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憧一僵,缓缓抬头,祈亦景古板的脸上浸了一层凉意,高贵漂亮的幽深双瞳盯着她,里面明显翻涌着怒火。
他好似在冷笑:我有没有资格得知?
糟了,说得太激动了。
就冲买小灵通的事,祈亦景绝对是一个无比在乎自己头顶颜色的人。
宁憧反常的激动,落到他眼里肯定是落实了与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万一祈亦景一个冲动,把他们的身份说出来,那她就全完了!
在向祈王八蛋低头和暴露身份的选择中。
宁憧迅速做出决定,扯起一个甜甜的笑容:“当然是我的家人啊!您一身正气,一看就是明事理的人。就算我有什么过错,应该是我的家人来责骂教训我,我也只会对在乎的人解释,和他们什么关系呢是不是?”
宁憧昧着良心拍马屁,总结起来就一句话。
我求求你快走吧,别来添乱了,等我回去再和你解释!
祈亦景没想到宁憧会如此快认错,在家里她就是两败俱伤都不会低头,但这些话,轻微的取悦了祈二爷,凝视着她甜美的笑容,眼眸里的冷意散去不少。
至少知道认错。
王玲大怒,宁憧这是想勾引她看中的男人吗?
见祈亦景为之动容,王玲急了,呵斥:“宁憧,你怎么能对同学如此没有礼貌?”
宁憧无语。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久久没说话,祈亦景都险些忘了王玲。
宁憧连错愕都没有,明显习以为常……祈亦景眸子微眯,锐利的目光落到王玲身上。
王玲还在痛心疾首的呵斥:“你说同学不尊重你的隐私,却对同学和祈先生的态度截然不同,你怎么能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王玲疯狂暗示祈亦景别上当。
落在祈亦景耳里,却是另外一番意思了,祈亦景看向王玲,又看了一眼偷偷翻白眼的宁憧,眼神深邃到无法看透,英俊到令人发狂的面容上神色泛冷,一举一动都是优雅的:“你叫什么名字?”
王玲心花怒放:“祈先生,我叫王玲。”
余光得意的看了一眼宁憧。
和她斗,还嫩了点。
宁憧嘴角一抽,并不cue,十有八九没好事。
叶涛在旁边保持微笑,眼神却是怜悯的。
还高兴呢。
当二爷询问一个人的名字时,分为两种情况,员工和非员工,非员工是表示欣赏想交朋友,而员工则是送她一张飞机票。
一为天堂,一为地狱。
显然,王玲是后者。
毕竟王玲在想什么他一眼就能看穿,何况二爷。
“王玲。”祈亦景念出这两个字,低磁的嗓音为之添加了高贵魅力。
王玲有些如痴如醉。
下一刻,这道让人沉迷的声音便将她打入地狱。
“记上,蓝华大学不需要没有师德的教师。”
王玲的喜悦戛然而止,呆了:“什么,什么意思?”
“是,二爷。”叶涛点头,在王玲强烈不好的预感下,熟练的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封辞退信函递给她,“王玲女士,你被开除了,请到财务部结算工资。”
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场众人齐齐震惊,就因为一件小事就要开除掉一个班主任?
这位股东未免冷酷得太不近人情了。
别说他们呆了,宁憧都呆住了,她刚才就是随便想想,谁知道居然成真了。
祈亦景居然把王玲给开了?
为什么?
因为她?
祈亦景并没有给她解惑的心情,环视一周,本想往前一步,结果前方有人,重度洁癖的二爷不动声色的皱眉,目光落到几名学生们身上。
几名学生瞬间有种不妙预感。
下一刻,祈亦景缓缓掀唇,低磁的声音尽是无情:“老师无德学生不举报,已经形成包庇之罪,校长,我个人建议这个班级每人写一万字检讨。”
“而这几位同学,写三万。”
每个人?!
坐在窗边的同学脸色堪比白墙。
他们做错了什么?他们是无辜的啊。
比他们脸色更绝望的是外面几人,完了,被点名批评,他们日后的前途彻底完了。
都怪老师,无缘无故让宁憧罚站干什么!
学生们满腔都是对王玲的怨念。
“对对。”校长没想到他如何严格,严厉点头,“祈先生的建议很好!这个班的风气不能再坏下去了!你们都去写检讨,明天交上来我亲自看!”
宁憧诧异的看着祈亦景,怀疑自己感觉错了,他好像是在帮她出气?
是这样吗?
宁憧迟疑看向祈亦景,忽然觉得他顺眼许多,他站在那儿如同十九世纪走出来的贵族,优雅矜贵,眼神逐渐痴迷,脸上不自觉扬起笑容。
下一瞬间,祈亦景转头,冷冷的看着她:“你也写三万。”
宁憧:“……”
咔擦
滤镜瞬间破碎。
碎的一踏涂地。
什么帮她出气,呸,他就是来折磨她,顺便视察一下自己的学校!
宁憧咬牙切齿:“好,我写!”
“祈总,我们还看吗?”校长在旁边小心翼翼的问。
这个问题叶涛能回答:不看了。
祈亦景睨了一眼鼓着腮帮子咬牙的宁憧,沉吟一声:“看。”
“祁总,这边请。”
校长松了一口气,还好祈二爷没有愤怒离开。
走廊瞬间恢复寂静。
祈亦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留下以万为单位的检讨……
王玲握着辞退信,恍若不敢相信的站在那儿。
宁憧从她面前走过,王玲恍惚回神,怨恨的拽住她:“宁憧,都是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宁憧简直觉得莫名其妙,被罚了三万字检讨本来就一肚子气,冷笑一声:“我怎么害你了?是我求你罚我站的吗,开除你的是我吗?是你自己倒霉。”
自己倒霉撞上祈亦景。
“是你,就是你!”王玲失去了高薪工作和地位,拽住宁憧的手使劲儿拉,还去拽她的头发,尖锐大骂,“我一直顺风顺水,就是因为遇到你,就是你这个丧门星害得!你给我道歉!”
宁憧没想到她承受力如此差,眼看头就要撞上走廊。
那里是尖锐的,要是撞上去必定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