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涛压低声音,卑微认错:“请看在我给您鞠躬尽瘁多年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鲁莽吧。”
“我是没给你工资?”祈亦景冷漠。
“……”
“滚出去。”
叶涛体贴的将门带上,暗自松了口气。
看样子工作是保住了。
“叶助理。”幽幽的声音响起。
叶涛被吓了一跳:“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随后他疑惑:“你怎么在这儿?”
“我走路有声音啊。”白智更不解,至于第二个问题他心虚忽略,问起正事,“我刚才看到祈总抱着宁憧进来,他们怎么了?”
他还看到祈亦景脸上有伤,该不会是因为他们的事和宁憧打架了吧。
白智至今记得帝国大厦时祈亦景那一脚。
所以他很担心。
“我也不知道。”叶涛压根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也不敢问,“夫人生病了。”
白智一激灵,早上不还好好的,忧心忡忡的追问:“生什么病?”
叶涛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先说说你怎么在这儿吧?”
笑话,难道告诉白智夫人疑似怀孕了?
估计他的工作就真不保了。
“我……”白智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实话实说,“说来话长,事情是这样的……我也是没有办法,请祈总千万别牵连宁憧。”
“稍后白家会补偿的。”
叶涛不甚在意,人命关天二爷会理解的。
不过会不会牵连夫人他就不敢保证了,二爷对夫人的心思和所作所为他就没猜对过……
“把器械换成新的就好。”
叶涛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和宁憧是不是认识很久了?她有前男友或者喜欢的人吗?”
“没有。”白智表情复杂,“从我遇到她开始,她就是一个不婚主义者。”
他遇到宁憧那年宁憧才八岁,照宁憧的话来说,婚姻使人不幸……而这一切来源于宁老爷子的教导。
他天天告诫宁憧: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所以在白智得知宁憧结婚了,还是宁善作主的时候,他才会那么震惊。
叶涛恍然大悟,难怪宁憧一直要离婚。
悲观的婚姻观要不得啊!
“我和你去看看白董事长吧。”
“好。”
血检报告是在一小时后出来的,检验报告显示宁憧的确没怀孕,各方面都很健康,会呕吐是因为过敏了。
咖啡过敏。
祈亦景拧眉,他记得宁憧似乎喝过咖啡,没有出事。
“之前应该是喝得少,这次喝得多,过敏反应就出来了。”医生道,“她应该不止呕吐这一样副作用,应该还有喉咙红肿说话干哑等等,您检查一下她有没有起红疹。”
“这次还不算严重,输个液就没事,总之以后不能再喝咖啡了。”
祈亦景冷酷颔首,似想到什么,深邃的眼底闪过幽光,喊住医生:“等等。”
医生回头。
“给她加点药。”祈亦景报出药名,淡淡道,“就说过敏很严重,让她必须三天吃一次。”
“明白了。”
输液要躺平,祈亦景不得不将宁憧放到病床上,凝视着她苍白的小脸,凉薄俊容上浮现点点怜惜。
她的手腕很红,是他攥得。
她鲜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
祈亦景神色复杂。
他其实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她动心,她满口谎言又不讲理,不听话还喜欢阳奉阴违,浑身缺点多得数不过来,可他偏偏总是因为她失控。
“扣扣。”
祈亦景冷漠看去。
叶涛站在门口,低声提醒:“二爷,公司的文件还没处理呢,那些是今晚就要用到的。”
“知道了。”祈亦景冷静应了一声,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目光落到熟睡的宁憧脸上,凝视几秒后冷漠起身朝外走去,叮嘱医生好好照顾宁憧,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他。
医生点头如捣蒜:“一定一定。”
叶涛赶紧跟上:“二爷,你的伤不处理一下吗?”
祈亦景冷飕飕睨了他一眼,脸上就写着一句话:少多管闲事。
“……”
回公司的路上,祈亦景冷漠询问:“人是怎么上来的?”
“是小陈。”叶涛无奈,“唐棠拿了他的卡,他也不是有意的,今天太忙了,总裁您就原谅他一次吧。”
祈亦景眼底掠过幽光,没去接叶涛的话。
他并没有生气。
相反,如果唐棠没有将事情捅出来,他或许还不知道该怎么和宁憧表明心意……祈二爷还是有点高傲在身上的,尤其是不久前扬言不喜欢她。
昨晚祈亦景在思考对的宁憧感情,今天则是在想怎么和她开口……
这件事也算了他一个台阶下。
小陈?祈二爷很满意,应该给他点奖金。
小陈从知道做错事后就忐忑不安,在祈亦景进入总裁办公室后赶紧走向叶涛:“叶助,你有没有帮我求情?总裁怎么说?”
“我提了你不是故意的,总裁什么都没说。”叶涛有心帮他求情,可他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叶涛拍了拍小陈的肩膀:“实在不行,唐家也不错。”
小陈欲哭无泪,他不想过去重新开始啊。
再说有哪家集团的秘书部能像公司一样按时下班的,外面别说到点下班,不占用双休就不错了。
祈亦景工作向来一丝不苟,安排的都会做完,等处理完所有事情之后外面已经被黑夜笼罩。
时钟滴滴答答向八点游走。
期间医院也没有来电话。
祈亦景拿起外套往外走,他不走秘书部也不能走,秘书部员工见他出来个个松了口气――还以为今天要加班呢。
“总裁。”小陈赶紧迎上去,“请您……”
祈亦景扫了他一眼,淡淡道:“做得不错,去财务部领奖金吧。”
再给我一次机会几个字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小陈震惊的看着电梯下行。
是他听错了吗?
总裁不仅不开除他还给他奖金?!
“恭喜恭喜。”员工们发来羡慕道贺,“这是你第二次拿奖金了吧,当月两次奖金不重叠,好像是一个月工资,嘶,你都做了什么?”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尤其是之前小陈还休假了。
羡慕嫉妒恨。
“我不知道啊。”小陈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宁憧一觉睡到九点多,醒的时候头还有点疼。
“醒了。”医生走进来,指了指旁边的药,“你咖啡过敏了,情况有点严重,要不是来得及时就该浑身起红疹了。这是药,三天吃一次,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先吃一副吧。”
宁憧懵懵的接过温水吃药。
她很少喝咖啡,昨天为了不犯困喝了两瓶,哪想到把自己喝到医院来了。等等,所以她的孩子是……咖啡的?
高大挺拔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将宁憧天马行空的思绪拉回。
“二爷。”医生恭敬打招呼。
祈亦景身上有点寒气,淡淡颔首:“出去吧。”
随后目光落到床上拿着病历翻看的女孩身上,见她没事了彻底放下心来,下一刻眼神微深,从容不迫的走到床边:“饿了吗?”
一如既往的冰冷声线,带着高傲,与从前,细听能听出几分温柔。
宁憧瞬间不自在了,脑子清醒了也有坏处――她想起了祈亦景和她表白的事,显然这件事糊弄不过去,也不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