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我是恨过你，也恨着你。可是从我知道五年前让我坐牢的人是刘玥珠，我对你的恨早就放下了。”


    鹿茴跪在那里，抬着头望着前方的祁璟衍。


    祁璟衍蹲下来，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这个女人他等了五年。


    整整五年，无尽的思念与煎熬，是他殷切的渴望，盼着她再次回到身边。


    可是，她才回来，爷爷就死了。


    “我看得出来，你是为了女儿才回到我的身边。”他捏着她的下巴，嗓音从齿缝中挤出，“要是没有发生爷爷的事，我想一直装作不知道。”


    她绝望地闭上眼，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他还是发现了她的心思。


    “祁璟衍，我……”鹿茴哽咽的嗓音喊着他的名字。


    祁璟衍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指，黑眸阴郁地睨着他，“随便吧！你要记住，就算我留不住你的心，我也要留住你的人。”


    她听到他撂下的狠话，在短短一瞬间终于明白他已经彻底放了手。


    五年的等待，他原本是满心期盼地想要见到她，可是，爷爷的死，让他对她彻底死了心。


    “如果，我想走呢？”


    鹿茴垂着头问道。


    发生了这件事，她还有什么面目留在祁璟衍身边，留在祁家。


    他站直，冷冷地睨着跪在眼前的她，姿态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记住，从今往后离婚的选择权捏在我的手里。如果你想坐牢，我不会帮你找女儿。”


    祁璟衍拿出了杀手锏，用女儿的存在威胁鹿茴乖乖听话。


    她急得去抓他的裤管抱着他的长腿乞求道，“不要，不要放弃寻找女儿，我以后不说离开的事了，再也不说了。”


    鹿茴一想到五年没见过的女儿，记忆里只能凭着一条烧毁的襁褓用来做凭证，作为女儿的纽带，可孩子的模样她早就记不得了。


    宝宝，妈妈真的很没用。


    没有本事保护你，也没有本事找到你。


    祁璟衍抬起长腿，将鹿茴的手甩开，一双深邃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她，全是怒色，“记住你自己说的话。”


    “是，我记住了。”鹿茴卑微地说道，为了女儿忍受着所有的委屈与不甘。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性，除了依靠祁璟衍，什么也做不了。


    本来以为出狱后是重获自由，没想到她还是重新陷入了另一座牢笼。


    为什么她的命运总是如此多舛，充满了磨难？


    祁璟衍不想看到鹿茴的眼泪，背对着她站立。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佣人恭敬地请示道，“大少爷，素瑶小姐来了，她说有事想和你谈。”


    “不见。”


    他厉声低吼道。


    “素瑶小姐说，大少爷要是不见她会后悔的。”佣人兢兢战战地又说了一句。


    祁璟衍黑眸微眯，烦躁地转过身走出了祁老爷子的卧室。


    他出去后，室内恢复了安静，鹿茴从地板上站起来。


    她站直后，打量着祁老爷子住过的房间，这里还有他生活过的气息。


    对不起爷爷，对不起！


    我知道我说一千一万遍的对不起都换不回你的生命。


    楼下书房，素瑶等在那里，就在前不久，祁老爷子就在这里和她谈判，可是今天这个人就已经死了。


    祁璟衍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一进去就看到素瑶站在前方，她的脸上没了往日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冷静。


    “我应该说过，从此以后宋家人不得入内。”他冷冷地说道。


    素瑶打开手机，把视频导出来，然后递给他。


    “阿衍，五年了，我为你生了小星星，你不但没有给我名分，还漠视你与他的父子之情。那个女人就这么好吗？她那副认不认鬼不鬼的模样，睡在你身边你就不觉得恶心吗？”她双手抱着手臂，说话时眉宇间有一股傲气。


    五年了，她部署了五年，结果这个男人依旧不为所动。


    其实，那个老不死有句话说得对，只是她不愿意承认。


    五年的时间里，她要是有能耐，祁璟衍早就娶她了，可见这个男人的心从未在她身上。


    祁璟衍拿着素瑶的手机，看到视频里鹿茴握着菜刀刺杀祁老爷子的画面，他的五指恨不得当场捏碎这手机。


    “你威胁我？”


    他狠狠地瞪着她。


    “哼！威胁是真的谈不上，我知道她坐牢五年，再进去说不定又会判个七八年，那时候，你们还有什么心思在一起呢？”素瑶拉过椅子轻轻地坐下，翘着二郎腿抬眸望着眼前一身冷肃的男人。


    祁璟衍把她的手机往书桌上重重地一丢，怒视着她，“说出你的条件。”


    五年的等待，他不想再承受失去鹿茴的痛苦与煎熬。


    她也没有多少个五年，这一生，她再进去监狱，就真的毁了。


    “不用怎么做，只要维持你最初对待她的态度即可，当然，对我的态度也要维持最初的。”素瑶说出了条件。


    祁璟衍俊美的脸孔紧紧绷直，阴沉的目光冷冷地睨着她，“就这些？”


    “我要带小星星住进别墅，还有你得给小星星上户口，父亲一栏是你，母亲一栏是我。”


    素瑶放在腿上的手攥成了拳头。


    祁老爷子临死前说过的那句话抚养权，她深深地受到了刺激，要先下手为强，让祁星澄成为她名正言顺的儿子，避免夜长梦多。


    “你最好保管好这条视频，如有泄露，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你从此消失。”


    祁璟衍答应了素瑶的条件。


    “彼此彼此，你这么着急把爷爷送去火化，不就是怕被人知道他身上的刀伤吗？怎么，想当护花使者呢？可是那个女人领情吗？”她抬着头，眼底尽是嘲讽。


    素瑶什么都知道，并且还拍到了鹿茴动手刺伤爷爷的画面。


    那么，她当时在别墅又在干什么呢？


    “你出现在别墅的时间未免也太凑巧了。”


    祁璟衍冷眸睨着她。


    “我本来想和你谈谈小星星的抚养权，凑巧看到你们去乡下，我跟着一起去了而已。”素瑶一派轻松，稳如泰山地坐在椅子上。


    他突然发现，这些年竟然没有看透过这个青梅竹马。


    出国留学的那些年，他们鲜少联系，仔细想来，她确实很少在人前表露真实的性情。


    可惜的是乡下别墅没有安装监控，更没有佣人当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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