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萧声不好反悔，紧绷着嘴角不说话。
楼欢见他实在不高兴，便问：“你是因为缺女伴吗？我给你找一个。”
“不用。”萧声沉着脸离开。
这回是真不高兴了。
楼欢抿抿嘴，好阴晴不定的男人。
余成回来的时候只见楼欢，“楼小姐，少爷人呢？”
“回去咯。”楼欢抬着下巴指向蔓归院，见余成要走，忽地眼珠子一转，喊住他，“余助理，你家少爷让你办件事，清点一下那些被萧贝贝她们用掉的嫁妆，辛苦也给我一份，谢谢。”
“好。”余成并不知道她在假传圣旨，认真地点头。
余成打电话给郑意，让她过来一趟萧宅。
郑意因为持续四五天没有任何工作而内心忐忑，突然接到直属上司的电话变得更忐忑了。
她是余成的助理，而余成只为总裁办事，现在总裁对萧氏集团不闻不问，她岂不是要被辞？
每天都有人挤破了头想进萧氏集团这样的大厂，她也是过五关斩六将才成了总裁办助理，试用期还没过就要被辞了？
现在想找到一份薪资福利待遇都好的工作实在太难了。
郑意来到萧宅，望着眼前的高门大户踌躇不前。
“郑意姐？”楼欢跨出门槛，正好看见低着头发呆的郑意。
郑意抬头，挤出一个笑容，“总裁夫人，您这是要去哪？”
“回家呀。”楼欢说。
郑意眉头一皱，“回娘家？”
听到“娘家”这个词楼欢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因为在她的意识里，她并没有真正嫁给萧声，萧宅也不是家，楼家才是家。
但郑意不知情。
楼欢顿了一下，点头说“对”。
总裁夫人为什么突然要回娘家？因为萧氏集团这次真的要栽了吗？
郑意脸都白了。
“郑意姐，你不舒服吗？”楼欢关切地看着她。
郑意点头又摇头，笑笑，“天气有点冷，总裁夫人你真的要回娘家？”
“嗯！我爸早几天就喊我回去了。”
“不会是爆出董事长杀害总裁母亲的那天晚上吧？”
“不是，是第二天。”
听到第一句“不是”，郑意正要松口气，再听到后面这句，一口气重新提回嗓子眼。
她目送着总裁夫人的离开，似乎预料到了自己接下来也会离开。
郑意头一次进萧宅，都没心思打量这个皇宫一样的地方，看见余成的时候手心满是汗。
余成察觉到她笑容下的忐忑和不安，并未说什么，指了指桌上的一叠资料，“这些需要整理一下，今晚我们要出一份详细报告。”
“嗯？”郑意美眸圆瞪，不是要辞退她，是来工作？
余成催促道：“快点吧，少爷和楼小姐等着要。”
“哦，哦，好。”郑意立马坐过去开始整理，复杂的心情让她没有注意到余成对楼欢的称呼。
她翻开一看，全是流水记录和消费记录，还都是一个叫江莉的女人，和萧贝贝的。
萧家的事她有在关注，自然知道江莉是谁，还有萧贝贝是私生女的事。
过硬的职业素养令她没有多问，倒是看着已经有序整理好的资料有些为难。
“余助理，你已经整理好了。”
“哦，那你把报告写一下。”余成就站在旁边，像是在监督她。
这感觉让郑意觉得倍感熟悉，专心致志地写完总结报告，递交给余成。
余成扫了一眼，说：“写得好像有点乱，不够直观简洁，如果是这样的水平，很难转正。”
“嗯？”郑意愣愣地看向他，余成回了她一个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的平静眼神。
偏偏就是这么一对视，郑意醍醐灌顶。
“转正？！”她惊喜地喊出声，也就是说她没有被裁！
余成一板一眼地说：“总裁办的事务繁重，不要因为这几天轻松就掉以轻心，职业技能有待加强。”
看似平常的训话，透露的信息量很大。
余成在变相地告诉她，总裁只是这几天不理会萧氏集团的事务，并不代表以后。
余蔓差点泪流满面，朝余成鞠躬道：“多谢前辈指点！”
以前都是喊的“余助理”，要是惹急了就喊“余成”，现在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直接成“前辈”了。
“……”余成嘴角抽了抽。
不过，正好说明郑意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余成送她出门，告诫道：“你今天没有来过萧宅。”
郑意是个聪明人，了悟地点头，这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总裁对待萧氏真正的态度，更加说明了余成对她的关照。
郑意眼里满是感激的泪水，上前抱了抱他，“前辈你是个好人，我会报答你的，除了以身相许，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其实余成长得不差，甚至有点帅，只是因为待在总裁身边，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而已。
而且余成还很有钱，上次她生理期还知道买红糖水，应该也很会照顾人。
但是他太木了，一点都不解风情。
问他怎么知道要买红糖水、蛋糕和玫瑰花，他说朋友说有用。
问他为什么玫瑰花是九十九朵，他说花店里有五十二朵和九十九朵两种，五十二朵太少了显得没诚意。
“……”她还能说什么？
总之余成不是她的菜。
余成闻到了郑意身上散发的香水味，不是很浓，淡淡的特别好闻。
发丝蹭着他的脸侧，可以感受到头发丝又细又软。
余成咽了口唾沫。
郑意若无其事地松开他，笑着和他说再见。
望着人走远，余成还有点回不过神，背后突然传来轮椅的声响，他吓得心跳漏了一拍。
“萧氏不允许办公室恋情。”萧声冷眼看着余成的后背。
一股凉意顺着余成的脊椎骨爬上脖子，他转过身。
“你向郑意透露了我的打算。”肯定的语气不容置喙。
余成低头道：“少爷，我知错，请少爷责罚！我没有告诉郑意少爷的打算，只是想让她安心，最近萧氏集团人心惶惶。”
他俨然是做好了受罚的准备。
一开始就知道不应该这么做，最后还是做了。
萧声眯起危险的眼眸，“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允许办公室恋情的原因，余成，你犯了忌讳。”
“请少爷责罚。”余成诚恳道，说罢又解释一句，“我们没有办公室恋情，我只是觉得郑意是个好助手，如果离开了可惜。”
“你刚才说她业务水平不行。”这是不信余成的意思。
余成心虚得冒冷汗。
少爷现在话怎么变多了？他宁愿少爷和以前一样，从不过问这些，直接处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