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牍司职权分明!
层级,职位不同,所了解的情报内容也完全不同,为了最大限度保证情报的正确性,保密性,及时性。
除君王一人外,司首也难以窥得全局,更不要说其他人呢。
杨应知之前在方程身边说的很多话,实际都是他自己根据有限信息进行猜测,换个同级别却没负责过宋朝情报的案牍司官员,可能什么都说不出来。
猜出来的东西,和真实的情况,完全是两码事。
“那大家一起听听!”
没兴趣不代表没关注,方程从出道到现在,所行之事俱是阳谋,这种非常可贵的地步。
倒不是布局阳谋的能力,就一定比玩阴谋来厉害,谋主的个人就一定能力就强!
而是阳谋行事,堂堂正正,正大光明,事实可做推敲……
动兵兴伐,都需讲一个师出有名!
更别说一方皇朝行事了。
所行所做能放在阳光里,最好还是放在阳光里,毕竟阴谋从来都只能谋一时,而阳谋却可谋长远。
……
“各位,说说看法吧!”
阳谋是阳谋,不过多少有些小家子气!
三成!
而且还是五月之后的三成,这是看不起谁呢?
换个人要是跟案牍司怎么对话,你看看各殿负责人要不是要抽他?
“钱财倒是其次,此谋在乱人心,乱规则,人心乱,则社稷乱,我个人认为,方程此计所谋,最终落点还是在乱社稷!”黄奕一口破题,直接点在最核心的地方。
宋朝如今已经又乱了,山麓之间草头王无数,厢兵之间更是潜伏了无数野心家,只不过这一切被繁华所掩盖,被利益所蒙蔽。
谁也不知道压死骆驼的那根稻草,会以什么行事,在什么时候落下,最终引爆宋朝各方强压多年的脓包。
“想乱宋朝社稷,想法很好,可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负责宋朝事务的城隍殿郎中站了出来,“宋朝多年来繁花簇锦,烈火烹油,内部积压了无数矛盾,可就我们得到的消息,赵晟,李纲之流对此也不是完全当做没看到,釜底抽薪各方都抽了好几把火,可结果……”
他国无论怎么分析宋朝都可以,但手上分析答案,都不会比宋朝对自身了解的全面。
赵晟,或许称不上雄主,也难评一个明君,可就眼光,手段而言,绝对不是庸主。
“当不成最后一根稻草,再加一把火,也不是不行!”黄奕并没有因被人反驳而动容,只是很平淡说道。
对于畸形,不断吸血各州的宋朝,各方势力都希望倒霉,可以的话,内部瓦解那就更好。
毕竟,宋朝占据的疆域,并不具有不替代性,不似武朝挡住了草原异族,扬州提供了九州粮草,楚国挡住了南蛮,后唐扼住了吐蕃人。
若不是宋人手段不差,愿意在某些方面放血,某种程度上充当了九州平衡的作用,其早就被人灭了。
“能烧这把火也好,可烧小了没意义,要烧痛,烧伤,可以的话,本座要直伤,而不是暗伤!”
按方程那一套来,宋朝损失不小,但这个不小需要时间,这显然不符合案牍司的利益。
对于急需证明自身的案牍司而言,最好就是搞出一场边境叛乱,可以的话,似宋朝在两淮做的那样。
狠狠给宋朝来一顿恨的,而不是像方程所想的那样,小刀子割肉,一点点切下宋朝根基。
“那就扩大好了,只要掌握好节奏,半年之内,这一套东西至少能覆盖到六七十个县,将整个茺州包进来都不难,只是怎么做了,三成就有些少了!”城隍殿殿主双指微挫。
各国情报机构在武朝境内埋人,案牍司何尝没有在他国塞人。
武朝黄册存在问题,难道他国就不存在了吗?
“那你想要多少?”杨应知看向对方。
其没必要为方程争取利益,他只需要保证计划能执行就行了。
案牍司或许缺乏全局性,开创新的能力,但基与一个成熟方案将其扩大化,细节花,补充化的能力还是有的。
“他们挑出来县城,我们案牍司可以负责,而我们挑出来县,他们只能拿三成!”
这也就是方程了,换了人案牍司可不会那么与他们合作。
“我觉得可以!”黄奕附和道。
案牍司很缺钱,各方面的缺钱,没有利益案牍司会动,可有了足够利益,案牍司则会投入更多。
“可以!”
司首显然不会找方程商议,自己就定了下来,“此事有应知与城隍负责,宋朝境内,丁字一下人员俱是可因此调动,尽快列个方案出来,我希望第一步能在年前进行!”
……
事情前期交给了最熟悉宋朝情况城隍殿负责,后面的事就简单了。
“怎么,你也想跟着玩玩?”
杨应知,黄奕结伴走出台中殿,望着曾今的战友同胞,接下来的同事,杨应知打趣道。
“有钱赚,谁不想插一手,不会觉得,我们氏族子弟都有很钱吧!”黄奕笑了笑,“不过这事就算了!”
“都说夏算盘独,可真正独还是我们啊!”
说什么不考虑方程背后的人,这怎么可能?
换个人你来试试,你看案牍司会不会将对方吃干抹净,真当他们这些处身黑白之间人有几个好人。
“是啊,常年身在阴影之中,心思各个都已经沉了,热血什么的,哪有荣耀更能刺激人心!”
案牍司还能平稳运行到今天,身处黑暗而不忘光明,说到底还是被军功吊着,不然早就腐化成明朝锦衣卫,宋朝皇城司那样阴冷黑暗的机构了。
“不管怎么说,恭喜你回到阳光下!”黄奕伸出手掌,为自己的朋友能浮出水面而感到高兴。
杨应知一把握住对方手,“虽然还要一点时间,但不管怎么说,心意我收了!”
“说实话,就谋略,智慧而言,我很好看方程,古老喜欢走捷径的太多,有捷径而不走更是罕见,可我没见过方程,交流过,所以我很想知道,方程究竟是什么样一个人!”
欲戴王冠,必受其重。
方程看似已经在路上,可在能力和人品之间,人总会是忍不住向美好的方向去想,可以的话,黄奕希望方程是个完人。
可现实与经历告诉他,这个社会完人是不存在。
“如果需要我给出一个参照的话!”杨应知脚步微顿,“方程,或许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吧!”
“孩子吗?”
黄奕微微皱眉,“那就等他长大,相信有那几位看着,孩子不会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