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宜早上就注意到这辆车停在小区外,但是她没有往骆恒身上想。
“你之前开的不是一辆迈巴赫?”
“嗯,想着以后可能会经常来这边,多买一辆越野车,以备不时之需。”骆恒说话的暗示意味很明显。
越野车最适合开出去一家人郊游了,骆恒无亲无故,那这车不就是给古一梅和初民起准备的么?
初民起偏头哼了声。
油嘴滑舌,花花肠子,竟会讨好!
古一梅拧了一把丈夫的胳膊。
叫人来的是他,现在哼哼的还是他,难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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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吉普驶入内环,前往机场。
初宜问驾驶位上的人:“你什么时候的机票回帝都?”
“和你一班。”
骆恒还没买票,一会儿到了现场买。
初宜听出他的潜台词,又问:“那你的车怎么办?”
骆恒转动方向盘,拐了一个弯:“会有人来开走。”
有钱人安排人来开车的方法多的是,不是初宜应该操心的范畴。
“你这么久不在公司,没有问题吗?”
“嗯,能应付。”
其实骆恒因为急事回了两趟帝都,都当天去,又当天来了台城。
虞家出事,骆恒理智上知道台城已经没有人能欺负初宜,况且还有元睿明这么一个眼线在,但是情感上就是放不下。
他玩笑似的看向初宜,说:“这不是得挣表现?万一需要我,我不在,扣分了怎么办?”
初宜觉得好笑,没有再说话。
骆恒想起刚才初民起和古一梅的态度,有些心猿意马。
问:“叔叔阿姨怎么突然接受我了?”
初宜心中一跳,猛地转头看他,像是震惊于他突然这么说。
骆恒是斯文儒雅的面容和气质,但是仔细感受就会发现,这个人的温和是浮于表面,这伪装的皮囊下,尽是薄凉。
然而此时,男人的眸子里全是实实在在笑意。
“谁告诉你我爸妈接受你了?”初宜横他一眼,小声嘀咕。
那表情就像是在说:我都没接受你,还我爸妈接受你,想得可真美!
“如果叔叔阿姨反对,今天你就不会给我打电话,让我来给你搬东西。”
“学驾照的时候说了,双手掌方向盘。”初宜指着男人单手握方向盘的手,面无表情的提醒。
骆恒没忍住,轻笑出声,宠溺点头,右手也搭上方向盘,没有拆穿她顾左右而言他的行为。
阳光透过挡风玻璃照进来,是一室的温暖。
行李和特产都在机场打包托运带走,骆恒给助理打电话,让助理带人来机场接机,到时候特产就有人搬。
“不需要叫其他人来的。”初宜想阻止。
骆恒侧眸看她。
半响,问:“初初,你不愿意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但凡她说一句‘不愿意’,就像是她把他当成地下情的对象,宛如渣女!
初宜还没来得及开口,骆恒又道:“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可以配合你,毕竟你原谅我,愿意和我复合,对我而言已经足够。”
“……没有。”初宜瓮声。
她没有当渣女的潜质。
初宜觉得这个人是故意的。
你做得这么委曲求全的是给谁看!
给她看吗!
刚走了几步,两个玩闹的小孩横冲直撞过来。
初宜躲闪不及。
骆恒非常迅速而自然地将女人给揽入怀中,避开两个小孩。
整张脸都埋进了男人的胸膛,宽阔而温暖,很有安全感。
初宜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而自己的心跳,比他的跳得更快。
“有没有事?”骆恒紧张地问怀中的人。
“没事。”初宜摇头,脱离他的怀抱。
刚要后退一步,男人的大手下滑,牵住了她的手。
察觉到她没有挣扎,立刻得寸进尺的变牵手为十指相扣。
男人的指骨更大,体表温度更高,卡在指缝之间格外有存在感,初宜心口异样。
原本两个人所有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久了不亲近,如今倒有了陌生感和暧昧感。
“手有些凉,穿少了?”骆恒偏头问她。
原本打算假装没有感觉到他牵手的初宜:“……候机厅空调有些低。”
骆恒给初宜的机票升成了头等舱,从vip道安检进去还有充足的时间。
路过一家奢侈品店,骆恒随手给初宜买了一件羊绒披肩搭在身上。
“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花钱如流水。”初宜其实不想要这披肩。
实话实说,这披肩有点丑。
骆恒反思了一下曾经的自己,他也有和初宜一起乘飞机出行,的确没有过这种随手给人买披肩保暖的行为。
他从善如流而认真的说:“以前是我不体贴,以后我会改。”
初宜欲言又止,无话可说。
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没听到女人的回应,骆恒侧眸看她。
女人维持着那温软恬静的模样,让陌生人都觉得如沐春风,教养极好。
她如此反应,算是满意吧?
满意他刚才的话,那另一面也说明,他曾经的行为的确是让她伤了心。
骆恒心口微疼而不安。
握着女人小手的大手忍不住用了用力,生怕这手中人一不留神就溜走。
飞机起飞,进入平流层,头等舱的几个客人关闭了挡光板,闭目养神。
只有初宜用水墨电子书在看研究文献,满篇的英文和分子式,让人乍眼一看就头疼眼睛疼。
周围很静。
男人突然开口:“初初。”
“嗯?”初宜侧头看他。
光线晦暗,初宜依然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灼灼。
“这几天,你有过后悔吗?”骆恒问。
“你指什么?对付虞家?”
“答应和我重新在一起。”顿了顿,骆恒又特地补充,“答应和我结婚。”
初宜关闭电子水墨屏,坐直了身体。
她看起来似乎很平静的问:“你后悔了?”
两个人都压低了声音,那只有彼此听得见的交谈像是情人喃语。
“当然没有。”骆恒没有垂眸看,但是手非常精准的握住初宜的手,将那细嫩给包裹住,“我是担心你反悔。”
他毫不掩饰的说出‘担心’这个懦弱的词。
初宜眨了眨眼,无声地吞咽了一下。
她抬手看了眼腕表,顿了几秒,在男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中,终于开口:
“你如果担心,我们可以下飞机就去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