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烨歌掸了掸沾了灰尘的衣服,慵懒的看了眼厂楼方向,宁憧站在那里目送他,嘴角微勾。
他哼着歌朝来路回去,十字架在胸前晃来晃去,别提多潇洒自在,仿佛经历的不是惊心动魄的绑架,而是一场美好的踏青。
“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同伴低骂。
就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
里森刚要回答,其他同伴突然大喊。
“警戒!”
“有人!”
里森和同伴瞬间警惕看向四周,一丝风吹草动都没有。
更别提人影。
他皱眉,正想咒骂说话的人是不是眼花。
同伴忽然惊呼:“她不见了!”
里森下意识朝厂房看去,本该在柱子旁边的宁憧居然消失了!
四周都是他们的人,镂空的厂房里的的确确没了人影。
而他们也确认,宁憧并没有下楼。
“shit!”里森低咒一声,“离一天还差一个小时,快找!”
“一定要把人找到!”
他们行动起来,可找了半天别说人,连一个影子都没发现。
脚步都没留下一个。
凭空消失?
所有人都傻眼了。
“我刚才看到一个人,好像搭着那个女人的肩膀。”有人咽了口口水,“然后他们就不见了。”
???
里森感觉自己的三观似乎受到颠覆。
听说华国有很多鬼怪。
他环视附近环境,背后开始阵阵发凉,或许他需要重新信仰一下上帝了…上帝会管这块吗?
低骂一声,里森道:“找,继续找!”
“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要是把那个女人弄丢了,他们没法交差。
……
宁憧刚站稳,控制不住的蹲下呕吐起来:“呕…”
晕,好晕…就好像脑子被人摘下来使劲儿摇晃几十遍,眼前都是昏的。
鸽子在她旁边,脸色也算不上好看,很苍白。
甚至有点站不稳。
为了带宁憧回来交差,他是拼了老命。
要是百里周一在这里,凭他的虚弱程度,一招就能把他打死。
宁憧吐了半天,勉强能扶着墙壁站起来,脸色比鸽子还要苍白。
脚下还站不稳,有点踉跄。
路过行人古怪的看了他们一眼,走远后嘀咕:“你说那两个是不是吸毒的,我们要不要报警?”
“……”
宁憧嘴角一抽。
她看向鸽子,鸽子也看向她,两人打量一阵后同时陷入沉默。
确实挺像。
“这是哪儿?”宁憧缓了缓,“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儿?”
鸽子指了指她后面。
宁憧一转头,小脸顿时僵住,感激的话噎在喉咙里。
“谢……”
祈氏大厦!
他们在大厦背后对面的一个小巷子里。
宁憧只觉得手脚发凉,虽然早有猜测,但心中难免存了一丝希望,她缓缓看向鸽子。
鸽子别开脸。
“我也是被逼无奈。”他心虚道,“对不起。”
宁憧沉默。
说不气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逃离洛城现在又被带回来,可能怪谁呢。怪鸽子?那显得太无力了。
再怎么说,鸽子也把他从那群人手里救出来了。
同时也证明,那不是祈亦景的人。
宁憧心中得到一丝慰藉。
鸽子见她不说话,干咳两声:“那个,你有没有见过…”
脚步声打断他的话。
叶涛带着几名保镖走到她面前,看着狼狈又憔悴的宁憧,心情极其复杂:“夫人。”
“请上车吧。”
他指的是路边停着的那辆熟悉汽车,劳斯莱斯里似乎走了人,又不大能看清,昂贵的车里只能看到司机。
低调的黑色豪车,打开的车门像极囚牢。
在同她招手。
鸽子心虚的瞄向其它地方。
宁憧凝视着看不透的车窗,抬头看了眼蓝天白云,再看着对她微笑的叶涛,垂下眼帘,迈着沉重步伐走上汽车。
入目便是矜贵的男人,他坐在左侧老位置。
周身散发着冰冷气息。
那张帅到会令人尖叫的脸上神情看似淡漠,实则藏着无尽怒火。
等待发泄。
宁憧沉默了一秒,拎着空书包坐上去。
身后是叶涛和鸽子的对话。
“需要我送您回去吗先生?”
“不用…她会怎么样?你们不会很过分吧……”
……
司机在车门关上的时候就已经踩下油门,并默默把挡板升起来。
车内的气氛很凝固。
凝固到有些窒息。
谁也没有说话,两人一左一右的坐着,就像两个拼车的陌生人。
祈亦景有一腔怒火要发泄,可他不得不承认,在看到宁憧平安出现在眼前时,侥幸和欣喜胜过愤怒。
他想抱一抱她。
很想。
还想亲一亲。
祈亦景在等宁憧主动认错,可宁憧一个字也不说,甚至还将头朝向窗外……她就那么厌恶他,连看他一眼都不想?!
她当真没有一点点喜欢他?!
祈二爷脸色铁青,周身的危险气息越来越浓烈。
宁憧自然感觉到他情绪变了。
她盯着窗外。
车一路开回汇景轩。
两个人就像是在较量什么一般,谁都不说一个字,只是祈亦景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沉,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宁憧站在门口。
他打算把她关到汇景轩吗?
垂下眼眸,宁憧麻木的走进汇景轩。
这再次激怒祈亦景,将门关上后,优雅高贵的男人终于忍不住,一把攥住宁憧的手腕,眼底蕴含怒火,低沉的声音令人莫名打颤:“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宁憧抬眸。
第一次正视他。
眼底平静得可怕:“有。”
“你是什么?”
祈亦景一僵,含着怒火的眼底掠过幽芒。
他控制不住开始紧绷。
“祈亦景。”宁憧盯着他,喊出他的名字,一字一句问,“你是什么东西?”
鸽子不是为钱所动的人,想要驱使他,还是两次,不是有钱就能做到。
第一次就算了。
刚刚,鸽子把她带回来的时候,她能感觉出鸽子为了做这件事变得有多虚弱……他大可以用其它方式,除非有人用严重后果威胁他,让他不得不冒险。
还有封爻会那几个叛徒。
甚至是旅馆里那个女鬼。
她就是再傻,也该察觉到不对劲了。
宁憧看着自己丈夫的脸色由青转沉,手腕的力度也被收紧,她知道,自己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