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的第一个周六。


    她跟上学时候一样，早早起床，换上了中袖绯红色缠枝海棠旗袍，人比花娇。


    打扮妥当，要跟姜燕羽和闻路瑶出去吃饭，然后玩一整日。


    闻路瑶昨晚住在她房间里。


    云乔说学校趣闻，闻路瑶说她和薛正东的恋爱，以及云乔转述周木廉对薛正东的评价。


    “他的确有点洁癖。上次我们在他小公馆里吃西瓜，佣人端过来的时候，汁水弄到了茶几上，他当时脸色就不好看。”闻路瑶说。


    闻路瑶看着佣人瑟瑟发抖，把茶几擦了又擦。


    而她低头看了眼，发现自己吃瓜时候弄了几滴汁水在地砖上，浅白色地砖非常明显。


    闻路瑶有点难为情：“我自己擦。”


    薛正东却握住了她的手：“宝儿，你可以弄脏，哪里都可以！”


    她手上也有汁水，而他居然握住了，没嫌弃她。


    后来，他们俩去洗手，他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帮她洗，并没有使劲去搓揉那只沾了西瓜汁的手。


    “洁癖是一种生理上的反应吧。”云乔说，“他肯定看到脏东西就反胃。不过，他能不介意你，真不错。”


    闻路瑶笑起来：“我对他也很好啊，我给他亲，还给他买了衣裳。”


    云乔：“……”


    她及时打住了闻姨妈的炫耀。


    因为说了大半夜的话，云乔下楼吃早饭的时候，闻路瑶还没起来。


    客厅电话这个时候响起。


    佣人们各自忙碌，杜雪茹等人尚未起床，云乔去接了电话。


    电话里是陌生的男子声音，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后厨装茄子的筐里，有地址。准备好二十万大洋，要现钱。”


    电话挂断。


    云乔：？？？


    她放下电话，去了趟厨房，问后厨装茄子的筐在哪里。


    后厨的人很尊重云乔，一个力气大的女人，把那只箩筐拖了起来：“在这里，云乔小姐，早上刚买回来的。”


    云乔：“把这筐倒了。”


    帮厨的女人不明所以，还是倒了。


    一个小小纸条，压在筐底。


    后厨正在准备早饭，人都到齐了，此刻见这边有动静，全围过来看。


    “小姐，纸条。”女人递给了云乔，“我不识字。”


    云乔接过纸条，上面写：“艾云路三十七号衖堂，门牌31。今晚十一点之前一定要送到，过时不候。二十万大洋赎人。”


    厨子们好奇：“写了什么，云乔小姐？”


    云乔收了纸条，又问后厨的采办：“这筐茄子哪里买的？”


    “菜市场，都是熟人。”采办说，“有什么不妥吗，小姐？”


    云乔沉吟。


    “你今早买菜，遇到了什么事吗？”云乔又问。


    采办：“没什么大事，就是上坡的时候，有个人特意过来，说帮我推推车。有毛病，我的骡子比他有劲多了。”


    他们出去采办新鲜菜蔬，会牵一辆骡车。


    云乔：“什么样子的人？”


    “不起眼。”采办说，“小姐，我不太记得了，就是个普通人。”


    满大街随处可见的人。


    席家的采办心高气傲，别人巴结，哪里会多看一眼？


    故而，有人趁着那时候，偷偷把纸条塞了进来。


    云乔：“没事，你们继续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