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安经过护士台,听到几个小护士在议论一个叫瞿怀的人,也提到了萧可可。
瞿主任青年才俊,唯有萧主任这朵院花才能配。
他停下脚步,扫了护士一眼,有人连忙来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他说没有。
秦时安走到窗前,头一次在晚上九点后给姚助打去电话,所以电话里传来的姚助的声音夹杂着疑惑和震惊。
“秦总?有什么吩咐?”
“从侯伯王酒庄订购一批白葡萄酒,走私账。”
“好的秦总。”
挂完电话,他又重新回去,手术室外的椅子坐着一家老小,统共五个,都巴巴地探着脑袋。
“你说说你怎么照顾儿媳妇的?肚子里的娃都七个月大了,你还让她买菜!”老太太指着儿媳妇骂。
儿媳妇回嘴道:“车子又不是我开的,怎么能怨我?当初我怀第一胎的时候,八个月了妈你不也喊我去买菜做饭吗?”
“能一样吗?能一样吗?”老太太瞪着眼拿拐杖就去杵她,“你肚子里揣的是女儿,小丽现在肚子里装的是儿子,是我们老陈家的香火,要是在这断了,我跟你没完!”
“你孙子不还好好在这吗?断不了!”中年妇人不耐烦道,“大不了再娶一个。”
老太太哼一声,“取媳妇不要钱啊。”
“也没轮到你出啊。”妇人回了一句,被旁边的丈夫喊住,有吵架的功夫不如心里多念两声老天保佑,保佑小丽肚子里的儿子平平安安。
秦时安眉头微皱,看到小丽的丈夫在手术室前来回踱步,满是担忧,眉头稍稍舒展。
手术室门打开以后,年轻的男人立马跑过去问怎么样。
萧可可摘下口罩,说:“是个儿子,早产,两点四斤,暂时住在保温箱,产妇没什么大事,只是双腿骨折,正在转移去做骨科手术。”
一家人高兴得了个儿子,却没人过问产妇情况怎么样。
萧可可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直到看见走来的秦时安,才流露出一丝惊讶,“你没走吗?”
不等秦时安答话,老太太就跑过来拉着萧可可的手说:“医生医生,我们只说做剖腹产手术,没说做什么骨科手术啊。”
中年妇女也跑过来说:“是啊,多做一门手术你们是不是要加钱?”
另一门手术虽不是她做,但手术肯定是经过家属签字同意才会做,萧可可道:“家属已经签字同意手术。”
“奶奶,妈,小丽腿受伤了,肯定要做手术才行。”男人跑过来,底气不足道,“字是我签的。”
老太太骂孙子不懂事,找主任做手术本来就花了大价钱,现在又做一个手术,非得把家里掏空不可。
中年妇女维护儿子,和老太太争论起来。
男人夹在中间,劝这个不是,劝那个也不是,护士赶紧跑过来拉架,医院不许大声喧闹,要吵回家吵去。
这才止住。
萧可可发现秦时安的目光还在随产妇一家,淡定道:“常有的事,医院里什么人都能遇到。”
算是回答了夜市街口的问题。
“一般女人生了孩子,就能知道自己嫁的是人是鬼。”萧可可感慨一句,要去脱手术服。
秦时安在她办公室里坐着。
有同事过来,还以为是病人家属,秦时安说不是,同事第一反应就是:“男朋友?”
秦时安粲然一笑,见萧可可已经换好衣服回来,“可可,你同事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萧可可答的是朋友,和同事交代清楚产妇后续事宜,和秦时安一起离开。
同事一脸怀疑。
真是朋友的话秦先生怎么不直接说?
……
宿醉令人头痛,萧声在楼欢一声又一声的“小懒猪”中睁开眼睛,窗外清晨的阳光和煦。
“我的小懒猪终于醒啦?”楼欢抿着嘴巴笑,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
昨晚萧声醉酒得厉害,抱着她的腰不肯撒手,也不肯去洗澡睡觉,简直比一两岁的船船还难搞。
她只好用哄孩子的语气说:“你再不睡觉的话,明天就变成小懒猪了。”
结果萧声睁着乌溜溜的眼睛问她:“变成小懒猪还是你的吗?”
她当然说是了,不管变成什么,都是她的。
萧声心满意足地说:“那就变成你的小懒猪好了。”
谁知道萧声喝酒断片,这会沉静地问什么小懒猪。
幸好楼欢懂得录音,把这段话放出来给他听。
带着点儿鼻音,像在撒娇。
萧声冷峻的脸出现一丝裂痕。
他一个三十二岁的男人竟然在老婆面前像个小孩一样撒娇?还说出“变成你的小懒猪”这种话。
简直就像当街裸奔。
空气陷入沉默,楼欢轻笑,“怎么不说话?不想承认啦。”
萧声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片刻才问:“你怎么还录下来。”
“跟你学的啊,怕你不认账咯。”楼欢晃着手机一脸得意。
萧声捏了捏鼻梁,闭眼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抱一抱少不了!”楼欢朝他扑过去,紧紧抱着他的腰,“老公,我也爱你。”
多年来,萧声很少直白地表达爱意。而昨晚,他每隔一会就会说一句:“老婆,我爱你。”
或者突然喊一声她的名字,得到回应后接着说:“我爱你。”
一开始很突然,楼欢的眼睛和鼻子会变得酸涩,接着变得彤红,眼泪在框里打转。
是幸福,而不是四年前的那种痛苦。
萧声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是轻轻抚摸她的后脑勺,“嗯”一声。
刷牙的时候,萧声注意到楼欢锁骨上的红痕,还有往下蔓延的趋势,他的眼珠转了两下。
昨晚醉得他都不记事了,这样他都行?
“你昨晚感觉怎么样?”他状似无意地问。
楼欢嘴里满是泡沫,含糊道:“累,你昨晚太能折腾了。”
嗯,自己还不错。萧声心道。
“你非得让我给你讲故事,不讲你就……咬我。”楼欢严谨地改了词,昨晚那确实不叫亲,是真的拿牙齿磨着轻咬。
其实也不重,是她皮肤娇嫩容易留痕。
楼欢拉下衣服给他看,“喏,都是你咬的,待会你要给我擦药。”
萧声:“……”
“对不起。”他道着歉,轻轻给她抹药,“我昨晚都做了什么?”
“老公,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不仅楼欢这么说,一向少言寡语的余焱在听到他这么问的时候,竟然多了一句询问。
“萧爷,你想听我的建议吗?”
萧声抬眸望他。
余焱正色道:“我建议不要知道。”
萧声终于裂开了,他到底是做了多刷新别人认知的事?
怕老板心情不好,余焱转移话题:“萧爷,昨晚楼小环去老城区给那对父女送钱,被我们的人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