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将亚妮丝·斯诺拖到了汽车旁。


    波特也从副驾驶室里跳下来，掏出手枪警戒，「她怎么样？」


    小黑扯开亚妮丝·斯诺的上衣露出黑色的防弹衣，拍着她的脸颊，「你感觉怎么样？」


    「胸口好疼……感觉呼吸有些困难。」亚妮丝·斯诺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有气无力的说着。


    「躺着别动。」


    小黑拿出手机拨打911呼叫支援和急救车。


    波特躲在车头向外张望，「没有听到枪声，应该是远距离狙击，找不到抢手的踪迹。」


    也幸好是远距离狙击，如果是近距离射击，哪怕亚妮丝·斯诺穿着防弹衣依旧可能会毙命，大口径子弹的威力比普通的手枪威力大的多。


    小黑道，「肯定是那个混蛋要杀人灭口，得想办法确定他的位置。」


    波特问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no，现在一露头就可能被爆头。」小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女目击者，只要她没死，就还有机会抓到枪手。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枪手一击得手，已经逃跑了。


    不过，没人会傻到拿自己的脑袋去赌。


    几分钟后，警方巡逻车陆续赶到现场。


    这个时候，小黑和波特才敢从车后面走出来，观察四周的情况，寻找枪手射击地点。


    小黑走到亚妮丝·斯诺中弹的地点，根据弹道轨迹反推枪手所在的位置。


    在东南角方向有一栋五层高的楼，距离枪击地点有五六百米，小黑觉得那个地点很适合伏击，「波特，你照顾亚妮丝·斯诺，我带人去抓枪手。」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保证亚妮丝·斯诺的安全更重要。」


    「小心点。」


    小黑叫上四名巡警向着东南角的大楼方向跑去。


    波特对着亚妮丝·斯诺问道，「枪手是怎么找到你的？」


    亚妮丝·斯诺张着嘴，大口呼吸，「胸口好痛……我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了……救我……」


    「放松点，救护车马上就到了，你会没事的。」看到对方情况不是很好，波特也不再询问。


    过了一会，救护车赶到了，急救人员将亚妮丝·斯诺抬上车，波特也跟车保护。


    半个小时后，副队也赶到现场。


    副队虽然年纪大了，但办案经验丰富，卢克不在，他也能顶上去。


    ……


    梅尔顿街道。


    卢克一直和小黑、副队保持联系，也已经知道了亚妮丝·斯诺遭到枪手袭击的事。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等他赶到现场黄花菜都凉了。


    而且副队的现场勘查经验丰富，有他在卢克很放心。


    同时，他也从波特那里了解到了亚妮丝·斯诺的情况，亚妮丝·斯诺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现在呼吸困难，暂时无法做笔录和刑侦素描。


    卢克现在赶过去也无济于事，还不如按部就班的调查。


    卢克和杰克逊开车赶到梅尔顿街道东侧，这一片街道有好几家车行，经营着各种二手汽车。


    两名受害人开的车行主要以出售轿车为主，车行的名字叫萨利波车行。


    萨利波车行对面就是柯林斯车行，也是卢克和杰克逊两人此行的目的地，据受害人卡斯迪.托雷斯说，柯林斯车行也以出售二手轿车为主，与他们车行一直有竞争关系。


    卢克走下车，观察着两家车行的情况，车行规模差不多，无论是宣传语还是服务、价格都有几分针锋相对的意思。


    随后，卢克和杰克逊走进柯林斯车行。


    一名丰满的拉丁女子走过来，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两位先生想要什么车，我带你们转转，想试驾也可以。」


