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极度的恐惧之后,初宜反而平静下来。
果然是应那一句——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到来。
“把门撬开!”
骆恒指着电梯门,命令物管。
“撬、撬开?这不行,骆先生,这不符合规矩!”物管不配合。
这种鲁莽行事不是给他们物业方加更大一个黑锅嘛!
原本电梯出问题,物业和电梯维修房都有责任,但凡他现在私自动手,他们物业就可能成主要责任方了!
骆恒突然抢过物管手里的工具,手动将外门向两边拉。
外门被一条缝。
凭借一个人的力量再往两边拉,实在太慢。
“拉门!”骆恒吃力的大吼,“否则我告到你们倾家荡产!”
几个物管被骆恒这一唬,赶紧上去拉门。
明亮的光从打开一条缝的外门透进来。
初宜震惊的抬头,对上了骆恒充满血丝的双眼,深深的望着她。
男人趴在地上,向她伸出长臂。
“初宜,过来。”
初宜想动。
腿却是软的。
“初宜,过来!”骆恒重复。
命令口吻比刚才那一次更强势,依然温柔而坚定。
“汪!”
煤球的狗头窜出来,要跳下去找初宜,好在被骆恒眼疾手快的按住。
“把狗给我看好了!它比老子都金贵!”骆恒对旁边还有空手的物管厉声道。
物管拉住煤球脖子上的项圈,有些怕。
这狗看起来就很凶,一口下来,他怕是手都要没!
再看这狗,虽然长得好看,但明显是个串串,能金贵到哪里去?
初宜被煤球的出现给猛地惊醒,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迈开腿。
她刚一动,电梯厢就抖了一下。
“初宜!伸手!”
骆恒几乎是半个身体挂进来,大手一把拉住初宜,用力往上拉。
男人手臂上的肌肉贲发,流畅的线条彰显力量。
即使趴着的姿势,强大的腰腹核心力量也让他快速拉上女人。
就在初宜脱离出来的瞬间,电梯厢失控的砸下去!
自由落体!
“哐当!”
“我的天!”
“差、差一点……”
几十米的电梯井宛如吃人的深渊,透过微弱的灯光,能看到砸到底部的电梯箱已经变形。
“有没有事?”
骆恒躺在地上,被他用力拉上来的初宜跟着惯性落在他的怀里,趴在他的身上。
初宜感觉他抱着自己的双臂格外的用力,却是在颤抖。
仿佛她是他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
而她也是紧紧的搂着她。
无关感情,只是劫后重生的后怕和对被拯救的渴望。
“没、没事。”
过了好半晌,初宜才缓过来,找回自己的声音。
“嘤嘤嘤——”
煤球用过头不停的拱初宜,一时间分不清是在求安慰,还是在安慰主人。
初宜颤抖着手,安抚的摸了两把狗头。
这才意识到自己和骆恒的姿势有多暧昧。
男人甚至毫无顾忌的将脸埋在她的颈窝。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后怕和……眷念。
初宜撑着地,站起来。
反而是骆恒这个被她压在身下的人先一步站好,稳稳的扶住她。
一只大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怕她又消失似的。
初宜想挣脱,没挣开。
反对一转眼就对上了男人深沉热烈到偏执的双眸。
按目光灼热得让她心惊。
“骆先生,你们没事吧?”物管经理赶紧过来,“小姐,要不要我们陪您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我没事。”
初宜刚说完这话,突然目光一顿。
骆恒握着她的是左手,他垂在身侧的右手被纱布乱七八糟的缠着。
鲜血侵染了雪白。
还不断有鲜血侵出来。
“骆恒,你的手!”初宜立刻改变注意,对物管说,“去医院!”
……
被玻璃杯割伤的掌心因为用力过度而伤口崩裂得不像样子。
医生给做完消毒和包扎,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初宜注意医生还从骆恒掌心伤口里挑出了两颗细小的玻璃渣,忍不住狐疑的打量骆恒。
“你的手,怎么伤的?”初宜记得,她出门的时候,骆恒的手还是好好的。
“玻璃杯质量不好,炸了。”
“?”
你家那玻璃杯七百多块钱一个,质量不好?
狗不能进医院,被物管牵着,恹恹的趴在急诊室外的空地上。
一看到初宜出来,大黑狗就摇着尾巴跑过去。
“医生说了,伤口不要沾水,你右手暂时也不能用力。”初宜叮嘱男人。
冷静下来她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一小时前的狼狈,仿佛那命悬一线不曾发生过。
骆恒看了眼乖巧跟随在初宜身边的大黑狗,嗯了声。
回到小区,有问题的电梯已经封闭检查。
初宜心有余悸,另外一部电梯也不敢乘坐。
“爬楼梯么?”骆恒下巴往安全通道的方向抬了抬。
“好。”
二十六层楼,爬到一半的时候,初宜已经开始喘气。
她脑子聪明,但却是个实打实的运动白痴。
“走不动了?”骆恒站在比初宜高两阶的台阶上,眉眼含笑的看着她。
初宜扶着楼梯扶手喘气,觉得有些丢脸。
不乘电梯的是她,现在爬楼梯爬不动的也是她。
“你先走。”初宜累得摆手。
骆恒走下几步楼梯。
走到初宜身后。
初宜正疑惑,就感觉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落在她的后腰,推着她往上。
“初小姐,努努力!”骆恒眉眼含笑,暖色的灯光下,男人显得格外温柔和宠溺。
“汪!”
煤球第一次这么爬楼梯,整只狗都显得很兴奋。
它叫了一声,往上跑了几步,站在高处冲初宜摇尾巴,嘴里叼着一个塑料袋,袋子里是骆恒要用的外伤药。
初宜深吸一口气,认命的迈腿。m.cascoo
有人在身后推着,的确要省力很多。
就这样走了两层楼。
初宜渐渐的感觉这气氛不太对。
“我休息好了。”
她快步往前走了两步,后腰离开男人的手。
然后看了眼骆恒的手,“你……你的手不要乱动,小心止不住血。”
“我左手没事。”骆恒抬了一下自己的左手,骨节漂亮,修长有力。
刚才他就是用左手推的初宜。
初宜比骆恒站得高四级台阶,和他几乎平视。
那不知不觉中的暧昧气氛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就连空气都冷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