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子老泡儿有个特点——牛逼吹得越响,人越怂。
等李爱国帮助公园和街区处理了那帮子凤儿,花儿回到前门机务段派出所的时候,周克已经拿到了两人的口供。
“我还没问两句,这两人就全撂了。”
李爱国拿过笔录看了两眼,具体情况跟黄成林交待的差不多。
一脚震朝阳为了冲大哥,朝着隧道扔了石头。
建国门一枝花在旁边起到了一定程度的教唆作用。
这些都没啥新鲜的。
让李爱国感到意外的是两人的真实身份,一脚震朝阳原来姓朱,名字叫做朱尾巴。
朱尾巴原本是京城郊区一个小地主的儿子,解放前家产被抽大烟的老爹败光,他变成了破落户。
好在以前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朱尾巴拢起了几个小兄弟,当上了老泡儿,平日里靠着偷鸡摸狗、放鸽子为生。
建国门一枝花名叫柳美丽。
在解放前原本是富商的小妾。
解放后实行了一夫一妻制,她便被富商撵了出来,跟着街头上的老泡儿们胡混。
“朱尾巴?这名字挺有意思哈。”
朱尾巴此时已经没有老泡儿的气势了,坐在椅子上,整个人不停的发颤,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不安。
听到李爱国的话,朱尾巴抬起头:“报告,没啥意思,俺爹喜欢吃猪尾巴,俺出生的时候,就顺嘴给俺起了这个名字。”
又是一个不读书的土财主李爱国翻了翻口供,见没什么纰漏,交给周克让两人签字画押。
“俺不识字.”朱尾巴五根手指头攥住钢笔就跟攥住木棍子差不多,他觉得丢了老泡的脸面,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看李爱国。
“那就画个圈。”
朱尾巴深吸一口气,攥住钢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圈。
也许是因为特别紧张,在收笔的时候多画了一个尾巴,这让他懊恼不已。
“俺还能重画吗?”
周克没有理会他,将口供放进了档案袋子里。
朱尾巴没办法只能把无奈按纳在心中,小心翼翼的看向李爱国:“领导,俺估摸着得判几年啊?”
“几年.至少二十年起步!”
这话就像是一道雷霆在朱尾巴的耳边响起。
“领导,您别开玩笑了,俺就是砸碎了车窗,砸伤了人。
俺愿意赔钱,俺愿意认错。像这种情况,俺顶多也就在里面待两年。您以为俺不懂法呢?”
一个懂法的小混混?
李爱国诧异的看了看朱尾巴满脸的得意,仔细一想就明白了。
这帮小混混没少跟局子打交道,了解的情况肯定要比一般群众要多一些。
“你确实懂法,不过懂得不多,只懂了一点点。你知道你的行为是什么吗?”
李爱国从桌子后面走出来,走到朱尾巴跟前,俯下身冷声说道:“蓄意破坏铁道设施,破坏国家经济生命线,你的行为跟那帮子迪特没有任何区别!”
此话一出,朱尾巴的脸色就变了,支支吾吾想要解释,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李爱国倒不是要故意上纲上线。
而是朱尾巴的行为如果不得到严惩的话。
那帮子老泡儿见样学样,为了炫耀自己胆子大,也学朱尾巴砸车玻璃。
那火车司机就甭开车了。
毕竟火车铁道两边总不能用围墙围起来吧。
所以,铁道上遇到了这种情况,都会重拳出击,杀鸡儆猴。
对于只懂了一点点法的朱尾巴,李爱国也不觉得他委屈。
像他以前干的那些坏事儿倒是其次,关键是这家伙在京城广收“徒弟”。
那帮身处迷茫之中的小年轻们,也许能够走上正道。
结果被他拉去当了“泡儿孩子”,一辈子都会毁掉。
朱尾巴和柳美丽被带走后,李爱国将自己的想法汇报给了段里面。
邢段长表示这案子是铁道上挂了号的,就算是没有李爱国的提议,上面也决定严惩。
李爱国和周克则为黄成林求了情,邢段长表示会把相关情况一并汇报给局里面。
虽然这案子不大,但是影响很恶劣,所以京城局秉持着从快,从严处理的准则,对犯案人员进行了处理。
主犯朱尾巴,故意破坏铁道运输设备,情节恶劣,影响极坏,判处有期徒刑三十年。
从犯柳美丽,教唆他人破坏铁道运输设备,情节恶劣,影响极坏,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
从犯黄成林,因年少无知被主犯诱导,并且在案发后有主动坦白情节,判处劳动教育一年。
判决下来后,黄老爹亲自带着五斤鸡蛋到前门机务段感谢李爱国和周克。
李爱国将鸡蛋推了回去:“老爹,我们本来是秉公办事儿,要是收了您的鸡蛋,那性质可就变了。”
周克也说:“是啊,你也不想我们进去蹲几年吧?”
