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周至老郭也是非常高兴，搓着围裙过来打招呼：“嘿肘子！可有时间没见过你了。好像打你上大学起就没见过了哟？”


    “郭叔好，”见到许久不见的人周至也很高兴：“两份鸡杂够用不？咱们人有点多。”


    “冯妹妹一早就来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了。”老郭笑道：“还有肚头、腰花、猪肝，怎么都够了。”


    周至不由得自失一笑：“忘了这回自己是客，主人家另有其人了。”


    老郭哈哈大笑：“也是，每次你跟吴局来，就没见过他买单，他在蛮州还好吧？”


    “这回回来特意去看过他，挺好的，就是抱怨长江石不好捡了。”


    “就他那堆烂石头……”老郭忍不住想要吐槽，然后看周至：“你当干儿，该劝还得劝。”


    “哈哈哈哈……是该劝。”周至乐得不行：“等下次见到他我就劝，就算要捡也别弄太多在家里，进一块出一块，要不然很快家里就没地儿了。”


    “是这个理，又不用砌墙。”老郭很认真，然后说道：“我去搞菜了，冯妹妹是识货的，带来那两只鸡当真好，放心，绝对让你们吃得巴巴适适！”


    “白米乡的乌黑乌鸡哒，保护品种原产道地，加上郭叔你的手艺，肯定巴适。”


    “现在这种五黑鸡都不好买了。”老郭恨恨地道：“听说被蜀都的黑心大老板给包圆了，和真龙柚子一样，每年的产出都供不上！本地人都不得吃！”


    啊这……周至不好意思告诉老郭这个黑心大老板就是自己，那些乌鸡也不是全都给自己集团那帮祸害给消灭了，还有一部分是供应了荣乐园，还有明夷的小面馆，周至讪讪地道：“那地方政府就应该鼓励大家养鸡种柚子嘛，扩大规模，形成产业，这样才能形成品牌优势……”


    话都没说完，老郭已经挥挥手忙活自己的去了。


    “黑心大老板，快点帮忙拎东西。”冯雪珊出现在了周至身后，显然把刚刚的话听到了。


    周至转身发现冯雪珊和杨和一人拎着一大袋子的葡萄西瓜瓜子花生，不由得打趣道：“今天你才是请客的老板，好歹还是留点利润空间给郭叔赚嘛。”


    “是郭叔让我们自己准备的。”冯雪珊白了周至一眼：“杨和妈妈说怕你忙去不了白米乡，让我们带两只进城来给你吃，果然被她猜中了。”


    周至的确感到很惭愧：“实在是首都的二老催得太紧，我连榕山的大姑跟大表哥都还没去看望。”


    “你在岁华轩和红旗村都还有不少等着修的东西哈。”杨和说道：“之前有一箱子，你说是晚清民国的。”


    “债多而来不愁虱子多了不痒，”周至哭笑不得地回道：“慢慢修呗，哪怕留着等以后退休了，用来消磨时光也不错。”


    “你才多大就想退休？”冯雪珊也是无语了：“别说你师哥师父师爷爷，苏幺嬢都不会放过你。”


    周至想象了一下自己在老妈面前说要待家里啃老的情形，然后赶紧晃动脑袋，甩开那幅恐怖的场面。


    “好你个肘子！”这时候小院儿门口梁红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说好的每天早上锻炼！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啊你！”


    却是小伙伴们都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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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一顿滋味浓郁的小煎鸡，周至抓紧时间前往榕山看望大嬢和大表哥大表嫂。


    时间也不容许他在大嬢的中心校宿舍楼上，看着下方树荫下的供销社集体宿舍惆怅多久，就要赶去码头搭乘汽船去渝州了。


    现在夹川到蜀都的路太糟糕，与其坐车，还不如趁长江发大水坐船顺流而下，六个小时就能够抵达渝州，在那里坐飞机去首都，比从蜀都出发还要节省一些时间。


    渝州到首都的航线开通得很早，这事儿还得从着名的“两航起义”说起。


    1949年11月9日清晨，原中国航空公司的10架飞机与中央航空公司的2架飞机相继从港岛启德机场呼啸起飞，在脱离塔台视线后，掉头向北飞去，1架飞抵首都，11架飞抵天津。同日，香港中国航空公司、中央航空公司两千多名职工通电起义，宣布投入新中国的怀抱。这就是震惊中外的“两航起义”。


    经过大半年的准备，次年八月一日，一架139号，载着14名乘客，从天津经由首都、汉口飞往渝州。一架由主席题名的燕京号，从广州飞向天津。


    这就是着名的“八一首行”，中国民用航空正式开航的日子。渝州过首都到天津的线路是全国第一批开通的线路之一。


    现在的飞机已经换成了波音737，因为是临时购票，现在只剩下了头等舱，作为如今少有的乘坐头等舱的年轻人，周至甚至引来了空姐们的好奇。


    只可惜周至实在太忙，在飞机上不断在翻着自己的笔录，在另一个大本子上狂写，将这些天的自己和两边老人的交流整理了成文稿。


    本来想用笔记本电脑，结果没戏，空乘小姐姐温柔地告诉他，头等舱同样不允许使用电子设备。


    首都机场外，还是马爷来接他：“肘子，又干了件大事儿啊！你怎么憋得住这半年的？”


    说起这个来周至真是有点不好意思，难道说自己因为失恋耽误了正事儿？只好搪塞道：“学校在凉山州那边有个有意思的文化考察项目，条件有点艰苦，我就自告奋勇过去了，回来考完毕业考试才有时间清点库存，发现了这几幅画。”


    “呵呵呵……”马爷似乎也知道点啥，周至这话里头漏洞很多，半年前这娃接到一个老家的电话拔腿就走，连两天王像归国的表彰仪式都没有参加，搞得二老相当恼火，偏偏却都袒护着他，摆明了这里边有事儿。


    不过周至不说，马爷也不好问，见周至比上次见面的时候状态其实还要更好，也就放下了担心：“黑是黑了一头，但是更见精神了，年轻吃点苦不算啥，当年我们满世界淘宅子，那吃的苦也多了去了。”


    “诶？咱们这是去哪儿？”两人一路聊着这半年多来各自的趣事儿，过了半个多钟头周至才发现路好像没对。


    “去首都电视台，王老爷子在那儿有一个访谈。”马爷说道：“说是接到你就把你拉过去。在那儿等他下班儿。”


    “这次又是采访啥？”周至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