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刘玥珠的保证,素瑶郁闷的心情终于变得明朗。
“妈妈,小星星在叫我了,我先进去照顾他。”
素瑶用了个借口打发了刘玥珠。
他们原本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在整个宋家,谁又比谁清高呢!
“嗯,你先去忙,我会替你联系好帮手的。”
刘玥珠再三向她做出保证。
“谢谢妈妈。”
素瑶这才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刘玥珠握着手机,眼睛依旧看着宋佳妍的照片。
机场。
祁璟衍带着鹿茴前去安检,顺利通关后他们坐在候机厅。
她不习惯人来人往的闹热区域,等反应过来,一顶帽子戴在了头上。
他在鹿茴身边坐下,靠近她安抚了一句,“别怕,没人会认出你的。”
鹿茴听到祁璟衍说的这句话,她的眼眶顺便通红。
曾经的她红极一时,虽然讨厌狗仔队的跟拍,但是好过她现在像过街老鼠一样遮遮掩掩。
“巅峰产生虚伪的拥护,黄昏见证真正的使徒。”鹿茴低着头望着自己的双手,泪滴悄然滑落,“祁璟衍,我真的没有想过,爱你会让我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
我失去了五年的青春,姣好的容颜,健康的体魄,还有巅峰时代的掌声。
以及我无辜枉死的儿子,现在回头看看,走过那段爱过你的路,一路布满了荆棘与坎坷,还有你赠与我的伤痛和残酷。
候机室里人来人往,鹿茴说话的声音极轻,若非祁璟衍仔细听,真的会错过她这句发自内心的对他的怨恨。
他伸出精瘦的长臂把她拥在怀里,另外一只手握住她带着寒意的双手。
“鹿茴,是我没有能力给你想要的幸福。”
祁璟衍说着亲吻着她的脸庞。
鹿茴,赫南的话,我一直记在心里。
他要我放开你的手,等于是对我们的未来判了一个重刑。
我真的不想失去你,也不可以没有你。
可是,赫南明确地告诉我,你心里的那道光是傅书御。
换而言之,你的心里从来没有我,有的只是他。
这个真相我无法接受。
鹿茴,我不想再等你下一个五年,下一个十年,下一个二十年。
人生有几个五年,我等不起了。
飞机在播报登机消息,他们之间的僵持被打断,去排队的时候,他扶着她往前走。
直到他们坐上飞机,祁璟衍的心一直没有得到平复。
鹿茴对他隐隐是带着恨意的,这股恨意是长年累月堆积在她心头之上所产生的。
这一趟前去佛珈山,祁璟衍的心情是无比的沉重,比起当年鹿茴坠入深海还要晦暗。
她对他说出口的真实想法多少带着一些冷漠与疏离,他甚至感受到她对他从未有过的逆反心理。
一路上鹿茴累得睡着了,祁璟衍在想事情。
从他们的结婚,到他们的离婚,再到五年后的重逢,这一路,脑海里重复出现了无数个画面。
想到最后,他一下子被八个月后的分离刺痛了心。
尤其是他想到好友对鹿茴说的那句话,“你的病无法治愈,需要终身吃药”。
他偷偷地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握。
我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
鹿茴沉浸在睡眠中,祁璟衍握住她的手她竟然毫无知觉。
飞机抵达佛珈山机场已经是傍晚,他们一下飞机,冬季的南方,空气中带着强烈的湿度,一股湿冷似乎要钻入人的心骨。
鹿茴刚睡醒,冷风吹过,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祁璟衍解开脖子上的围巾戴在她的脖子上,又帮她围起来,像照顾一个难得听话的小朋友。
她抬头,惺忪睡眼带着些微水雾。
他这样举止温柔地替她围围巾的样子真的不多见。
祁璟衍帮她围好围巾,牵着她的手进山。
“时间距离晚餐不早了,今天我们不拜山,步行上山顶可好?”他带着鹿茴来到山脚下。
她望着远处高高的山顶,近处层层叠叠的台阶,轻轻颔首,“嗯,也好。”
祁璟衍蹲下来,他对着身后的鹿茴招了招手,“快上来,我背你上去。”
“不用了,我慢慢走吧!”
她婉言拒绝。
“我想背你上去,就让我为你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吧。”祁璟衍轻声说道,磁性的嗓音比以往更低沉。
鹿茴拗不过他,他的话牵动了她的伤心情绪,双眸含泪,人慢慢地走上前,然后趴在了他宽大的后背。
他背着她往前走,她靠在他的背上。
祁璟衍,我们终究是走到了离婚散场的这一步,我多么希望时光能够永远停止在我们隐婚的那一年。
那时候的我一往无前,勇敢无畏。
那时候的你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怎么?五年后我和你竟变成了一对争吵不休的冤家?
重重山路望不见尽头,寒来晚风吹在脸上又冷又麻,她趴在他的后背,他像不知疲惫的少年郎,背着他心爱的女孩一路向前。
“祁璟衍,如果我走了,你就忘了我吧。”
她靠在他身上,闻着属于他独有又熟悉的冷冽味道,灼热的泪水一滴一滴滚到他的颈窝,滑落到他的前方胸口。
心好像被她灼热的泪水烫了一下,疼痛难忍。
“不要说这些伤感的话题,我不想听,也不想聊。”他冷冷地说道,选择了逃避。
鹿茴,无论你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我都会找到你的。
我不会出现你面前,也不会贸然地打扰你,只想远远地看着你,看到你微笑了,幸福了,我就忘掉你。
永远永远的忘掉。
山风越来越冷冽,祁璟衍背着鹿茴加快了上山的脚步。
他们到了山顶,按照老规矩在前殿的位置上了第一堂香。
祁璟衍帮她点了香,再递给她,进殿堂时,她摘了帽子再跪拜。
忙完后他们去了饭堂,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来上香的善男信女坐满了饭堂,闹哄哄一片。
他们俩沉默地吃着下飞机的晚餐,鹿茴用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吃饭,她用的是勺子,期间祁璟衍帮她夹菜。
吃完晚餐,他让鹿茴坐在饭堂里,他则是去洗他们的碗筷。洗完后再进去接她,她安静地坐在长凳上像个等待家长的小朋友。
“可以走了。”
祁璟衍牵着她的手走出了饭堂,穿过回廊他们又看到了那棵挺拔的许愿树。
“阿弥陀佛,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师父站在夜晚的月色下,对着他们作揖点头。
鹿茴对着师父微微点头,上山后她心思一片澄明。
“施主,要喝杯茶吗?”
师父问鹿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