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也会念叨他没将该说的话说了。
秦老太爷一时心头蓄满了不舍，但他太清楚了，舒丫头救不了他，就算是一个神仙来了给他一个灵丹妙药也救不了他。
刚刚韩老弟走了，则时候肯定在黄泉路上的半路等着他，他要去找韩老弟，找他的老婆子还有女儿去。
战天夜喉咙涌动，声音嘶哑，“好，我一定会对她好。”
秦老太爷放心了，又看向了云舒，“舒丫头，臭小子他其实很可怜，但是……但是……他很好。”
“您放心，我知道他很好，只要他不负我，我此生绝对不负他，不论刀山火海，艰难险阻，我都会和他一起。”云舒立即回道。
这是她的承诺。
也是她心中所想。
但凡是她做的决定，就绝对不会食言。
秦老太爷笑着点头，很满足，真的很满足，这是几年前他想都不敢想的。
“老太爷放心，我会看着他们，护着他们。”云长风红着眼请说道。
秦老太爷无力的笑着，笑着点头。
眼皮越来越沉重了。
他觉得自己有很多话要说。
立即又看向了三个小家伙。
看到他们，秦老太爷将他们的容貌记在了心里，“我能和老太婆……说……说臭小子的儿子们……小离小风小景，别忘了……曾外祖父……”
“曾外祖父！不要离开我们！不要离开我们啊！”
“不要！我不能没有曾外祖父！”
“我们还没有一起骑狮子老虎啊，曾外祖父！”
孩童的哭声，痛又伤心。
听着他们的哭声，秦老太爷的心都要碎了。
可是，他今天真的挺不过去了。
用力的将最后一丝力气用在了手上，抬起来，放在了战小离的头上。
摸到了那柔软的发丝。
忽然。
手重重的落了下来。
秦老太爷永久的闭上了双眼。
“秦老太爷！”
“曾外祖父！”
“老太爷！”
一声声呼喊，请求着秦老太爷不要离开，可谁也无法更改已定的命运，秦老太爷已经沉沉睡去，再也无法醒来……
一时间，将军府内留下的都是震耳的哭声。
……
一夜之间，秦老太爷和韩老太爷遇刺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当时在岸边的人，解释难以忘记当时看到的那一幕。
火红的船，满天的血色。
一个个尸体落在了湖水中。
那原本清澈的湖水似乎一下就被染红了。
秦老太爷富可敌国，韩老太爷曾经位高权重，他们都是京城百姓从听书人口中听过的传奇人物。
谁能想到一夜之间，他们都遇刺了！
好像属于他们那个时代的一切都结束了。
消息传到了摄政王府。
战铭正泡在药浴里。
门外突然传来下人禀报的声音，“王爷，太后娘娘和江小姐来了。”
战铭正泡在难闻的药浴里，想着应该能有些功效时，听到了下人的禀报，只能心不甘情愿的站起来，穿上了衣服。
要出去时，他从镜子里看到了脸。
曾经俊美的脸现在变得蜡黄泛黑。
他狠狠的咬了下牙。
推开门走了出去，“人在何处？”
“前堂。”下人恭敬回道。
片刻之后，战铭见到了皇太后和江洛溪。
温柔的夜色下，战铭看着风韵犹存的皇太后，要是以往，肯定要去亲热一番，但现在他完全没有那个心思，视线又扫向了江洛溪，见江洛婉柔婉约，秀美动人，心里多少生了一些心思。
可惜。
只能看。
见到战铭的那一刻，皇太后受到了惊吓。
之前的战铭那是一个美男子，让不少女子心甘情愿跟随的美男子，再加上他位高权重，摄政王府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否则当初云月吟不可能舍弃夜王，来到战铭的身边！
可此刻的战铭，哪里有美男子的模样，脸如黑炭，身上衣服似乎也撑不起来了。
也不过几日！
以往见到战铭，她就忍不住有很多遐想，二人必定要你侬我侬一阵子，爽够了才说正事，可此刻皇太后的心犹如被放在了冰天雪地里，彻底凉了，也冷透了，甚至是对以往的疯狂开始嗤之以鼻来。
江洛溪秀眉蹙了一下，即便是有定力，也还是被惊到了。
看来左岩说的没错，神仙难救，即便是服了什么灵丹妙药，还是命不久矣。
“怎么在夜里来见本王？什么事？”战铭出声，语气透着一股阴邪。
皇太后四下看了一眼，才沉着脸道：“你府中的人没告诉你一个消息吗？夜王的外祖父秦老太爷被人暗杀了！按消息称，遍地刺客，血将湖水都染红了。”
“不过死个人有什么好在意的？”战铭不以为意。
死人司空见惯，怎么皇太后的胆子变小了？
皇太后觉得战铭现在人丑了，身子不够用不说，脑子也出问题了，她呼出一口气，声音透着冷意，“你与夜王向来水火不容，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如果战铭敢如此行事，当真是脑子出问题了！
江洛溪微微垂着眸，静静的听着他们两个人说。
战铭瞪了一下眼睛，“本王没事儿杀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干什么？”
“不是你命人去刺杀的？”皇太后皱眉不解。
在京城中，行事能有如此魄力和能力的人，除了战铭和夜王之外，还能有谁？
战铭想到了什么，阴笑一声，“看来有人想要和夜王为敌啊！敌人的敌人就是本王的朋友，本王要命人去查查，到底是谁有胆子敢去触碰夜王的逆鳞，这个人难道不知道秦老太爷对夜王有多重要？看来是做好了要被千刀万剐，九族杀光的准备啊，胆量大，不错不错。”
皇太后想起来了，以前战铭说过，虽然和夜王水火不容，但也不会动秦老太爷，一旦夜王愤怒起来，那后果极其可怕，所以，不可能是战铭。
江洛溪低垂的眼帘猛地一颤，抬眸看了战铭一眼，然后又低下头。
“敌人的敌人不一定是朋友，你务必命人尽快的查到是谁。”皇太后叮咛道。
战铭揉了揉头上的穴位，困倦感袭来，他没耐心的道：“这事儿会不会和宁王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