“好人啊,都是好人.”
黄老爹有些感动了,他擦了擦眼角,把鸡蛋收了回去。
就在李爱国以为他要离开,站起身送他出门的时候,黄老爹拉住了李爱国的胳膊,小声说道:“领导同志,我知道这次我家孩儿是从轻处理了,但是他要劳动教育一年,那里面的日子过得多苦啊。您们能不能再网开一面.”
黄老爹话说到一半,觉得自己都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但是爱子心切的他,还是讪笑着看向李爱国。
李爱国缓声道:“大叔,您糊涂啊。”
“糊涂?”
“您想啊,现在我们把黄成林放回去,他会不会跟街头的那些混混们继续混在一起?”
黄老爹不说话了。
李爱国接着说道:“黄成林劳动教育一年,等于是政府替您教育他一年,一年后他彻底改掉了身上的毛病,回到家好好工作过日子。这么好的事儿,您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还真是这样。”黄老爹醒悟了过来,尴尬的笑了笑:“领导同志,我这人真是老糊涂了,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哪能呢。”
看着黄老爹单薄的背影消失在外面萧瑟的秋风中,周克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
李爱国诧异的看了看周克:“你小子也许会伤感了?”
“哪有,我就是觉得这黄老爹太可怜了点.”周克连忙扭过头去。
李爱国笑了笑没吭声。
自从周克有了孩子,整个人沉稳了多,以前像这种情况,他是绝对不会给黄成林求情的。
想到孩子,李爱国见手头上的事儿办得差不多了,便准备骑上自行车回家,陪着小陈姑娘唠唠嗑。
前阵子妇联的同志提醒过李爱国,刚怀孕的女人情绪容易出现波动,家属应该多关心。
还没离开机务段,就被教育室的佘主任派来的阎解成给拦住了。
“爱国哥,佘主任请您去一趟。”
得,看来小陈姑娘还要多等一会了。
李爱国推着自行车跟阎解成来到了教育室。
佘主任和黄淑娴还有几个干事全都聚在办公室内。
看到李爱国进来,佘主任从椅子上站起身,热情的迎了过来。
“爱国同志,大姨这边遇到了个麻烦事儿,想跟你讨个主意。”
“佘姨,您有啥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帮,肯定不会袖手旁观。”李爱国笑呵呵的跟佘主任握了握手。
佘主任道:“还不是因为你们办的那个案子嘛,总局让我们大力宣传这案子,震慑那帮小混混,免得以后再有人打火车的主意。”
佘主任罗里吧嗦的讲了一遍,李爱国也听明白了。
解决案子不是目的,目的是要杜绝类似的案件再次发生。
总局便把宣传教育工作交给了前门机务段教育室。
只是教育室平日里擅长在段里面做宣传教育工作,跟地方上还真不熟悉,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完成总局的任务了。
教育室内其他干事全家人也都是铁道口的。
用后世的话说,就是形成了信息茧房,处理铁道上的事情游刃有余,遇到了处理地方的事情便抓瞎了。
身为火车司机,咱李爱国也不想愉快的开着大火车,突然挨一砖头,自然要尽心尽力。
“这事儿好吧,咱们可以把判决书贴在京城各个菜市场,街区。
还可以跟各个街道办沟通,让他们帮着做宣传工作。
只要让京城的居民们知道碰了火车,将会产生严重后果,咱的教育目的就算是达到了。”
李爱国出的几个主意立刻得到了佘主任的赞成。
尤其是贴判决书的办法,操作简单,见效快。
“我们教育室里有大幅的宣纸,现在就能把判决书写出来。”
李爱国提议:“最好在判决书上盖上红戳戳。用大纸,大字来写。”
这年月红戳戳是权威的象征,佘主任也清楚这点,点头答应下来。
嗯,按照李爱国的做法制做出来的布告,跟后世的宣传海报差不多了。
教育室擅长制作“宣传海报”,不大一会功夫就做出来十几份。
李爱国和阎解成正好要回南铜锣巷街区,便领了六份“海报”顺带着张贴在街区里。
“海报”卷成筒子,拿在手里,李爱国正准备离开,阎解成突然举了举手:“主任.我们这算是帮你们教育室干活儿,有没有点啥奖励”
佘主任懵逼了。
教育室的干事们也懵逼了。
一般来说铁道部门的职工互相帮忙是很正常的事儿,从来没有人提起奖励的事儿。
这人的思想觉悟怎么这么低?!
