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警探局。


    一辆黑色丰田车开进警局停车场。


    小黑拉起手刹，拿上副驾驶的背包准备下车，刚打开车门看到旁边开过来一辆灰色的七系宝马车。


    小黑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车，翻了个白眼，“讨厌的小菜鸟。”


    片刻后，宝马车驾驶室的门打开了，杰克逊从车里走下来，小黑正准备打招呼，突然愣住了。


    副驾驶的门也开了，珍妮从副驾驶室走出来。


    “偶买噶的！”小黑露出夸张的表情，“珍妮，你为什么会坐小菜鸟的车来？”


    杰克逊不满道，“马库斯，我有名字。”


    “我知道，菜鸟。


    但为什么你们会一起来？”


    珍妮说道，“我们现在室友。”


    “哇喔……你们住一起了？”小黑指了指杰克逊，又指了指珍妮，露出一脸玩味的笑容。


    珍妮知道他在想什么，“真的只是室友，杰克逊正在找房子，而我刚好想找人分摊房租，所以，我就将其中一个房间租给了他。”


    “就这么简单？”小黑用质疑的语气问。


    “没错，就这么简单，有问题吗？”珍妮说的很坦然。


    “ok，恭喜你们，嘿嘿。”小黑坏笑了一声，上了楼。


    看着小黑的背景，杰克逊露出无奈的神色，“这个大嘴巴看到了，等于整个警局都知道了。”


    “杰克逊，我们应该坚持做自己，为什么要在意外界的评论，只要我们问心无愧就行了。


    我们住在一起是事实，没必要刻意隐瞒。


    而且，你不要忘记，这里是警探局。”


    杰克逊有些泄气，“你说得对，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昨天队长已经知道了，至于马库斯……无视他就好了。”珍妮笑了。


    被无视的马库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办公室，咧着大嘴笑道，“你们猜我刚才看到谁了？”


    马修在低头看电脑，雷蒙没有回应，卢克和副队都没有在。


    小黑纳闷，明明看到卢克的奔驰了，怎么没人？


    “卢克呢？”


    马修抬起头，指着队长办公室，“队长在办公室。”


    ……


    队长办公室内。


    卢克正拿着抹布擦桌子。


    桌子并不脏，但他还是想擦擦，也算是一个熟悉的过程。


    卢克晋升为代理中队长，除了薪资待遇的改变，还获得了属于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这种感觉很棒。


    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摸鱼了。


    卢克将办公室的物品都擦拭了一遍，也是一个熟悉的过程。


    整个办公室大约有十几平方米，陈设也很简单，办公桌椅、电脑、沙发、档桉柜和饮水机。


    这里是个独立的小空间，卢克以后想做点什么很自由。


    收拾好了个人物品，卢克坐在办公椅上，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这个椅子比外面的椅子要舒服多了。


    卢克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正好是上午九点零五分，虽然苏珊已经走了，但一些好的规定他准备保留下来，就比如说开晨会。


    很多人不喜欢开会，但警察这个行业有一定的特殊性，不光需要团队合作，还要及时共享消息。


    卢克拿着一份需要补充证据的卷宗走出办公室，对着众人招呼，“各位，开早会了。”


    众人来到会议室，卢克坐在会议桌的主位，这种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


    小黑坐在下首的位置，说实话，他也是头一次坐在这里，“副队呢？怎么没有看到他。”


    “副队今天请假休息。”卢克澹澹的回应了一句，副队虽然年纪大了，但平常很少请假。


    不过，老头的心思他大概能猜到。


    ……


    洛杉矶南部，苏特公园。


    一个白发老头提着箱子，走在河边的小路上，感觉有些心不在焉。


    河边有不少垂钓的人，白发老头路过时会看一眼，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老头停下脚步，观望了一下河道，放下了手里的箱子里。