    卢克盯着丰满的拉丁女子，感觉对方像是在给自己抛媚眼，又像是有所暗示。


    杰克逊皱了皱眉，亮出警徽，「洛杉矶警察，我们找诺伯特·柯林斯。」


    丰满的拉丁女子脸色微变，「有什么事吗？」


    杰克逊反问，「你是诺伯特·柯林斯吗？」


    丰满的拉丁女子也反问，「你是同性恋吗？」


    「什么？」杰克逊脸色耷拉了下拉，冷声道，「你是脑子出问题了吗？」


    「男人不可能对我这么冷淡。」丰满的拉丁女子指着卢克，「就像这位先生，他一直面带微笑用和善的目光看着我。」


    说着，丰满女子也露出微笑，对卢克挤了挤眼睛。


    杰克逊无奈道，「女士，我们是来找诺伯特·柯林斯的，他在吗？」


    「提醒一下，是小姐。」丰满拉丁女子纠正完，转身喊道，「boss，有两位洛杉矶警察找你。」


    过了一会，一个四十多岁的白人男子从不远处的修车厂走过来，用毛巾擦着黝黑的双手，「呜哦，我们的车行的名声都传到洛杉矶警局了？荣幸之至。


    两位警官想要什么车？我可以给你们最高折扣，回去帮我宣传一下就行了。」


    卢克打量着白人男子，「你是诺伯特·柯林斯。」


    「yes，sir。」


    「你觉得我适合什么车？」


    「那得看你的预算了，能说一下吗？」


    「我想要一款灰色的宝马740，你这里有吗？」


    「呃……」诺伯特·柯林斯愣了一下，「对面的萨利波车行好像刚收了一辆类似的车，所以，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你好像很了解萨利波车行？」


    「我们两家车行距离不远，想看到并不难，而且卖车的人也来过我们车行，只是他的要价有些高。」


    「你和巴尔特.拉莫斯的关系怎么样？」


    「sir，我不想爆粗口，但他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他去警局说我坏话了，还是举报我的车行了。」


    「他死了。」


    「什么！」诺伯特·柯林斯露出惊愕的神色，「你不是开玩笑吧，那个家伙壮的像个熊，前两天还跟我约架。」


    卢克道，「很遗憾，恐怕你们以后没有约架的机会了，自我介绍一下，劫案谋杀司一中队队长卢克.李，巴尔特.拉莫斯的案件由我负责调查。」


    「这太突然了，他是怎么死的？」


    「枪杀。」


    「所以，你们来我的车行，是怀疑我杀了他？」


    「只是例行询问，你不用紧张。」


    「我不紧张，但你们找错人了，我不会杀他的，也没有必要。」


    「但是据我所知，你们之间的商业竞争很激烈。」


    「没错，就是因为这一点，我更不希望他死了。顺便问一句，卡斯迪.托雷斯怎么样？」


    「他也受伤了，但没有生命危险。」


    「这就是问题所在，如果我要是因为商业竞争杀人，要杀的也是卡斯迪.托雷斯，而不是巴尔特.拉莫斯。」


    「为什么？」


    诺伯特·柯林斯指着对面说道，「萨利波车行有两个合伙人，一个是巴尔特.拉莫斯，一个是卡斯迪.托雷斯，他们两个性格不同，擅长的东西也不同，在工作中可以互补，但也容易产生矛盾。


    卡斯迪.托雷斯是墨西哥移民，从小就在修车厂摸爬滚打，他修


    车、评估汽车是一把好手，萨利波车行能做到现在离不开他的努力。


    巴尔特.拉莫斯更像是一个商人，购车合同和贷款都是由他负责的，这个家伙很会钻法律漏洞，很多买车的人不知不觉就会被套路，等客户过后反应过来已经晚了，有苦难言，但他确实给车行带来了更多利润。


    杀了巴尔特.拉莫斯，或许会降低萨利波车行的利益，但不会影响车行的生意，对我们车行也没有任何好处。


    如果卡斯迪.托雷斯死了，短时间内或许影响不大，但时间长了，萨利波车行绝对不是我们车行的对手。


    所以，你们找错人了。」


    卢克双手抱胸，「看来你对萨利波车行很了解，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找谁？」


    「卡斯迪.托雷斯不是还活着吗？你们应该找他去问问。」


    「你觉得是卡斯迪.托雷斯雇人杀死了巴尔特.拉莫斯。」


    「我不知道，但他们两个最近确实发生过冲突，前两天下班，我还见他们大吵了一架。」


    「为什么吵架？」


    「我没听到，但据我估计可能跟开分店有关。巴尔特.拉莫斯想要融资，在长滩市开车行分店，但卡斯迪.托雷斯觉得风险太大，不愿意。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如果巴尔特.拉莫斯死了，这家店就是卡斯迪.托雷斯说的算了，也没有必要再去长滩开分店了。」