李爱国忍不住拍了拍额头,这家伙老毛病又犯了。
“主任,阎解成同志最近在学习书法,想问一问你们这里有没有废纸,能练字的那种。”
“原来是这样。”
佘主任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让黄淑娴取了一大包废纸递给了阎解成。
阎解成这会也觉察出了自己好像干了什么不对劲儿的事儿。
带着废纸出了教育室,他碰了碰李爱国的肩膀。
“爱国哥,帮着教育室干活儿,是不是不能要工钱?”
“.你以为呢?”
李爱国停下脚步,看着阎解成:“上次咱们段里面开大会,临时更换了地点。
按照规定,你身为通讯员,要一个个的通知那些参会的人。
你就算是跑断腿也没办法按时完成任务。
那可是好几百人,是教育室的同志集体出动才解决了麻烦,他们问你索要劳动报酬了吗?”
“.”阎解成说不出话来了。
他看李爱国走远了,连忙快步跟上去,把废纸递到李爱国面前:“爱国哥,这些废纸送你了!”
李爱国:“.”
他有点震惊于阎解成的大方。
最终李爱国还是没收阎解成的废纸。
阎解成抱着废纸心中乐呵呵。
等会带到废品店,能卖一毛钱,够给于莉买根花头绳了。
今天是周末,陈雪茹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原本打算跟李爱国逛街。
结果这糙汉子自从清晨出门,眼看着天黑了还没回来。
这让陈雪茹有点郁闷,好在刘大娘和何雨水都来到了李家,三个人一块筹划着该如何做小衣服,才算是打发了无聊的时间。
这时候阎解成突然跑过来敲了敲门。
“嫂子,爱国哥让我来拿浆糊。”
“浆糊?”
“爱国哥接了段里面的任务,得张贴布告”
阎解成简单把事情解释了一遍,陈雪茹顿时来了精神。
“你等着,我这就搅浆糊。”
这年月的浆糊全都是手工制作的,一点面粉或米粉,加上一定比例的清水,一点炭火,就能熬出很多的浆糊。
每年贴春联,家家户户都要熬制一点浆糊,陈雪茹也是个中好手了。
何雨水也上前帮忙,刘大娘帮着烧火,不大一会就熬出了一盆子浆糊。
陈雪茹和何雨水端着盆子来到四合院门口的时候,四合院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
刘海中,三大爷,贾张氏和秦淮茹看着李爱国用浆糊将大白纸贴在墙上,都好奇的凑上来。
“爱国,这上面写的啥啊?”刘海中好奇的问道。
李爱国贴好大白纸,转过身指了指三大爷:“三大爷,您是管事大爷,给大家伙念念。”
三大爷身为现场文化水平最高的人,早就想露脸了。
心道这孩子可真是懂事儿。
他背着手走到公告前,大声念道:“铁路运输法院判决书:朱尾巴,男,45岁,文盲,小地主出身。因为故意朝着火车情节恶劣,故判决有期徒刑三十年。
柳美丽,女,28岁,初小文化,贫民出身.情节恶劣,故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
审判长:周大山
副审判长:胡正新
助理审判员:罗毅
书记员:钱巍然
本件呈报京城铁路局铁路运输法院,铁路运输法院核准不得上诉。
公历一九五八十一月二日。
红戳戳。
”
以往就算是公告犯人的罪行,也只不过是出一个告知书。
这次确实铁道运输法院完整的判决书。
那鲜红的红戳戳在阳光的映射下,倒映进了围观群众的眼眸中,他们个个都忍不住心中一凛。
“一个三十年,一个被判了二十年,这也太严重了吧?”
“你知道什么,他们的行为是破坏铁道设施,性质跟迪特干坏事一样恶劣。”
“以后啊,咱们可得看好那帮子混小子,让他们离火车远一点。”
贾张氏躲在人群中也吓了一跳。
只是砸了个窗户就被判了三十年,铁道上这帮家伙也太狠了吧?
易中海身为管事大爷,本来还想上前讲两句,听说一个三十年,一个二十年,想起以前的事情,他脸色变青了。
“易中海,你是一大爷,来来,给大家伙讲讲。”
李爱国看到易中海转身要走,朝着他招了招手。
“这这是你们铁道上的事儿”
易中海磨磨蹭蹭不愿意上前,阎解成眼睛一转从后面把他推到了前面:“一大爷,你给大家伙上上教育课,免得咱们大院里的住户犯错。”
易中海被赶鸭子上架,只能强忍住郁闷,说道:“咳咳,铁道关系到咱们建设祖国,相当的重要,大家伙以后千万别去破坏铁道.”
要是换成以往,遇到能够在大家伙面前露脸,易中海肯定会引经据典,站在至少两百米的高度,给大家伙开一场至少一个小时的思想教育会。
但是这会他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支支吾吾的讲了几句,便借口要吃药,转身跑进了院子里面。
这个该死的李爱国太可恶了,竟然想用铁道法院威胁我!
