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素瑶是你的姐姐?”鹿茴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宋佳妍喝了一口香槟,嗓音里带着几许讥讽,“是,在海城谁人不知他们是名正言顺的一对,当初要不是你执意想嫁给阿衍,现在睡在他身边的人是我姐姐。”
原来,原来。
她的女一号被抢,盛娱的总裁对宋佳妍力捧,顾澜还嘲笑过盛娱的总裁又不是宋佳妍的亲爹,是她太蠢,没能早点发现真相。
鹿茴的脸色一点点的失去血色,心在一寸寸滴血。
“唉,你们看,怎么会有两个素瑶呢!”
“那个鹿茴未免也太不要脸了,蹭完宋佳妍的热度不说,现在还想蹭她姐姐的。”
“天哪,这个女人是有多想讨好祁家的大少爷,竟然化了一个和宋家大小姐一模一样的妆容。”
不是的,她不是,她没有。
鹿茴想到脖子上的那颗痣,她用力的扯下脖子上的项链,项链的扣子太紧,一时之间伤了颈部的皮肤,项链混着鲜红的血被她牢牢地拽在手里。
祁璟衍,你好样的。
她想离开,可是祁老爷子已经站在了台上,他慈祥的目光望着她一瞬不瞬。
“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的七十大寿,今天我有个好消息要宣布。”祁老爷子握着话筒,站在台上意气风发。
鹿茴努力站稳,小腹的痛让她失去了精神。
天花板好像在转,宾客好像也在转。
好痛,真的好痛。
宝宝,妈咪好痛。
“砰。”
她拽着桌布将一桌子的酒杯全部拽到地上,人重重地栽倒。
“天哪,她好像在流血。”
“不会是小产吧?”
“快来人,这里有孕妇出血了。”
宴会厅变得闹哄哄的,端着酒杯的宋佳妍一脸煞白的站在原地。
她没有想过会是这个结局。
“来人,快送我孙媳妇去医院,快。”祁老爷子单手握着胸口,心脏痛的难以呼吸。
祁璟衍跑过去,抱起了晕过去的鹿茴。
原本喜气洋洋的七十大寿,因为鹿茴见红祁家人的脸上笼罩着一片愁云惨雾。
医院。
急救室的走廊上站满了人,素瑶陪在祁璟衍身边。
“阿衍,这件事错也不在于你,是她自己太不小心了,身为妈咪怎么能不保护好肚子里的宝宝呢?”
素瑶站在祁璟衍身旁,她还在指责鹿茴。
他什么也没说,眼睛朝着她望去,那双眼瞳幽冷至极。
这是素瑶第一次感受到祁璟衍用陌生的眼神看她,就在这一瞬间她什么也不敢再说。
陈秀秀站在不远处,听到素瑶的话就赶紧开口,“怎么了?本来就一无是处,现在好不容易怀孕了,竟然连个孩子都保不住,真是没用的废物,我祁家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娶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进门。”
“闭嘴,你还嫌大家不够烦吗?”祁老爷子恶狠狠地瞪了陈秀秀一眼。
祁老爷子的威慑力让她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祁璟衍的心很乱,他再三问过鹿茴,是不是有事瞒着。
她不但瞒着,还瞒着一件大事。
“父亲,你今晚本来要宣布什么?”祁修远搀扶着祁老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抬着头看着急诊室的大门,那双浑浊的老眼隐隐泛着泪光。
“我好不容易盼来了重孙,本来想在七十大寿宣布的,结果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个个心里在想什么。要不是茴茴,我的祁彧早就死了,你们这群没良心的东西,人家捐赠了骨髓救了你们的儿子,你们是怎么对待她的?不但不感激,还恩将仇报。”祁老爷子言辞犀利的训斥着众人。
祁璟衍没有说话,他从抱起鹿茴的那一刻到站在急诊室门口的这段时间,什么也没有说。
急诊室的门被推开,医生走了出来,祁老爷子最先迎上前。
“医生,我孙媳妇怎么样了?”他的内心充满了忧虑,心里不停在祈祷让鹿茴和孩子平安无事。
医生看着祁璟衍,一脸的惋惜,“祁少,我们尽力了,很可惜,病人肚子里的孩子没能保住。”
祁璟衍握着门把的手用力一捏,关节泛白,后槽牙紧紧地咬着,整个人显得隐忍。
祁修远和陈秀秀的心情也受到了打击,祁老爷子伸出手重重地拍打祁璟衍的后背,“现在你开心了?这就是你不疼爱老婆的下场。”
一旁的素瑶眼底闪过一抹阴鸷,她听到鹿茴流产的消息,心里是无比的开心。
这么一来她还有机会留在祁璟衍身边。
鹿茴被移送到病房,祁璟衍一同跟了上去。
是夜,vip病房里一片昏暗,只有一盏床头灯亮着。
“好痛。”昏睡中的鹿茴轻声呓语着,慢悠悠地转醒。
祁璟衍见到她醒来,马上起身查看,“你觉得怎么样?”
她看到眼前那张放大的英俊脸庞,那双漆黑的眼瞳,深邃如海,这张脸是那么的好看,可是他的心是那么的硬。
“死不了。”鹿茴淡淡地说道,隐隐作痛的心让她不想面对祁璟衍。
“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他帮她拉高了被子。
鹿茴去抓祁璟衍的大手,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的手甩掉,“不要假惺惺的,我知道你的心思了,娶我,玩弄我,欺骗我,很有趣吧!”
“你现在不要情绪激动,好好休养。”祁璟衍磁性的嗓音阴沉至极,大手攥成拳头。
闻言,鹿茴笑了,“原来在你眼里我是个替身。”
祁璟衍微微一愣,那双黑眸冷冷地睨着她。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盯着她脖子上的伤痕,眼底是一片猩红。
“我以为你起码在床上是爱过我的,每次你总喜欢亲吻我脖子上的那颗痣,直到今晚我才发现,原来你不曾爱过我,哪怕一秒钟。”鹿茴单手贴在平坦的小腹上,眼眶里蓄满了泪光,“昨天你对我稍稍热情了一些,我以为是自己打动了你,是我太天真了。祁璟衍,等我养好身体,我会搬出去住。”
他板着脸,盯着情绪失控的鹿茴。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祁璟衍依旧打断她的谈话。
“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鹿茴微微侧过身,背朝着身后的男人。
眼泪从眼角滑落,流过脸颊,落在枕头上。
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可是他们的婚姻只有她在用心,他由始至终没有走过心。
也许,是她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