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璟衍趁着鹿茴熟睡，他拿着手机走出卧室，关上房门对着佣人冷睨着，“如果少夫人醒来问起你，就说我在书房。”


    “是，大少爷。”


    佣人说道。


    他推开门进入书房，进去后拨通了素瑶的手机号码，“你刚才说的部落格视频一事是什么意思？”


    素瑶站在病房的走廊上，她的神情十分淡定。


    “阿衍，我和你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又何必想着要摆脱我呢？我这个人素来喜欢给自己留一些后路，不瞒你说宋佳妍那天确实出现在精神病院。


    她烧毁的的确是我的手机，只不过很不幸并没有烧毁你以为的那段视频。


    爷爷的事一旦捅出去，对你有没有好处我不知道，但是对你的鹿茴肯定没好处。坐牢是其次，最主要的一点，你觉得伯父和伯母乃至整个祁家会放过她这个杀人凶手吗？”


    素瑶说话时，情绪显得很平静，一副胜券在握的胜利者嘴脸。


    祁璟衍证实了素瑶说的部落格视频确实是鹿茴“杀人”的证据，他单手按在书桌上。


    “答应你的婚礼我会照常举行的。”


    他咬着牙，深邃的脸部轮廓沉浸在午后的逆光中。


    “阿衍，我给过你机会的，现在我不只要你答应娶我这个条件。”素瑶保持着一贯的温柔，嘴上却说着得寸进尺的要求。


    灯光下，祁璟衍脸色阴沉。


    “你到底想怎么样？”


    素瑶红唇微勾，握着手机心情愉悦地对祁璟衍提出了她心目中的条件。


    他幽冷的声音在手机这端响起，“宋素瑶你疯了？”


    “是，我疯了。阿衍，明明我们是青梅竹马，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那个女人？她什么都不如我，家世，学历，身份。甚至我还给你生了一个儿子，她呢？不就生了一个女儿吗？凭什么，这五年来我被人戳着脊梁骨，却只能当一个没有名分的未婚妈妈？”


    素瑶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她握着手机低吼道。


    祁璟衍抬起头，望着窗外的方向，磁性的嗓音低沉而冷厉，“是，她什么都不如你。可是，我爱的人只有她。除了她，我谁也不爱。”


    “呵！有什么关系，反正她这种精神病需要靠终身吃药，说句不好听的，离了你她就得死。”


    素瑶咬着牙，声音带着一股阴狠。


    “你打听她的病情？”祁璟衍冷冷地反问道。


    闻言，素瑶一派轻松地开口说道，“不用紧张，反正八个月后你和她不会再有可能了。阿衍，她和你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又何必勉强呢？”


    “我警告你别动她，把我逼急了，你讨不到半点便宜。”


    祁璟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吼出来，说完不给她发言的机会直接挂掉了手机。


    他把手机往书桌上一丢，双手撑在书桌的边沿，微微俯下头，整个人变得沮丧极了。


    鹿茴，我该怎么办？我们又该怎么办？


    走廊上打完电话的素瑶，一转身看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祁星澄，她吓了一大跳，手按在胸口上，对着他恶语相向，“你是鬼吗？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妈咪，你这副神态，一般在电视剧里叫做贼心虚。”


    祁星澄板着小脸，表情严肃极了。


    素瑶稳住了情绪，她握着手机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指正要戳他的小脑袋，他往后退了一步，“你这是什么态度？居然敢没大没小的说我做贼心虚。”


    “不要戳我，我身上但凡有点伤痕，爹地会过问的。”他举起小手对着素瑶，指着自己的手背，“上次，他说我手背上的针头太多了，你想不想看他生气的模样？”


    素瑶气死了，没想到祁星澄会一反常态。


    “别以为搬出你爹地当挡箭牌，我就不敢教训你。”


    他没有退步，手指着斜对面的上方，“有摄像头，妈咪。”


    她气得直跺脚，却又不敢动祁星澄一根头发。


    虽然祁璟衍五年前对他确实不闻不问，可是他在祁家备受爷爷奶奶的宠爱，这是毋庸置疑的。


    祁星澄看到素瑶气到原地暴走，他满意的双手抱着手臂，一脸臭屁地走进病房。


    这种不关心他的妈咪不要也罢，还是姨姨一个外人待他好。


    他一脸犯愁地爬上病床，心里牵挂着鹿茴。


    不知道姨姨怎么样了？


    别墅。


    鹿茴睡醒是晚上，她睁开眼看到主卧的布局，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


    她掀开被子，人坐在床边，思绪一下子回到了祁璟衍保护素瑶的画面，她被他再次推开、抛弃。


    鹿茴趿上拖鞋，人朝着衣帽间走去，她从首饰盒里找出了傅书御送的那支手机。


    祁璟衍，我该做准备了。


    我不该再给你机会伤我，害我。


    我这一生过得太苦，从小就颠沛流离，居无定所。


    我会救你儿子，救完他，我和祁家的缘分从此就散尽了。


    玻璃上倒映出她落泪的模样，凄凄楚楚，满身萦绕着哀凉。


    “鹿茴。”


    祁璟衍推门走进主卧，人未到声先到。


    鹿茴听到他的声音，连忙把手机藏起来，伸手擦掉脸上的泪水，她装作平静地起身，站在衣帽间挑选衣服。


    “我在衣帽间。”


    她嗓音沙哑的说道。


    祁璟衍听到鹿茴的声音来自里屋，赶紧寻过来。


    “起床了怎么不和我说。”他走过去抱住她。


    她没有推开祁璟衍，手上挑选衣服的动作依旧在进行。


    “小星星怎么样？”


    鹿茴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问及了祁星澄的情况。


    他的眼底划过失落，抱着她轻轻地蹭了蹭她柔软的脸庞，“素瑶带回医院了，没事的。”


    “祁璟衍，顾澜的尸体如何处理的？”


    她表现得异常平静。


    给他的感觉特别不安，按照常理，她不该问这些人的事，而该和他说现场的遭遇才对？


    “鹿茴，你不恨我推开你吗？”


    祁璟衍把她扳过来，让她面朝着自己。


    鹿茴抬眸，继而对着祁璟衍笑了，笑容苦涩中带着一抹哀伤，“恨？你吗？别闹了，八个月后我和你不会再有关系了好吗？你娶你的素瑶，我找我的书御哥哥。这不是我们一早就约定好的事吗？”


    她的心在滴血，一滴一滴，只有自己知道有多痛，有多伤。


    祁璟衍按在鹿茴双肩上的大手颓然放下，他的黑眸定定地望着她氤氲的双眼，磁性的嗓音低沉地说道，“原来，你一点也不恨我。”


    “别傻了，恨一个人多累啊。”


    鹿茴故作平静地说道，眼泪却从眼眶里控制不住地滑落。


    祁璟衍，我的眼泪在你面前根本不值钱。


    因为你的心不属于我，你心里装的人是素瑶。


    我又何必对你强求呢？


    吵了这么多次，哭了这么多次，我们之间又改变了什么？


    根本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