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支,各表一朵。
李爱国骑着双人自行车离开轧钢厂。
来到了王大奎家。
王大奎正躺在炕上,翻开一本手抄本。
见李爱国进来,连忙跳下床,关上门。
屋内顿时漆黑一片。
刺啦
王大奎划着火柴,点上马灯。
豆儿大的火苗窜动,给屋内增添一层昏黄光彩。
做完这一切,王大奎又走到门口,侧耳朵听了听。
确定外面没动静,才让座递烟
“爱国哥,津城那边的事情是不是搞定了?”
李爱国抽着烟,从兜里摸出一张草纸,递给王大奎。
“这是津城那边需要的东西,你这几天准备好,等我行车的时候,捎带过去。”
王大奎看到草纸上的材料,表情跟小黑胖子差不多。
他也是老江湖了。
在鸽市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简单盘算一下,就能够算出来其中的利润。
可以说,干一单,就等于他在鸽市干十几天。
王大奎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
现在京城物资匮乏,就连有部委供应物资的国营工厂,也纷纷成立采购部门。
可以说,只要物资,就有了一切。
李爱国完全可以选择别人合伙。
“爱国哥,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我王大奎脖子上的脑袋就是你的了。”王大奎的声音有些颤抖。
“咱们之间,别论这个。”
李爱国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坐回去。
“我得回去了,你抓紧办,别误了事。”
“晚上搁家里喝酒?”
“不了.”
记挂着答应丁秋楠的事情,李爱国大步出了屋子。
沿着布满青苔的小路,走到隔壁屋子门口,大奎娘正蹲在门口糊火柴盒子。
大奎娘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眯了眯眼睛,才看出是李爱国。
“爱国啊,伱来了,是不是给我家大奎捡到媳妇儿了。”
李爱国:“.”
“娘,你说什么呢。我跟你说过了,这年代不是解放前,没有媳妇儿捡了。”
“爱国哥,你快走,别耽误你的事情。”
刚才还要留李爱国吃饭的王大奎,此时就像是个羞涩的孩子似。
连拉带推,把李爱国送出了院子。
“捡媳妇儿怎么了,当年我就是你爹捡来的。”
“娘,现在不是当年了,以后不准再提这事儿,要不然我不去给你领火柴盒了。”
“你这孩子,还真是不懂事”
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李爱国苦笑摇头。
看来大奎娘对捡媳妇儿还真有执念。
要是遇到的话,倒是可以帮忙捡一个。
骑着自行车走在大街上。
李爱国看看太阳的位置,盘算一下时间。
确定时间还早,便调转车头,往供销社驶去。
在解放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京城里是没有老冰棍售卖的。
55年,京城制冰厂生产了大批的北冰洋牌冰棍供应京城人民的需要。
为了保证人民的身体健康,制作冰棍的车间里,工具、原料都经过科学的消毒、处理,所有产品都必须经过抽样检验合格后才准出厂。
并且,也不存在冰棍刺客。
明码标价。
价格表就在墙上贴着。
3分钱一支的冰棍有绿豆的、奶油的、红果的、伊拉克枣的;
2分钱一支的冰棍有香蕉的、苹果的、桔子的;
一角钱一支的冰棍有三色的、奶油的、咖啡的、巧克力的;
此外,还有一种一角五一支的鸳鸯冰棍(双棒雪糕)……
种类齐全,李爱国挑了两支“北冰洋”牛奶冰棍。
乳白色的,里面真的加了牛奶和鸡蛋。
而不是所谓的海克斯科技。
味道香醇,没有冰碴儿。
给了售货员同志6分钱,李爱国把冰棍揣进帆布袋子里。
骑上自行车,一路飞奔,来到距离四合院不远的社区医院。
所谓的社区医院,其实就是两间小门脸。
在解放前是何家的当铺,何家仓皇出逃后,被街道办收回。
门口挂着泛黄的布帘子,站在门口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李爱国掀开门帘子,走进去.
待看到屋内的情形时,顿时愣住了。
丁秋楠身穿医生袍,端坐在桌子前,旁边有一位男病人。
男病人一脸猥琐,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丁医生,我觉得肚子有点痛.”
尼玛。
这货不就是刘春花的弟弟刘峰嘛。
丁秋楠看到李爱国进来,心中松口气。
面前这个病人,这阵子经常来社区医院看病。
今天拉肚子,明天脑门疼,后天脖颈酸疼。
并且。
那双眼睛还不老实,总是借助给他检查的机会,想向白大褂里瞅。
丁秋楠不是不谙世事小姑娘。
自然清楚刘峰不怀好意。
但是。
身为救死扶伤、治病救人,不谋私利、不畏风险的医生,也不能把病人撵出去。
哪怕是知道病人,是在装病。
丁秋楠主动打招呼:“李司机,你来了。”
“这两天有点上火,想买点消火的药。”
李爱国说着话,一屁股坐在了刘峰旁边,还往旁边撅了橛,差点把刘峰从椅子上撅下去。
刘峰想发火,目光着落在李爱国布满隆起肌肉的胳膊上,顿时闭上了嘴巴。
乖乖的往旁边挪了挪,心中泛起了膈应。
怎么走到哪,都有这个大老粗。
而且。
看李爱国跟丁医生亲热的样子,两人的关系好像不一般。
刘峰尴尬的笑笑:“爱国,你也来看病啊。”
“对对,你先,我排队。”
李爱国呵呵笑着,冲丁秋楠眨了眨眼睛。
丁秋楠隐晦的点点头,扬起光滑白皙的小下巴,看向刘峰说道:“肚子疼,可能是吃坏了东西,我给你打一针消炎药水。”
“打针啊”刘峰嘴角抽搐两下。
前几次,他来看病,都是开点药丸就可以了。
今天为什么要打针。
看着正跟丁秋楠眉目传情的李爱国,刘峰感觉到自个明白了。
肯定是李爱国在后面捣鬼。
刘峰感觉到不能在丁秋楠面前丢了份。
挺起胸膛,挽起袖子:“打针就打针,我”
待他看清楚丁秋楠手中的针头时,忍不住吞咽口水,把到了嘴边的话吞咽了回去。
只见那根针头,足有五厘米,寒光闪闪的,看上去格外渗人。
“丁,丁医生这是不是给牲口打针的针头啊?”
丁秋楠从医疗盒子里用镊子夹出针头,安装在玻璃注射器上,敲开一支药水。
莞尔一笑:“你还真猜对了,最近社区医疗器械紧张,实在是没办法,只能从兽医站调配了一批医疗器材。”
“不过你放心,我打针的手艺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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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