刘海中身为二大爷,在以往这会肯定会顶替易中海的位置,此时却闭口不言。
阎解成笑呵呵的问他:“二大爷,您不讲几句?”
“不了,不了,我是初小文化水平,哪能给大家伙上课啊.”
说完话,刘海中没等大家伙反应过来,也灰溜溜的跑了。
开玩笑,只要想想三十年刑期从自己嘴巴里讲出来,就觉得害怕。
四合院贴“海报”的效果好极了。
无论是再调皮、再莽撞的家伙,面对三十年刑期,也得犹豫再三。
李爱国又带着陈雪茹和何雨水,在街区的供销社门口、废品店门口、街道办门口等七八个地方张贴了“海报”。
贴“海报”、搞宣传工作,等回到四合院门口已经是晚上六点钟了。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
李爱国正准备回家煮鸡蛋面,远处传来一阵毛驴车的声音。
扭头看去,只见一辆毛驴车晃晃悠悠的从远处驶来,赶车的是一个社员打扮的大叔。
他斜靠在架子车上,走到四合院门口轻扯缰绳,小毛驴稳稳的停了下来。
许吉祥和许母从毛驴车上下来,跟车夫到了声谢。
“他二叔,这次麻烦你了。”
“老许,看你说的这是啥话,你儿媳妇儿怀孕了,你们老许家后继有人了,咱们当乡亲的也感到高兴。”
车夫从许吉祥手里面接了根烟,扬了扬鞭子,毛驴车得蹦得蹦离开了。
许吉祥转过身这才看到李爱国。
“哎吆,是爱国啊,遛弯呢?”
“刚忙活回来。”李爱国扬了扬手里的浆糊,上下打量许吉祥和许母:“你们这是刚从乡下回来?为了儿媳妇儿怀孕的事儿?”
“那可不来来来,爱国,来吃把大红枣。”许吉祥脸上的老褶子这会也抻平了,伸手往麻袋里捅去,抓了一大把红枣。
李爱国看到红枣吓了一跳,连忙声称自己肚子不舒服,给拒绝了。
上次听许大茂讲起,他家的红枣有种怪味,咱李爱国还真担心许吉祥有什么不良的癖好。
许吉祥这会着急着回去,也没多让,带着许母火急火燎的冲进了院子里。
“大茂啊,爹回来了。”
李爱国看着他们的背影,笑呵呵的摇了摇头,许吉祥跟许母回来了,这四合院里又要热闹起来了。
李爱国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六点多钟,煮了两碗西红柿鸡蛋面条。
西红柿是大棚里自己亲手种的,鸡蛋是农村笨鸡蛋,面是精白面,再洒上香葱,倒点香油,那味道要多美有多美。
“你是不是想把我养成胖姑娘?”陈雪茹的饭量本来不大,味道香喷喷的味道也把持不住了,呼呼啦啦喝了一大碗。
她觉得面条快顶到喉咙眼了。
“你现在一个人吃,两个人用,自然得多吃一点。要是觉得吃得太多了,等会咱们去公园里散步。”
李爱国系上围裙洗漱了碗筷后,放弃了绘画的打算,带上陈雪茹出了屋子。
刚走到中院。
就听到许吉祥的怒骂声:“是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的在背后造谣啊!给我滚出来。”
好嘛,老许回到四合院里还没两个钟头,就开始干仗了。
现在有好戏看了,小陈姑娘也顾不得去散步了,拉住了李爱国胳膊摇了摇:“咱们等会再去吧?”
“.”
唉,是女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
李爱国也只能停下了脚步。
这会功夫,大院里的住户们都被惊动了,有很多人还不知道许吉祥回来了,见到他都很吃惊。
“许老哥,您咋回来了?”
“我儿媳妇儿不是怀孕了吗,这可是我们许家的大事儿,我特意带着东西回来瞧瞧。谁知道,我刚进大院,就听到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子。”
许吉祥指着贾家的门口,阴阳怪气道:“别以为躲在屋里我就拿你没办法,当缩头乌龟是吧,好,等会我就去报告给街道办,让街道办的同志来处理。”
一句报告街道办,原本躲在一旁的易中海和三大爷都不淡定了。
易中海走上前,笑呵呵的拍了拍许吉祥的肩膀:“老许,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不能请我们这些管事大爷解决?”
“好啊,老易,你来得正好。”许吉祥气呼呼的说道:“有人在背后诬陷我家儿媳妇肚子里孩子不是我家许大茂的!”
此话一出,现场的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
最近几天四合院里确实有类似的风声流出。
但是大家伙都是躲在背后议论。
现在许吉祥竟然摆在了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