    卢克打量着对方问道，「这么说巴尔特.拉莫斯的死与你无关？」


    「当然，我才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谢谢。」卢克撂下一句话，准备带着杰克逊离开。


    「sir，你们想买卖汽车可以来我这，最高折扣一直有效。」


    卢克挥挥手，上车离开了。


    杰克逊启动汽车，问道，「队长，我们现在去哪？」


    卢克查看手机信息，「回警局，巴尔特.拉莫斯的家人去认尸了，找他们了解一下情况。」


    卢克从诺伯特·柯林斯口中得知了巴尔特.拉莫斯和卡斯迪.托雷斯之间的矛盾，但并不代表卡斯迪.托雷斯就是杀害巴尔特.拉莫斯的凶手，而且之前卢克已经给卡斯迪.托雷斯做过笔录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当然，也可能是卢克没有针对性的询问。


    卢克想给巴尔特.拉莫斯的家人做笔录，侧面了解他和卡斯迪.托雷斯之间的关系。


    ……


    警探局，劫案谋杀司。


    卢克刚走进办公室，就看到一个白人妇女坐在一起上抽泣。


    珍妮走过来，轻声道，「队长，她就是巴尔特.拉莫斯的妻子。」


    「认尸了？」


    「是的。」


    珍妮走到白人妇女身旁，介绍道，「拉莫斯夫人，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一中队的李队长。」


    女人抬起头问道，「是什么人杀了我丈夫？」


    「拉莫斯夫人，对你丈夫的遭遇我感到很遗憾，案件还在调查中，我想向你询问几个与案件有关的问题。」卢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对方进休息室谈。


    很快，拉莫斯夫人被带进了休息室，卢克和杰克逊负责给她做笔录。


    「拉莫斯夫人，你最后一次和丈夫见面是什么时候？」


    「就是今天清晨，他很早就出门了，约了卡斯迪.托雷斯一起去长滩市调研。」


    「调研什么？」


    「我丈夫想扩大车行的规模，在长滩市开一家分店。」


    「你丈夫和卡斯迪.托雷斯是什么关系？」


    「他们合伙经营着


    萨利波车行。」


    「他们的关系怎么样？」


    「工作方面他们是最佳拍档，但他们的性格不同，只能算是同事，算不上朋友。」拉莫斯夫人略一迟疑，说道，


    「而且，最近因为车行开分店的事，他们两个闹得有些不愉快。」


    「他们有什么分歧？」


    「我丈夫想扩大车行的规模，以萨利波车行为蓝图，开设更多的分店，他已经拿到了投资，也制定好了方案和计划，只要卡斯迪.托雷斯同意就可以了，但卡斯迪.托雷斯有些顽固，只想守着萨利波车行这一家店。


