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传来熟悉的醇厚声音,低磁悦耳。
“门是隔音的,别做无用功,还有,把头发擦干再睡。”
“嘟嘟。”
宁憧美目瞪大,差点没把小灵通摔出去。
祈亦景是上天派来折磨她的吧?一定是!
“让我擦就擦?我偏不擦!”宁憧直接把电话拉黑,气乎乎的往床上一坐,余光扫到床头上的相册。
上面是一个和蔼老人和一个笑得开心的女孩。
……
“虫虫,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二十岁前不能离开洛城。”
“宁憧,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克得你爷爷失踪!”
……
宁憧抿了抿嘴,抽出毛巾在头上胡乱擦着。
她还要去找爷爷,不能因为祈亦景这个老巫男报复自己。
祈家称霸商界,仇敌太多,曾发生过绑票的事,所以有一条奇怪的家规,不许她随意离开洛城。
一个月后就是她二十岁生日,必须在这一个月内和祈亦景离婚。
迷迷糊糊中,宁憧听到敲门声。
她下意识摸向床头护住手机!
不对,她没手机了,宁憧猛的惊醒,手里攥着的是那个粉红色的小灵通。
天不知何时亮了。
宁憧打着哈欠去开门:“谁啊?”
“夫人,起来吃早饭了。”宁涛带着微笑。
“砰!”
宁憧把门一关,倒回床上呼呼大睡。
早上又没课,吃什么吃。
不多时,门又被敲醒,一下一下很有节奏,像落在钢琴上谱写出优美的旋律……落在宁憧耳里,却如同魔音。
被子一蒙,声音小了,但没停,嗡嗡的反而更烦躁。
不是隔音吗?!
宁憧气乎乎的坐起,刚要下床看是谁大早扰人清梦敲门声就停了,疑惑眨眼,放弃了?
很好!
宁憧扑回柔软床上,刚迷糊闭眼。
“咔擦。”门锁被拧开的声音。
宁憧一激灵,涌上来的那点困意瞬间消散,只见祈亦景站着门口,身影修长,修长白皙如漫画走出来的手指搭在插着钥匙的把手上,五官绘出神颜,逆着光望她,让宁憧呆了片刻。
不得不说,祈亦景很帅。
心有些不争气的跳了起来。
直到:“起床吃饭,给你五分钟,晚了一分钟增加半个小时门禁。”
宁憧:“……”
心瞬间就不跳了。
跳个锤子跳,她干脆死了得了!
宁憧咬牙,冲进洗手间刷牙洗脸换衣裳,时间不够,她只得一边套t恤,一边赤脚往下跑。
跑到餐厅的时候都有些喘。
“五分钟,刚好。”祈亦景看了一眼做工精细的腕表,抿了一口豆浆,扫到她没整理好露出的粉色吊带和白嫩的双脚,眸色一暗。
宁憧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想到看过的小说情节,试图抓着豆浆和包子跑路:“你干嘛,我警告你可别喜欢上我,大早上你冷静点哈,别那啥上脑。”
祈亦景睨了她一眼,像在看什么究极蠢货,不做解释,用筷子敲向她的手指骨。
“坐下。”
宁憧吃痛,愤愤的看了他一眼。
不能好好说话吗?!
还有那是什么眼神?
祈亦景见她明明气得不行,还是挨着凳子坐下,使劲儿咬包子泄愤,拽怂拽怂的,眼底掠过一抹笑意。
“你为什么有我房间的钥匙?”虽然憋屈,宁憧还是得把事问清楚,“还有为什么我的门不隔音?”
祈亦景并不回答,优雅的用早餐,坐在那里像一副俄国素描。
直到吃完,他慢条斯理起身:“备用钥匙。隔音没启动,自然不隔音,不过你也用不上了。”
原来还有遥控,她没注意。
宁憧恍然大悟:“为什么用不上了?”
祈亦景行至客厅,修长的十指抽出早报阅览,宽大的报纸挡住那张俊颜,只听得低磁却欠揍的声音。
“因为你需要早睡早起。”
脑子当机了一下,宁憧才反应过来。
他是要每天都敲门让她起床?!
他是魔鬼吗?
被强迫复婚就算了,手机被掰掉就算了,现在不能晚睡早起……那她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她要反抗!
宁憧猛的站起,咬牙切齿:“祈亦景,你休想控制我!我要搬出去住!”
闹离家出走?
靠那些来历不明的钱?
祈亦景微微皱眉,拉下报纸,看着她火急火燎的上楼收拾东西,拖着几个行李箱下来,一副势不可挡的模样,平静问:“你……”
“你是不是想说你能跟着?我告诉你,我要去租个一百五一个月,满是蟑螂老鼠的房子!有胆你就来啊!”宁憧冷笑。
想拦她,不可能!
祈亦景掀开眼皮,望着为了挑衅,因语速过快而脸颊泛红的现任叛逆妻子,淡淡道。
“我只是想问,你要带着这些东西去学校?”
宁憧:“……”
刚才还如公鸡般的她看了看行李箱,陷入沉默。
会被当疯子的吧?
“夫人,该去学校了。”叶涛走了过来。
宁憧干咳两声:“我是一个尊重学校的好学生,但你别以为我是屈服了,等我下课回来我再搬!”
对于这苍白的狠话,祈亦景恍若未闻,将报纸放下,拿过挂在旁边的西装外套穿上,往外走去。
宁憧不想让叶涛送,但叶涛极其坚持。
“打工人不易,请夫人不要让我被扣工资。”
宁憧只得上车,刚要关车门,一只拥有修长指节的手抓住车门,祈亦景坐了上来。
宁憧懵了:“你要干什么?”
祈亦景系完安全带后看向她,掠过那充满懵懂的大眼睛,落到腿上:“系好安全带。”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宁憧手指已经碰到安全带了,忽然想到什么,又缩回来,“坐后面系什么安全带?不舒服,我不喜欢。”
祈亦景眉头微拧,任性,看来要改的毛病还很多,低磁的声音很淡,好似沉了多年的酒:“系上。”
宁憧不乐意了,说了不要就不要。
复婚的时候问过她了吗?
“我不要!我今天穿的是裙子,压皱了就不好看了!”
车已经在行驶中,祈亦景看了一眼任性妄为的宁憧,一眼看穿她幼稚的小把戏,身子左倾,大手去拉安全带。
“你干什么?我说了不要!”宁憧生气的推他。
可惜,没推动。
推不动宁憧就只能躲,一边推一边躲。
祈亦景的耐心有限,整个人往前倾,高大的身躯骤然笼罩住她,打算采取强制措施,就在这时,因宁憧拼命挣扎,他的手一滑,抓住一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