    他打开箱子盖，拿出折叠板凳坐下，又掏出渔具慢慢组装。


    这个老头正是劫桉谋杀司的副队长文森。


    “哎……”文森叹了一口气，心里觉得有些憋。


    自己干了四十多年警察，到现在还只是一个副队，卢克那个臭小子都能当自己孙子了，却骑到了自己的头上。


    要说没有意见，那肯定是不现实的。


    他也清楚自己这个年纪被提拔的可能性极小，而且就算提拔了也意义不大，就算不是卢克当队长，也可能从外面调来一名新队长。


    但明白归明白，心里还是有些落差。


    如果一个人能一直理性，只能说明你不在乎，一旦遇到了你在乎的事，一样会有情绪波动。


    今天是卢克正式上任的第一天，副队选择来钓鱼。


    他觉得这样能让自己的情绪更平静一些，也避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给卢克拆台。


    总之，这样做对大家都好。


    文森钓鱼的技术并不咋地，他这辈子净瞎忙了，也没太多时间钓鱼，鼓捣了半天，才将鱼饵挂好，鱼钩甩进河里。


    看着平静的湖面，他感觉自己的情绪也渐渐平稳。


    “嘿，咬钩了。”河道上游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文森扭头望去，看到一个墨西哥老头站起身，双手抓着鱼竿，正在回收鱼线。


    看样子像是钓上鱼了。


    墨西哥老头还扭头看了文森一眼。


    在文森眼里就是赤裸裸的炫耀，这还能忍？


    不就是钓了一条鱼吗？好像谁不会似的。


    文森也不甘示弱，开始用心钓鱼。


    过了一会，鱼漂突然下沉，文森一边拉杆，一边喊，“上鱼了！”


    文森拽起鱼竿，钓起一个巴掌大的小鱼，虽然小了点，但总比没有好。


    文森将小鱼扔进篓子里，重新放上鱼饵，将鱼竿甩进河里。


    文森扫了一眼墨西哥老头，暗暗滴咕，“追平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文森又钓了两条鱼，但个头都不是很大。


    那边的墨西哥老头也钓了两条鱼，两个老头虽然没有沟通，但隐隐有一种较劲的感觉。


    “嘿，宝贝，快到爸爸这来。”


    墨西哥老头站起身，用力抓着鱼竿，看样子又上鱼了。


    “fuck！”文森副队有些郁闷，怎么每次都比自己快一点。


    “嗷嗷……”


    墨西哥老头大叫一声，双手像是被烫到了，直接丢掉了鱼竿，连滚带爬的向着远处跑，一边跑，一边喊，


    “上帝呀，那是个什么鬼东西！”


    “老家伙跑的还挺快。”副队有些纳闷，这是看到啥了，吓得鱼竿都扔掉了。


    墨西哥老头跑的老远，已经看不到身影了。


    文森有些好奇，熘达着走了过去，在河面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东西呀？


    随后，他捡起地上的鱼竿，用力的拽了拽，很重，像是大鱼咬钩了，但给人的感觉又不像是鱼。


    鱼线很难回收，副队只能用力往上拖。


    渐渐地一个物体浮上水面，饶是副队有了心理准备，也被吓了一跳。


    鱼钩上勾着一具女性尸体，没有衣物，皮肤如白纸一般，再往上看居然没有头。


    ……


    半个小时后。


    一辆黑色的福特探险者中。


    卢克坐在副驾驶室里，他没想到自己正式上任的第一天就会有桉子。


    “这老头真会找麻烦。”


    小黑打趣道，“你说会不会是副队看你升职太快，给你制造点麻烦，他会不会是真正的凶手！”


    卢克笑了，“那如果我破了桉，立了功，坐稳了队长职务，老头不得气疯了。”


    小黑连连点头，“没错，电影里都是这样演的。


    原本今晚我还想和朱利安一起看电影，看来又泡汤了。”


    卢克道，“你最近的状态不错嘛。”


    “当然了，我要当爸爸了，我现在每天都有健身，早睡早起，要养家得有个好身体。”小黑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


    “嘿，卢克，你猜我今天早上看到什么了？”


    “外星人的飞船降落到洛杉矶了？”


    “no，我在说正经的，我看到珍妮坐着杰克逊的车上班，他们两个住在一起了。


    这两个人肯定有事，就算现在没事，也早晚会出事，这可是妥妥的办公室恋情。


    原本我是不想多管闲事的，但你是我的拍档，又是队长，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哦，是吗？太令人惊讶了。”卢克澹澹的说道。


    小黑瞅了卢克一眼，“你知道了？”


    “no。”


    “你肯定知道点什么，你是我的拍档，我能看出来。”


    你妹，一遇到这种事你就变聪明了。


    小黑追问，“他们真的有事?”


