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急诊室的临时病房。
说是病房，其实就是用屏风隔成十几间的隔断间，这里主要是为紧急送医的病人准备的。
想到自己的母亲被丢到这里，皇甫西弦的心割裂一般疼痛。
他快速跑到前台去询问是否有一名从神经内科送过来的植物人，这边的护士虽然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但该回答的问题还是及时回答了。
“在a区14号，你是病人家属吧？”
“我是她儿子。”
护士抬起头瞪了皇甫西弦一眼：“你尽快把你母亲带走吧，我们医院神经内科床位紧缺，暂时要腾出一些床位出来，你母亲的情况在家还是在医院其实没什么区别，你如果有经济条件的话，给她请一名护工在家里照顾更好一些。”
皇甫西弦满脸疑惑：“神经内科的空床位明明有很多，为什么非要让我母亲挪出床位名额？再说，我前阵子可是交了半年的住院费和护理费。”
护士递给他一张单子：“去结账台把剩下的钱领取了，尽快把人带走。”
皇甫西弦一股怒气无处发泄。
“我今天必须要讨要一个说法，你们偌大的医院难道就容不下一个病人吗？我们又不是拖欠费用，没有经过家属同意，你们凭什么擅自做主把病人送到这里来？”
护士已经很不耐烦。
“你冲我凶也没用啊，这是院方领导做的决定，如果你真的有疑问，就去找领导问清楚吧。”
顾楠一出声：“西弦，先去找阿姨。”
“嗯。”皇甫西弦看向顾楠一，稍微冷静了一些。
他们四个人结伴来到a区14号，撩开蓝色帘子，里面有不少病人以及病人家属。
一间十几平米的隔断里摆着八张病床，每个病床前还需要陪护的家属，整个屋内十几个人显得异常拥挤。
皇甫西弦焦急地走了进来，四下扫了一眼，目光最终定格在角落里那张病床上。
“妈。”
他大步走了过去。
顾楠一、苏晚晚、程天佑也跟着走进来。
顾楠一看向病床上紧闭双眼的女人。
那是一张很美的脸，温婉如玉、肤色白皙，也许是常年没有接触阳光的原因，她的肌肤白得像是一张纸，没有一丝瑕疵。
已经四十来岁的年纪，岁月似乎对她格外厚爱，肌肤细腻有弹性，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
顾楠一走到皇甫西弦身边。
“让晚晚和天佑在这里守着，我们去院长办公室问清楚情况。”
皇甫西弦帮母亲掖了掖被角，眼光微红，强忍着落泪。
苏晚晚道：“你们放心去吧，我们会看好阿姨的。”
皇甫西弦点了点头，和顾楠一并肩离开。
走出急诊室，顾楠一掏出手机，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等我五分钟。”她掏出手机快速，手指快速地在屏幕上游走。
皇甫西弦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不过还是很听话地站在一旁等候。
五分钟到，顾楠一满意的轻扬眉梢。
“走吧。”
打听了办公区的位置，二人直奔院长办公室而去。
*
“苏院长，有两个年轻人说要见您。”
“他们有什么事？”
秘书道：“其中一个人说他母亲是神经内科的病人，叫皇甫锦玉。”
听到这个名字，苏院长眼神微沉。
竟然找上门了？
“不见，就说我正在忙。”
秘书点头，正准备转身出门，办公室的门一脚被人踹开。
一个年轻女孩儿走了进来。
“苏院长真忙啊。”
“你是谁？”苏院长拧着眉心，不悦地看向走向自己的女孩儿。
秘书道：“她就是要见您的人。”
皇甫西弦紧跟着走了进来。
苏院长朝他二人瞥了一眼，冷眸射向自己的秘书。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顾楠一径直走到办公桌前，目光冷清，直视着坐在办公桌对面的中年男人。
“为什么要赶皇甫锦玉离开医院？我刚刚查了一下神经内科的病床，床位占用量还不到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说有一半的床位处于空位状态，你们神经外科怎么会突然暴增这么多病患？还是说只不过是赶人离开的托词？”
她在来见苏院长之前，先进去了神经外科系统，从床位占比来看，医院赶人的理由根本说不通。
医院不会莫名其妙这么做，除非是某些不可抗力因素。
联想到今天孙莉临走之前撂下的狠话，她心里已经清楚来龙去脉了。
苏院长眉心一紧，愕然的盯着顾楠一：“你怎么知道医院床位占比的？是谁告诉你的？”
顾楠一冷笑一声。
“我想要调查你们医院内部的情况轻而易举，包括你得电脑内部有什么秘密，例如挪用公款、收受贿赂……”
苏院长当场变了脸色，吓得差点魂魄离体。
“你简直一派胡言，谁指使你来的？立刻给我交代清楚，不然我就报警处理了。”
顾楠一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挑眉：“报警好啊，我手里刚好有几分资料交给警方。”
说话间，顾楠一点开手机，屏幕转向苏院长。
看到上面那份资料，苏院长神情大变，眼底的慌乱一闪而过。
他电脑里加密的文件怎么会在这丫头手里？
资料上是他专卖出去的一些二手仪器，他从中吃了上百万的回扣。
顾楠一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划。
另外一份汇款记录出现在眼前。
苏院长直看的心惊肉跳。
竟然还有他收受贿赂的转账记录？
他瞳孔放大，震惊的盯着顾楠一。
“你到底是谁？”
谁派她过来的？
难道是市里某位领导派来的人？想到这个可能性，苏院长面色倏然变得纸白，瞳孔里布满了惊恐。
顾楠一收回手机，唇角微勾。
“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些资料我可以当做从没看到过。”
“我凭什么相信你？”苏院长戒备的盯着她。
顾楠一挑衅的看向他：“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苏院长轻哼一声，抬手按下了报警器。
吱吱响了几声，办公室的门被打开，数名身材魁梧的保安冲了进来。
“苏院长，您有什么吩咐？”
几名保安进门后，苏院长的气焰又嚣张了起来。
他身体贴靠在真皮椅背上，冷冷瞥了顾楠一一眼。
“这丫头盗窃我们医院内部机密，立刻把她抓起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