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萧小姐离开,女秘书忽然一个激灵,询问:“萧小姐,您是要去找秦总吗?”
问得小心翼翼。
萧可可看一眼她垂在身侧的手和手机,“不去了,还要上班。”
“哦。”秘书应得有点呆,等人走后一看手机,秦总已经挂了,敢情秦总不来公司上班这件事一直瞒着萧小姐呢,这都什么事啊。
看萧小姐刚才那背影,心里肯定难受了。
所谓祸不单行,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缝,萧可可出了秦氏大楼没多远就体会到了。
她看见秦时安和一个女人从酒店里出来,女人笑靥如花,秦时安脸上也带着温柔。
两人在看见她以后皆是一愣。
萧可可定睛看一会,确定没眼花后走过去,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人,目光落在她唇上。
和时安衬衣上的口红印一个颜色。
女人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秦时安抢在前面说:“我让小陈送你回去。”
“好的。”女人上了秦时安的专车。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响起一句话:“要派最亲近的人在萧小姐身边秦总才会放心。”
而眼下,秦时安最亲近的司机小陈亲自给女人打开车门,送女人回去。
萧可可的心脏仿佛被一双手揉来捏去,酸痛得厉害,喉咙也开始发干发痛。
“时安,你有什么想和我解释的吗?”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一丝颤抖,看见时安略微躲闪的眼神,又听见时安平静地对她说:“还有点事,晚上回家再说。”
人就这么走了。
呼啸的冷风刮过萧可可的脸庞,她怔怔站在原地,双腿灌铅般挪动不得,眼睁睁看着秦时安消失在秦氏集团大楼。
所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几天前还在因为她给布莱克剥个橘子而吃醋,明明还会给她一个橘子味的吻。
好像是从发现口红印以后,他们就很少亲近了。
是知道她看见了,索性不再装了吗?
萧可可拖着僵硬的身子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布莱克焦急的嗓音打破她的沉寂。
“这么冷,怎么一个人在大街上走?”布莱克摘下围巾给她围上,又拉着她的手准备给她暖一暖,“你的手好冰。”
萧可可抽出冻木的手,抬眸道:“没事。”
布莱克有点失落,看着她泛红的眼睛,“你哭了?因为秦时安?你是不是知道了?”
萧可可脸上没有泪痕,只是眼睛酸涨得厉害而已,从她记事起,自己从来没哭过,顶多是眼睛红一下。
“你知道什么?”萧可可被布莱克最后面那句话吸引了注意。
布莱克举起受伤的手掌晃了晃,“那天晚上坐电梯,我看见秦时安领子上,这里,有女人的口红印。”
他指了指衣领的位置,继续道:“我调查了,上周那个女人去秦氏找他,两个人一直有联系,经常出入酒店,我不敢告诉你,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我。”
“安可,秦时安没有那么爱你。”
“他喜欢上了别人。”
布莱克这两句话一直在萧可可耳边回响,今晚她夜班,布莱克不放心她跟着她一起去医院。
眼看着已经晚上九点萧可可还没有吃东西,一直低头工作,布莱克提着外卖到她面前,郑重道:“安可,你需要吃点东西。”
萧可可无动于衷。
“听我说,你这样没用,你应该去找秦时安问清楚。”布莱克说。
萧可可停下笔,抬头前并未瞧见布莱克一闪而过的狡黠,依旧冷静地说:“我需要先工作,不吃饭是我不饿,我不喜欢强迫自己强迫任何人去做一件事。”
“至于时安的事,回家以后他会和我解释。”
“安可,你在自己骗自己。”
“布莱克。”萧可可放下笔,郑重道,“你打扰到我工作了。”
似乎真的要惹怒人了,布莱克收敛一点,“ok,我真的很抱歉,只要你让我留下来陪你,我可以一直不说话。”
“不用。”
尽管萧可可下了逐客令,布莱克还是坚持留下来,有病人就出去,没病人再进来。
萧可可也不管他,凌晨后一起回去,小区楼下能看见家里的灯一直开着。
布莱克:“安可,他在等你,是不是有重要的事要说?”
萧可可没说话,到家门口时把布莱克关在门外,迟迟没回头去看客厅里的人。
凌晨,外边的天还黑着,小区外一片寂静,隔着窗户也能听见冷风刮过树枝的声音,客厅里也落针可闻。
“可可,先喝点热水。”秦时安率先出声,递去一杯温度刚好的热水。
他一直这样体贴,准备的水温恰到好处。
萧可可接过来,看见他还穿着白天那身衣服,没有再像前一晚一样洗澡洗好衣服才回来,萧可可闻见了淡淡的桂花香味。
不是她喜欢的兰香,亦不是时安常用的木质香,这个香味她今天刚闻到过。
抿了一口热水,萧可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点,“你白天想说的事,说吧。”
“好。”秦时安感觉自己喉咙一紧,那些早在脑子里打过几百遍草稿的话生生堵住。
迟迟没有等到,萧可可看向他:“嗯?”
“可可。”秦时安唤她一声,仿佛压抑着某种情绪,眼眶倏地红了,“对不起,我们取消婚礼吧。”
萧可可手里捧着热水,指尖连着心都是凉的,“为什么?”
“我……”
“为什么选择的是她?”萧可可掀开眼皮,眼眶里那一抹红刺痛秦时安的眼睛,瞧着她面上佯装着淡定,秦时安的心更是一阵阵的痛,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垂下眼眸不敢看。
“感情出问题不只是一个人的原因,我想知道我的问题出在哪里,我需要进行经验总结。”里面越柔软易碎,越是需要坚固的外壳保护,萧可可这一刻冷酷到了极点。
“是我的问题。”秦时安垂着眼眸,“我今天就会搬出去,双方长辈那边我会去解释,是我的错。”
说罢起身就走。
门轻轻地合上,萧可可眨了眨眼睛,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滑过脸颊。
伸手一抹,原来是眼泪啊。
萧可可看着沾了眼泪的指腹,每眨一下眼睛,眼泪泄洪般争先恐后地出来。
与此同时,秦时安敲响楼下的门,布莱克听着沉稳的敲门声,以为是萧可可。
打开门,迎面飞来一个拳头,直直打在他的鼻梁上,似乎还不够,他被按倒在地。
拳头猝不及防地落在他脸上,一下又一下。
“把东西交出来!交出来,交出来!”伴随着最后一声怒吼,秦时安猩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