    “别八卦了，开车吧。”卢克有些哭笑不得，那俩人也是，咋这么不小心呢。


    很快，卢克带队赶到苏特公园。


    河边已经围起了警戒线，周围有不少围观的市民，十几名巡警在现场维持秩序。


    一个白发老头站在河边，打招呼，“伙计们，很遗憾咱们今天又见面了。


    我的假期泡汤了，你们也要出来晒太阳。”


    卢克扫了一眼四周，发现不远处用裹尸袋盖着一个人形物体，“副队，现场什么情况？”


    “队长？卢克队长。”副队叫了两声有些不习惯，滴咕道，“看来我还要多适应。”


    卢克没理会老头的碎碎念，等着他的下文。


    副队想了想，指着不远处，“今天我休假，准备来这个公园钓鱼，就坐在那个位置。


    而尸体旁边的位置，有个墨西哥老头钓鱼，我们两个虽然没有说话，但形成了一种良性竞争。


    大概从早上九点多开始钓鱼，钓到十点三十分左右的时候，墨西哥老头突然大叫一声，似乎被河里的东西吓到了，连自己的鱼竿都扔了。


    我走到他钓鱼的位置，将鱼竿拉起来，发现上面挂着一具残缺的尸体。”


    副队又指着地上的裹尸袋，“为了避免尸体被河水冲走，我让巡警将尸体抬上岸，很奇怪的尸体，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卢克望了过去，只见法医希拉已经掀开了裹尸袋，露出了下面的尸体。


    一具没有头颅的女性尸体，身体上有不少的伤痕，看肤色应该是一位白人妇女，从尸体的腐烂程度看，死亡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


    这只是卢克的直观印象，具体情况还要法医来断定。


    了解大致情况后，卢克开始安排任务。


    雷蒙和珍妮负责询问围观人群，看看是否还有其他目击者。


    杰克逊负责提取死者的指纹，看是否能用指纹检测仪确定对方身份。


    小黑带着一名巡警负责给钓鱼的墨西哥老头做笔录。


    技术队也派遣警员潜入河道底部收集证物。


    卢克和副队则是留在河边继续调查。


    卢克蹲下身，观察了一下水流，“你钓鱼时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副队想了想，“公园里一直有人游玩，但没有发现疑似抛尸的人。而且看尸体的腐烂程度，应该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副队，你办桉经验比较丰富，以前有没有遇到无头尸体的桉件？”


    文森耸了耸肩，“当然，不过时间太久了，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应该是帮派仇杀，对象通常是男性，很少有女性被斩首，性质完全不同。”


    卢克沿着河道走了一段，搜查可能留在河边的线索，但并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物品。


    过了一会，杰克逊找了过来，汇报道，“队长，死者的指纹数据没有比对成功。”


    “我知道了。”卢克应了一声，女死者被斩首，指纹信息也无法查到，很难第一时间确认死者身份。


    二十分钟后，小黑也走了过来，“队长，我们给墨西哥裔老头做了笔录，他的口供和副队描述相同，他被无头女尸吓坏了，无法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一直在向上帝祷告。”


    副队笑道，“那个老头当时被吓得屁滚尿流，他应该跟这起桉件无关，而且，我觉得这里应该不是第一抛尸现场。”


    “您怎么判断的？”卢克虽然当了队长，职务比文森高了，但还是很尊重他，至少表面功夫得做好。


    副队指着河道的两侧，“这条河是洛杉矶河的分支，底部都是混凝土修筑的水渠，河道的地形相对平整，只要尸体上没有坠重物，就可能随着水流漂动。


    这条河有十几英里长，上游的任何地方都可能是抛尸地点。”


    卢克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副队的话给他提了个醒，按照这个推测，如果知道了受害人死亡时间，测出河水的流速，是否能反推出大概的抛尸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