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烨让我给你带句话,宁薇的经纪人等会儿会来找你要钱。”女人低声说完这句话,把一只录音笔塞给她就匆匆离开。
“哎你等等……”
宁憧无奈的笑了笑,倒是帮她带句感谢沈烨的话啊。
她低头看了看录音笔,边戴上耳机边往宿舍走。
录进来的声音很很嘈杂,其中以宁薇气急败坏的骂声最出众,以及她们的谋划,录的是一清二楚。
找她要钱?
宁憧冷笑,真把她当提款机了?
回到宿舍宁憧也不收拾东西了,翻出化妆品开始化妆,半个小时后宁薇经纪人就打电话来了。
宁憧直接挂掉。
在打了三次之后,对方终于放弃。
宁憧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嘴角微勾。
不忘给司机发消息:今天不用来接我,我住学校。
收到消息的司机立刻将消息反馈给祈亦景。
心情不错的祈总微微皱眉,周身肉眼可见的散发出冰冷气息,早上不是还说晚上见,这才几个小时就出尔反尔。
还住宿舍,真把学校当家了?
祈亦景放下钢笔,拿起手机正要拨打电话。
“扣扣。”
祈亦景把字体整洁堪比书法家杰作的检讨压到文件下,摘下眼镜,身子往后一倚,俊容冷漠:“进来。”
叶涛惊讶,二爷今天居然没有午休?
这不符合二爷的作息啊。
不过自从住到汇景轩后二爷的作息越来越奇怪,比起半夜从鄞楼夜袭汇景轩,不午休都是小事。
祈亦景冷声问:“有事?”
“安东集团和我们的合作被陆氏截胡了。”叶涛严肃道,“大少爷把原本负责这次合作的律师带走了,替上的团队中有律师和安东负责人有恩怨。”
对方拒绝签约想为难了一下老同学,谁曾想陆氏来截胡了,开出的条件比他们好,陆以矜还亲自去了,可谓给足面子。
两个因素加在一起,安东负责人直接和陆氏签约了。
祈亦景脸色瞬间冷了。
这是他和安东集团第一次合作,竟然就出了这样的事。
商场上真讲究君子行事才是傻子,陆以矜固然不厚道,可如果不是他们留了空子,陆以矜怎么能成功截胡。
“祈风呢?”祈亦景冷酷质问,“把他叫过来。”
“大少爷不在公司。”
祈亦景眉眼浮现厌烦,冷漠道:“告诉他,不管他有什么心思,自己把这次的窟窿补上,否则就给我滚出公司。”
“明白了。”叶涛感慨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二爷以前多优雅的,骂人都充满文化,现在张开闭口就是滚……
叶涛首先给让律师们回来,把祈亦景的原话如实转告给祈风。
并且好心提醒:“大少爷,这个季度的财务报表本来估算有十分之一该来自和安东集团的合作,总裁很生气,请好好加油。”
秘书担忧的看向祈风。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祈风脸色憔悴,眼底布满红血丝,这是他一天一夜没睡熬出来的――不做得真点,怎么让人上套?
闻言他阴沉的脸上并没有半分焦急,反而笑了,要是小数目能引得他那位眼高于顶的二叔关注?
祈亦景不动怒,他的计划可没法进行。
祈风挂掉家里打来的电话,盯着警察局方向,问:“人几点到?”
“一点出发的,坐的大巴车,应该五点就会到。”助理回答。
大巴?历景还真够低调的。
“好。”祈风红着眼睛叮嘱,“你等会儿按计划行事,一定要和律师吵起来,但要避着白桃。”
现在还不能让白桃知道他和祈亦景的关系。
不是时候。
“好。”
秘书的手机响起,一看来电人顿时无语,不耐烦的拉黑电话。
“是白轩?”祈风忽然问。
“对,他们想逃到国外去,说惹上事了没办法走正规渠道出国,想请我们帮忙。”秘书不屑。
什么惹上事,不就是怕祈亦景事后算账吗?
还威胁他们,说不帮就准备和祈风联手算计祈亦景的事说出去,什么蠢货,有证据吗?
以为见过几次面就能当把柄,真是笑话。
祈风眼底闪烁算计,那两个蠢货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最重要的是他们心胸狭隘,记恨着祈亦景。
万一以后他们又发家了。
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而他只需要顺手帮个忙。
“那就帮帮吧。”祈风道,“给彼此一个机会,万一他们成长了呢?”
如果祈风知道将来他会为今天的决定付出巨大代价,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淡定从容。
可惜没有如果。
当然这都是后话。
祈风掐准时间到警察局去等待,疲倦的去和警察交涉,祈氏律师正准备离开,秘书赶紧上前阻拦。
五分钟后
一辆老旧摩托车载着历景来到警察局。
历景穿着亚麻色连衣裙,头发绑成麻花辫垂在胸口,挎着一个单肩帆布包,看上去文静又温柔。
“美女,你给十块就行。”
历景给了钱后浅笑道谢,望了一眼警察局,眼底闪过怀念,迈着小碎步走进去。
嘈杂的吵闹声从里面传来,接着三个人争执着走了出来。
为首两人一眼能看出是律师。
“叶特助让我们回去。”一名律师很烦躁,“之前大少爷说好不会让我们受到牵连,结果呢?我们直接被降职处理了。”
“再不回去我们就要被祈氏集团除名了!”
历景脚步停顿一秒,偏头看向他们。
祈氏集团的人?
“这些大少爷会补偿你们的。”秘书焦急,“现在白桃小姐还没安全出来,你们不能这么没有职业道德啊。”
“大少爷如今自身难保还补偿我们。”律师埋怨,“为了一个女人滥用私权,他要填不上安东集团的窟窿,他都得被开除。”
“走了走了。”
“你们!”秘书气急败坏,“你们就当祈亦景的狗腿子去吧!”
历景静静的看着,恬静的脸上看不出半分异样,走进大厅看到一个穿着西装、浑身疲倦气息的男人坐在椅子上,焦急的望着出口。
旁边还放着一束鲜花。
秘书怒气冲冲:“大少爷,他们还是走了。”
“走了就走了吧。”祈风自嘲,“祈亦景想把我赶出祈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今天被抓到把柄,他是不会放过的。”
“少爷,你其实就不应该管这件事,你……”
“够了!”祈风冷冷道,“等会儿不准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知道吗?”
秘书无奈叹息。
祈风余光扫到历景礼貌的和警察打手语,似乎完全没听到他的话,脸上还有些紧张与发怯,就像一个普通女孩。
“你朋友已经没事了。”女警抬头看到白桃刚好出来,指了指,“她出来了,在那儿。”
白桃被关了两天,整个人情绪异常低迷。
两天了,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残忍的真相。
祈风倏的起身,快步冲上去一把抱住她,白桃突然被拉入怀抱,浑浑噩噩的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和她同样憔悴的脸。
心脏骤然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