    卡斯迪.托雷斯觉得这一间车行就能给家庭带来足够的收益，没必要冒着风险开设分店。


    但他不懂商业，做生意永远是不进则退。


    如果不扩大车行的规模，早晚有一天会被其他车行将已有的汽车市场吞并，我丈夫一直在试图说服他。」


    卢克问道，「既然卡斯迪.托雷斯不同意开分店，为何又会跟着你丈夫去长滩调研？」


    拉莫斯夫人叹道，「卡斯迪.托雷斯原本只是一个修车工，除了技术外，他对于商业一窍不通，车行能有现在的规模和收益完全是依靠我丈夫的运作。


    所以，车行的事还是我丈夫说了算。」


    「如果你丈夫死了，车行会怎么？」


    「我不知道……我是个全职主妇，根本不懂得经营车行，可能会将车行的股份卖掉。」


    「卖给谁？」


    「按照合同，合伙人有优先收购权，如果卡斯迪.托雷斯想要收购，我应该会卖给他。」


    卢克在本子上记下，从现有的情况看卡斯迪.托雷斯和巴尔特.拉莫斯的确有一定的利益冲突。


    只是这个利益冲突能否上升到杀人的动机还未曾可知。


    「拉莫斯夫人，你丈夫这段时间有什么异常吗？」


    「no，我没感觉到，他是个很有活力、自信满满的人，憧憬着车行扩大规模后的商业版图，我们甚至做好了圣诞节去欧洲旅行的计划……


    一切都很完美，但我没想到……


    上帝呀，你为什么要带走我的丈夫……


    为什么？」


    「你丈夫之前有没有遭遇过危险或威胁？」


    拉莫斯夫人想了想，「我……我也不确定那件事是否有关联。


    几天前，我们家的狗被人杀了，它叫波尔托，是一只3岁大的哈士奇，非常的可爱，我和家人都很喜欢它，已经将它当成了家庭的一份子。」


    「它是怎么死的？」


    「是被人用弓弩射死的。」


    「说一下具体时间。」


    「好像是11月12日，我去超市购物，等我回来时发现狗死在了院子里，它的颈部插着一根弩箭，鲜血流的到处都是。


    等我抱起它的时候，身体已经凉了。


    那天早上它还对着我叫，我甚至犹豫过要不要带它一起去超市，我应该带它一起去的，那样它就不会死了。」


    「你觉得狗被杀与你丈夫被害有一定的关联？」


    「是的，我们家狗很乖的，社区的人都很喜欢它，如果不是出于报复不会有人伤害它。


    上帝呀，如果我们当时足够的警觉，我丈夫可能就不会死了。」


    「狗被杀害后，你们有没有报警？」


    「有，但警察什么都没查到，不，他们根本没有用心调查，他们根本不在乎我家狗的死活。


    是他们害死了我的丈夫，如果他们早点抓住那个人，他就不会杀死我丈夫了。」


    「杀狗嫌犯除了使用弓弩外，还有其


    他线索吗？」


    「路过的邻居看到一个戴着灰色棒球帽的拉丁裔男子在我家院子附近徘徊，虽然他没看到对方射杀狗，但那个人很可疑。」


    「他看到那个男子的时间是几点？」


    「11月12日上午十点半左右。」


    卢克记下这个时间，确认道，「邻居确定那个人是拉丁裔男子？」


    「是的。」


    「那个人还有其他特征吗？」


    拉莫斯夫人想了想，摇头，「邻居当时也没太在意。」


    小黑和波特在见到女目击者后，询问过她关于枪手的外貌，据女目击者亚妮丝·斯诺说，枪手就是一名拉丁裔的男子。


    可如果对方的目的是杀死巴尔特.拉莫斯，又为何用弓弩杀狗？


    是警告？


    还是出于其他目的？


    「拉莫斯夫人，你还记得负责调查狗被杀案件的警员警号吗？」


    「是的，我记得。」拉莫斯夫人拿出手机，说出了一名警员的警号。


    杰克逊拿着警号出了休息室，让珍妮负责联系对方，获取杀狗案件的卷宗。


    卢克又询问了几个问题，但拉莫斯夫人毕竟只是一个家庭主妇，对于巴尔特.拉莫斯工作上的事一知半解，她也不清楚巴尔特.拉莫斯是否与人结怨。


    随后，卢克将她送出了办公室。


    珍妮拿着一份打印文件，说道，「队长，我联系了受理杀狗案的巡警，对方接到报警后也调查过这起案件，通过走访周围的邻居，发现嫌疑人可能是一名戴着灰色棒球帽的拉丁裔男子。


    凶器是一把弩箭，狗的死亡时间是十一月12日十点半左右。


    他们调出周围社区监控查到了一辆黑色的雪佛兰轿车，汽车驾驶人带着灰色棒球帽，进入社区的时间是上午十点，离开的时间是上午十点五十分左右，与狗被杀害的时间吻合。」


    杰克逊问道，「既然已经找到嫌疑车辆了，为什么没有结案？」


    珍妮将资料递给卢克，「车牌号是假的，线索断了。


    被杀害的只是一只狗，他们不可能耗费太多警力资源。」


    杰克逊问道，「队长，今天是15日，距离够被杀才过去了三天，沿途的监控录像还保留着，我们要不要继续查看监控?」


    「效率太慢了。」


    卢克想了想，「杰克逊、珍妮，你们去一趟梅尔顿街道，将萨利波车行和柯林斯车行近期的收车、卖车记录调出来，看看是否有和嫌疑车辆相同型号、颜色的汽车。」


    「yes，s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