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斟酌一会儿:“好,那你小心。”
百里周一嚼着口香糖走向爆胎的车辆处,打开车门。
副驾驶上遗落一张使用过黄符。
符咒一般用朱砂写,呈暗红色。
可这张符咒是鲜红的,落笔很准,很熟练,画符的主人曾经起码练习过前次百次才能这么一气呵成。
百里周一用两只手指捏起符咒闻了闻,脸顿时皱成一团。
让他不适的气息。
不过比那四个叛徒好很多,这是用自身画的。
“不管怎么说,这种邪术还是得管管啊。”百里周一喃喃自语,嗅了嗅,“嗯,好熟悉的气息。”
刚走没多久。
应该能追上。
……
几公里外的一片麦田地里,宁憧和雷锦被放下。
雷锦已经奄奄一息。
宁憧立刻蹲下替她撕掉符咒。
然后看向救她们的人。
准备来说,是妖精。
来人穿着松垮的白大褂,正不停甩着被灼烧的手掌,痛得脸都皱成一坨,一头蓝发格外醒目。
正是鸽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宁憧拧眉,把雷锦扶起来,又问,“有水吗?”
鸽子眼神微闪,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从大褂里取出喝过的瓶矿泉水:“有半瓶。”
宁憧给雷锦喂下。
短短十几分钟,雷锦被折磨得很惨,几乎成了一个濒死老人。
有进气没出气。
鸽子也看向雷锦,眼神极其疑惑。
“她是天师吧?”
“怎么会怕那张符?”
按正常来说,符咒对人类没有多大用,除非长时间浸透,就像是那些做阴损事情的人,被诅咒后身体会一点点变差,运气不复从前。
都是慢慢积累。
无法做到短时间内造成巨大伤害。
他这么弱,当初浑身是符也撑了四五个小时。
“我不知道。”宁憧拧眉,关切的看向雷锦。
她没有真正学过玄术,只知道一些理论知识,不明白雷锦是怎么回事,但那四个人……他们的符比雷锦的更伤人。
那几乎是以寿命为代价了。
她依稀知道,那些做了不好之事的人,或者被驱逐出来的,是叛徒。
很危险的一类人。
只是……他们为什么会和祈亦景有仇?还有那个火臂男人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宁憧心情格外沉重。
雷锦虚弱到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看着宁憧,眼底有浓浓震惊。
似乎看到了什么超越理解范围之内的事。
“我们先走吧。”鸽子道,“来的时候我感觉到百里周一的气息了,再不走他估计就要找过来了。”
“我现在虚弱得很,恐怕没办法再带你们跑一次了。”
上次被追的事历历在目。
鸽子心有余悸。
他可想好好活着。
“百里周一也来了?”宁憧脸色瞬冷,扶起雷锦跟着鸽子朝前走,“有没有车?”
“没有!”鸽子焦急,他听到机车声了,直觉告诉他那就是百里周一,“我是直接过来……哪里有车,快跑吧干脆。”
宁憧看了眼虚弱的雷锦,再看带伤的鸽子。
眼眸微沉。
两人状态都不好,一起跑他们是跑不掉的。
“鸽子。”她把雷锦交给鸽子,严肃道,“你带她先走,我去拦百里周一。”
鸽子立刻想拒绝,那可不行,他是为宁憧来的。
雷锦似乎也想说什么。
“没事的。”宁憧冷静分析,“我是普通人,他不会也不能对我做什么,你们两个要是落到他手里,怕是一个都跑不掉。”
就单是那张黄符,雷锦就会被抓起来问罪。
鸽子更别说了。
直接赐死。
“再者。”宁憧看向鸽子,“你不是能找到我吗?”
鸽子语噎,咬牙道:“好,我找地方把她安置好就来救你,你撑住!”
他带着雷锦匆匆离开。
两人一个瘸一个拐,背影看起来别提多凄凉了。
宁憧目送他们走远后,沿着麦田小道走上公路,站在路中间欣赏着四周景色。
微风不燥,麦田化为绿色波浪,此起彼伏。
公路中间的少女格外惬意。
就像是一副风景画。
直到摩托车闯入画卷。
百里周一看着宁憧,意外之余也不算多惊讶,友好的笑了笑:“又见面了。”
“这话可不能说。”宁憧挑眉,“根据我多年看电视的经验,以这句话开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现在可是和平时代。”
“好吧,我不怎么看电视。”百里周一摸了摸脑袋,把摩托车停到一边,问她,“你又想帮它们?”
不待宁憧回答,他唏嘘:“你还真是和你爷爷一样。”
“你在说什么?”宁憧懒洋洋的抱着手臂,浅浅一笑,“你什么时候回洛城?”
百里周一笑了笑:“明天吧。”
“我就是来抓几个叛徒的。”
两人默契的装聋作哑,互相不戳破。
叛徒?
原来那几个是叛徒,她还以为……宁憧眼神微闪,有失望也有无奈:“好吧,抓到了吗?”
“当然!”百里周一露出一口大白牙,格外自得,“我们的实力,那必须是一等一的。”
顿了一下,他像是闲聊一般的说题外话:“所以嘛,不能当叛徒,很惨的。”
宁憧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这份提醒,她收到了。
可惜她注定没办法像他们所希望的那样,不搅进这些是非里。
“那你能帮我找找爷爷吗?”她浅浅一笑。
百里周一摇头:“这个我无能为力。”
我,不是我们。
宁憧眸色微凉。
“好了,我要回去了。”百里周一骑上摩托车,友好的对宁憧笑了笑后把帽子往脑袋上一扣,“对了,唐棠一直想找你,给你买了好几套衣服,还和叶涛吵架了。”
“走了!”
踩动油门,摩托车远去。
唐棠……宁憧想到上次那套华丽又精致的公主裙,啼笑皆非又觉得很感动。
至于吵架,不知道详情不能评论。
宁憧站在原地,诧异过后陷入沉思。
第一眼她就知道那四个人不是祈亦景的人,因为他们的财运差到只比乞丐好一点的地步,祈亦景身边的人财运都很好。
她不过想借力打力。
虽然过于冒险,但她对封爻会有价值。
结果那只是四个叛徒。
宁憧双手插兜,沉默着朝鸽子二人离开的方向走。
约莫半个小时后两人会面。
见到她安然无恙,鸽子松了口气,又不放心的看向她身后:“我把她安排进一个旅馆了,百里周一呢?”
“走了。”宁憧淡淡看向他,“谁让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