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憧不理他。
祈亦景眼神晦深,知道她闹脾气了,再一看跟进来的叶涛,冷冰冰盯着。
叶涛:“……二爷,我去外面等您。”
叶涛不仅识相的退出去,还让保镖暂时撤离。
祈亦景神色稍缓,也不是多倨傲的人,不舒服归不舒服,错了就该认,不过……祈二爷忽然偏头,对着反光墙砖整理起自己。
做完这一切,祈二爷靠近沙发,低磁的声音再次重复:“宁憧,我们谈谈。”
宁憧依旧不理他。
祈亦景皱眉:“宁……”
宁憧靠着沙发睡着了,怀里抱着不知从哪儿来的抱枕,头轻轻歪在沙发上,黑发杂乱无章的铺在脸上,发卷勾在锁骨处,浓密的睫毛时不时轻颤,睡得极其不安稳。
她等得太久,神经一直紧绷,这方向正好对着太阳,照得困意上涌。
话落回喉咙,祈亦景一时竟偷松了口气。
他当真不知该怎么与她道歉。
祈亦景俯视着她,她哪怕睡着了依旧不安,眼神逐渐变深。
可如果不说清楚,明天他未必有这个决心。
片刻之后,祈亦景决定将宁憧叫醒。
她必须接受他的道歉!
“宁憧。”祈亦景试着叫醒她,声音却下意识放轻。
一声不醒。
祈亦景皱眉:“宁憧。”
她还是不醒,梦里下意识抱紧怀里的抱枕。
祈二爷狠狠拧眉,这么喊都不醒?是吃了什么安眠药吗?
他不得不弯腰去推她。
这一弯腰,高大的上半身顿时将阳光遮去一半,阴影盖到她身上,是他的轮廓,光芒透过落地窗变得微微昏黄,温暖的光洒在两人身上,将轮廓阴影拉得修长,好似影子在替他吻她。
而被吻的人半靠在沙发上,肌肤在阳光下愈显白嫩。
她好似睡着的公主,在等王子吻醒。
偏生又有几分不安的妖精气息。
骨节分明的漂亮手指在半空中停顿,祈亦景的表情逐渐变得深沉,一动不动的盯着她,慢慢变为凝视,呼吸变得轻微急促起来。
他们之间只隔着十厘米。
她睡着了,他能不能……
祈亦景喉咙开始干哑,灼灼的盯着她,在侥幸心理作祟下慢慢俯首,亲上那从出现开始就一直吸引他所有目光的红唇。
唇瓣相贴。
一如既往,柔软又甜蜜。
令他想沉迷,想要更多。
……
“也不知道二爷会怎么道歉。”叶涛很遗憾自己错过了一个名场面,心痒难耐下偷偷回头。
这一回头――“卧槽!”
他看见了什么?
叶涛只觉得狗眼快瞎了,二爷不是道歉去了吗,怎么还吻上了?!
二爷专属道歉方法?
不怕被扇?
祈亦景越吻越深,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狼闻到肉腥味是不受控制的,吻一下也是不存在的,手慢慢托上宁憧的脖子。
这一下直接将宁憧惊醒!
什么东西在摸她?
惊恐睁眼,对上近在咫尺的俊脸,宁憧整个人都傻了,这,她还做梦吗……嘴上传来的汲取痛感告诉她这不是噩梦,狠狠将祈亦景推开。
祈亦景险些摔倒。
宁憧已经离开沙发,抱着抱枕对他怒目而视:“你干什么?!”
祈亦景没想到会将她弄醒,一时无言。
也不知如何回答。
尴尬的空气弥漫四周。
宁憧狠狠的擦着嘴角,高声质问:“你怎么能趁我睡着偷亲我?!”
祈二爷:“醒着你不让我亲。”
宁憧一整个傻眼,别说她了,祈亦景在意识自己说了什么后身躯僵硬,眼眸翻涌着无穷懊恼。
该死,他没控制好尺度。
罢了,已经这样不会更糟糕了……祈二爷以漫不经心的姿态将尴尬化为高贵,淡淡的看着她:“宁憧,我们谈谈。”
宁憧还在刚才那句话里没回过神了,眼神都是呆的。
谈谈?
谈什么?
谈她为什么醒着不让他亲,还是谈他发神经做出这种事?
“不谈!”宁憧冷静下来,想起自己的处境,冷嘲热讽,“有什么好谈的,反正你要把我关起来,少做出那副假仁假义的君子样,你想做什么我能反抗?怎么,想好把我关哪里了吗?地下室还是你的房间?”
宁憧言辞犀利,字字挑衅。
却完全忘记她涨红了脸,面红耳赤的说出这些话毫无杀伤力。不仅毫无杀伤力,配上最后两句话反而像是盛情邀请。
可惜,宁憧在气头上不明白。
祈亦景眼神倏的晦暗,直勾勾盯着她,她热情得像朵玫瑰,棘手得很,还偏偏喜欢大言不惭。
祈亦景努力屏退想法,恢复凉薄:“我不关你。”
“是吗?”宁憧径直往外走去,“这话是你说的。”
祈亦景扣住她的手臂,这才发现她的手臂细嫩如葱,一把抓住还有空余,好像稍微就能折断。
他问:“你去哪里?”
宁憧现在就是炸毛的猫:“我这个恶心的人去哪里和你什么关系,你不是不关我吗?怎么,出尔反尔了?”
祈亦景知道她在发泄,恶心两个字刺得他心虚。
祈二爷高贵的气质下略显无措,沉声道:“我们先谈谈。”
“不需要。”宁憧皮笑肉不笑,“没什么好谈的,祈二爷,劳烦您不关我就松开。”
她用力挣扎,祈亦景攥得紧紧的。
知道她受了委屈受了伤,可却依旧被勾出火气。
她就不懂示弱吗?如果他不知道真相,她这种反应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祈二爷恼怒,逻辑清晰的他很快找到了挡箭牌。
如果不是陆以矜,这一切怎么会发生?!
他该狠狠警告他!
“放开。”宁憧屡屡挣扎不开,忍无可忍,“祈亦景你是不是有病?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话!”
祈亦景下意识抓紧她,谁知宁憧忽然低头狠狠咬在他手上。
“嘶。”祈二爷倒吸一口凉气。
宁憧趁这间隙推开他想跑,祈亦景脸色微变,身体反应比脑子快,几乎是想都没想一把抱住她。
倏的被抱进怀抱。
宁憧呆了一秒,挣扎得更激烈起来:“你放开我,祈亦景你放……”
“对不起。”
他紧紧抱着她,低磁的声音中带着浓浓愧疚与干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