上。


    杰森看的目瞪口呆，却丝毫没想要关心病人的意思。


    许曜当下觉得他恶心之至，他必须要为病人讨回公道！


    待病人渐渐平静后，他松开手，收回银针，看向杰森，整个人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不过他突然一笑，淡淡道：“希望你能一直是出色的医生。”


    说着，他伸手拍了拍杰森肩膀，在杰森错愕的目光下走了出去。


    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许曜把藏在手中的银针擦了擦，重新收好。他刚刚拍杰森的肩膀，是为了给杰森下梦魇咒，让杰森每天噩梦连连，为那个身处病魔之中的病人打抱不平。


    而梦魇咒，顾名思义，让人做梦，还是噩梦，他之前在一本邪僻的中医书上看到的，没想到今天会派上用场。


    “不不不……”深夜杰森惊醒，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汗淋漓。


    “你怎么了？”杰森的妻子被他弄醒，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心中很是不悦，这已经是杰森第三天这样了，整个人如同丢了魂。


    杰森的脸颊在月光下更加惨白，听到妻子耐烦的声音，终是起床去了客厅，给自己点了一支香烟。


    说来也奇怪，自从他害了那个病人之后，就开始每天晚上做噩梦，每天都梦到相同的场景，但足以让他惊醒。


    梦里他所做的一切不可告人的事情暴露于众人前，每个见了他的人都要羞辱他，并且说他不配做医生。


    铺天盖地的骂声让他的妻子很着急，她再也忍受不了，离家出走。他的儿子在学校也被人指指点点——有一个坏事做尽的爸爸真丢脸……


    清冷的月色让客厅看起来更加凄凉，杰森不放心地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监视他，又怎么会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呢？


    可是梦中的情景太过于真实了，让他不由得担心会不会真的有人看到了他做的那些丢失道德的事情。


    一支烟没有抽，全都自己燃烧成了灰烬。


    次日，杰森盯着一双熊猫眼去美众国际医疗协会工作。接连几天不曾睡好觉，他整个人的状态是十分恍惚的。


    坐在办公室里，他刚看打开资料，看了两眼便想睡觉，可是看了两行便昏昏欲睡，刚闭上眼睛，眼前就是一群人在指责他，唾沫星子能把他淹死。


    杰森连忙睁开眼睛，如此反反复复，一页资料没有看完，心中已然崩溃。


    他不敢和别人说这件事情，因为事关他以后的人生，所以就强迫自己相信这只是一时的，他会好起来的。


    忍了一上午，工作总结要交上去，看着空白的工作稿纸，他一杯一杯咖啡的喝，把一份乱七八糟的总结交了上去。


    他已经忘记了，美众国际医疗协会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认真工作的医生，脑子里全是众人的谩骂。


    下午，杰森带着人去给病人做检查，可是目光触及那些人时，他好像看到了那些让人脸上嘲讽的笑和鄙夷的目光，他立马慌了神，满脸惊恐，小声抗拒，“不是，你们认错人了，不是我……”


    “杰森医生，杰森医生，你怎么了？”


    耳边不断传来声音，杰森看向拉扯着他的人，明白自己出现幻觉了，便摇摇头，大步向前走，不让人看到他不自在的神色。


    刚刚杰森医生脸上确确实实显露出了恐惧，而且还一个人念念叨叨的，其他人虽然疑惑，但也不敢多说多问，只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而此时，美众国际医疗协会看到杰森交上来工作总结，已然愤怒，这哪里是一名高等医生做出来的！


    在他们心中不满时，一个护士又过来告诉他们杰森在做检查时精神状态很不好，接连出错。


    “太过分了！”协会的人语气严厉，“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出来成绩了？那我们当儿戏耍吗！”


    美众国际医疗协会是当真用不起杰森这个人了，竟然玩忽职守，不认真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