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为什么余波会出现在公司的大堂，不是你通风报信的难道是我吗？”祁璟衍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他眼中的阴戾转为冷漠，从冷漠转为失望，从失望转为落寞。


    鹿茴听到祁璟衍毫无证据的指控，她浑身一怔，把便当盒推到他的怀里。


    他最擅长的就是伤她的心，做一些让她难过的事，说一些令她心碎的话。


    “我和你说不清楚，你自己冷静一下吧！”


    她转过身正要走，手已经放在了门把上。


    “怎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找下家吗？”


    祁璟衍把便当盒用力的砸向大门，便当盒在地上碎成了两截，洒在地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鹿茴低头看着地上的食物，她双眼含泪地慢慢蹲下来。


    她单膝跪在那里，清理着地上的食物。


    想起曾经吃过的残羹冷炙，想起那段被关在集装箱里暗无天日的日子，祁璟衍糟蹋的不但是她的一番辛苦，还有来之不易的食材。


    “为什么，你见素瑶是理所应当，我和别人在一起，我就是不守底线、糟蹋自己呢？”鹿茴把食物清理完毕，她一脸漠然地站起来背对着他而立，“祁璟衍，你不觉得自己很双标吗？”


    她的心里从来没有他，就算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都能让她另眼相看，可是他呢？他在她的心里什么也不是。


    祁璟衍站在那里，目光越发地黯然，黑眸睨着前方的鹿茴，冷冷地开口，“滚。”


    鹿茴听到他的话，心如同刀在扎，痛深入骨髓。


    心好像在无声地碎裂，痛得她撕心裂肺。


    她拿着便当盒一手油污地走出了总裁办，迎面碰见了回来的凌风。


    “夫人。”


    他看到鹿茴心碎流泪的画面，不放心地跟上去。


    她朝着安全梯走去，走到下一楼，她蹲在窗台前，用手抓着便当盒里的食物，一口一口地吃着。


    每吃一口心在痛泪在流。


    五年了，她努力了五年，回来后，他依然是死性不改。


    “夫人，这些都脏了，不如扔了吧。”


    凌风递上纸巾放在了窗台前，方便鹿茴用来擦手。


    “凌风，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祁璟衍，今天我为什么吃了这顿脏掉的便当，原因我会一字不漏地告诉你。”


    鹿茴表情的开口，继续吃着食物。


    五年前的残羹冷炙是刘玥珠给的，五年后的残羹冷炙是祁璟衍给的。


    她这一生有太多悲伤的回忆，可是唯独与那个男人有关的记忆总是那样的深刻，那样的鲜明。


    因为，他的记忆里带给她的全是痛，全是苦。


    凌风不懂鹿茴的心情，但是看到她哀伤的情绪与哭肿的双眼，知道她内心是痛苦的。


    鹿茴走出盛娱是半个小时后的事，她走到公司外面，司机等在原地。


    “少夫人。”


    司机见了她恭敬地喊道。


    “我想自己走走，你先回去。”她对着司机和颜悦色的说道，没有把私人情绪发泄到司机身上。


    司机朝着她低了低头，接着开车离开了原地。


    车子驶远没多久，一辆阿斯顿马丁停在了鹿茴面前。


    “上车，聊聊工作。”


    余波摇下车窗，嘴里叼着细雪茄。


    她摇了摇头，眼底是一片黯然。


    “我想静静。”


    “这可由不得你。”余波勾着唇角，嗓音清冷的说道。


    鹿茴认识他许久，知道他的脾气一向说一不二。


    他是坏得明明白白，不似别人坏水是藏在肚子里的。


    她拉开车门坐上余波的车，从总裁办追下来的祁璟衍站在大堂里，看到她关上车门。


    刹那间，他整个人从头凉到了脚。


    车子往前行驶，余波把一份合同丢到了鹿茴身上，他靠着车座，表情带着嫌弃，“是一部寻找失踪儿童的电影，女主角是个单亲妈妈，这个角色适合你。我觉得你干脆不需要整容，腿也瘸着算了，就这样复出。”


    坐在他身旁的鹿茴听完余波的话，她没敢打开文件，双手捂着脸无声地哭泣着。


    虽然，她的儿子不是失踪儿童，但是，大致上她的遭遇和这个电影很相似。


    “我没有怪你，只是想到了伤心事。”鹿茴赶紧擦掉眼泪，平复内心的情绪。


    余波抓过纸巾丢到她的双腿上，摘掉戴在脸上的眼镜，唇角微勾，“真是无趣。”


    她听到他的这句口头禅，一下子想到了以前他帮她的日子。


    “这份电影我会准备的，但是八个月后可以吗？你可以先帮我打理微博，八个月后我想开工。”


    鹿茴打起了精神，她对余波做出商量。


    祁璟衍，八个月后，我该开始自己的生活了。


    “等你八个月不是问题，不过剧照先定妆，得拿本子去找投资商谈一谈。”


    余波一副胜券在握的口吻。


    “我已经五年没有工作了，你不怕我干砸吗？”


    鹿茴苦笑。


    她现在属于隐退状态。


    “烂船还有三千钉，你是青铜还是王者，等剧照和试镜bcr出来，大家自有分晓。”


    余波劝她振作。


    鹿茴把合同放到包里，手紧紧地捏着合同的边角，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会全力以赴的。”


    她说话时表情恢复了往日的自信。


    余波赶着要去开会，把鹿茴丢在了路边，她打电话给司机，司机载着她前往别院。


    回到别院已经是晚霞满天，鹿茴推开车门下车，她拎着包走进宅子，在祁璟衍的公司闹了一出，浑身感到疲惫。


    她走到二楼，推开卧室的门，把包放在沙发上，人重重地坐下。


    哪怕安静了，也会想起祁璟衍对她说的那个字，“滚”。


    鹿茴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人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醒来窗外夜色如墨，卧室里依然没有人回来过的痕迹。


    他大概不会回来了吧？


    这样也好。


    就在鹿茴以为祁璟衍不会回来的时候，卧室的门被推开，他满身酒气地闯入。


    他脚步蹒跚地往前走，人东倒西歪，她坐在沙发上没有起身去搀扶，可是看到他要撞到床脚的时候，心情别提有多紧张。


    “鹿茴，你告诉我，是不是他们都比我好？”


    祁璟衍带着醉意走过去用力的抱着她。


    她听到他的醉话，再看一眼他的脸，心有着说不出来的闷。


    “这些重要吗？”


    鹿茴睨了祁璟衍一眼，眼泪含在眼眶里没有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