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麦明东说自己的孙女儿是蔡少棠的学生，周至当真是吓了一大跳，感觉安盛信息产业情报司的情报收集工作，还有不少可以加强的空间：“您老的孙女儿？真……真的？”


    “怎么着？许你可以在二十岁写出《信息系统工程管理理论》，就不许我孙女儿二十岁开始从事神经网络研究？”周至似乎已经看见了电话另一头麦明东得意扬扬的神情：“这个世界上也不是只有姓周的天才吧？”


    “我算什么天才！”周至赶紧否认：“麦老，您孙女，就是叫麦小苗喽？”


    “是的，她是代表伯克利分校来与我们实现网络资源共享的，另外就是将数字图书馆作为我们国家唯一一块可以实践细胞神经网络模型的试验田，将一些国外最先进的科研成果带回来。”麦明东乐呵呵地笑道：“前段时间和她聊起你，我还夸你前瞻性太强来着，拿未雨绸缪都不足以形容，简直就是诸葛亮再世一样，洞察到了信息技术的未来发展趋势！”


    周至心里有些无语，搞不好就是因为你老人家多余夸了两句，激发起了小姑娘的逆反心理，给我们四叶草集团摆了一道烂药。


    不过这也只是猜测，从这位拿着自己爷爷的id偷偷发表关于空指令雪橇的论文一事儿来看，可能人家是早就知道各大系统理论上都有这样的漏洞存在，只是不屑于动手而已。


    “那很好啊！我们现在就是缺乏能够主持这方面的人才，图数据库本来就是为了将来超大规模的数据集群而准备的，未来最好的大数据分析工具，也必然是可以与其网络分析模式深度契合的神经网络系统。”周至说道：“至少从目前来看，几种神经网络系统模型当中，常教授n，也就是细胞网络系统模型，远比生物神经元网络系统模型，更有把握成为突破的方向。”


    “是的，我们也是这样想的。”麦明东很振奋：“既然我们现在已经具备了这样的研究基础，要是不赶紧n研究起来，就实在太可惜了，所以就……崔健那个歌怎么唱的来着？准备借你的地盘撒撒野喽！”


    “呵呵呵呵……”周至不由得暗笑麦明东铁口直断的乌鸦嘴，不过也没有说破他孙女干的好事儿：“欢迎欢迎啊，等我有空了也回蜀都见见她。”


    “我的意见是你现在最好就回来。”麦明东不放弃给周至施压：“有你这样的榜样在，我也好押着她不要一天到晚地四处乱跑，早点将实验室构建起来。”


    周至已经知道自己这个反面形象是如何被麦明东给塑造起来的了，每个孩子最恨的是谁？当然就是父母长辈嘴里边那个乖巧懂事，品学皆有的隔壁家的孩子！


    不过嘴上却说道：“麦老您也是知道的，我这边好多事情都是刚刚才起步，实在是脱不开身，但这个假期我肯定是要回来的，您有事儿就尽管找天宇他们，估计等我回来的时候，细胞网络实验室都已经建立起来了。”


    又和麦明东聊了几句家常，周至这才将电话挂了，然后立即又拨打了孔怀明的电话：“孔经理，方便给我买一张明天飞蜀都的机票吗？我有事儿要临时回去一趟。”


    刚刚的一切都是烟雾弹，目的就是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孔怀明的人生角色，已经从原西昌酱油厂厂长，摇身一变成为了周六嬢食品集团凉山分公司的负责人，业务使命也从最初的拯救酱油厂，变成了引进现代化生产线，整合凉山攀西地区酱油香醋产业；收购销售山林野生菌菇特产，经营粗加工干品、深加工酱料，以及航空冷链生鲜等现代化农副产品企业的职业经理人。


    不管是个人收入，职业前景还是社会地位，都得到了一个极大的提升，对于周至这个自己老板一家都疼得不行的“小老幺”，孔怀明当然知道要用什么态度来对待：“没问题，要不干脆我们开车过来接您？现在到联和乡的路也好走，一点不麻烦。”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过来。”周至笑道：“麻烦孔经理了。”


    “诶，跟我客气啥，对了你这次回了蜀都后还要回蛮州吗？要回的话我提前给你表哥打个电话。”


    周至心中暗笑，如果自己说要回，搞不好到了自治州就会发现有一大堆的礼品等着自己，可能不仅仅是打个电话这么简单，赶紧说道：“我这次回去是因为学校的急事儿，两三天就回来，没时间回去。”


    “那行，那我们明天见。”


    “开饭了——”吉列阿比的声音适时地从厨房那边传来。


    “你还要回蜀都？事情很严重？”等到周至打完几个电话，才发现身边李璐，梁光平和刘洪涛都饶有兴趣且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刚刚听你说谁的孙女儿？你要去见那女孩儿？”


    “你们这都是什么表情？”周至现在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黑猫的大号上面是个m，下面之前大家猜是个炁，现在看来是猜错了，其实上面是个小，下面是《六书通》里关于“苗”字的一种最生僻的写法。


    小号的签名也是，上面的两只猫耳朵，其实麦小苗姓的拼音m；两只猫眼睛加上个小鼻子，其实就是“小”字的变形；而下边小爪子和身体，其实就是“苗”字变化而来。


    也难怪她喜欢用猫的图案来代表自己了，知道了含义后，再来看两个签名，倒是怪有设计感的。


    “你就说你是不是要去见一个女孩儿，谁谁的孙女？”


    “是我们学校计算机系麦主任的孙女儿，听说是伯克利分校回来的，一个从事细胞神经网络研究大擘的弟子，想要借用我们学校的数字图书馆计划，建立一个细胞神经网络实验室。”


    “等会儿，你这话我怎么听得头晕？细胞神经网络不是我们搞生物的研究的课题吗？怎么又跟数字图书馆扯上关系了？”


    “这个细胞神经网络和生物不是一回事儿……啊也不对，大约还是有关系。”周至跟几人解释这其实是一种能实时处理信号的大规模非线性复杂模拟系统，系统当中的每一个基本电路单元被称作一个细胞神经元，整个系统由相同的细胞神经元在空间上规则排列连接而成。这些细胞神经元只与相邻的细胞神经元通过忆阻器，也就是“触突”相互联系，相互作用，每个神经元都具有输入、输出和动力学规则相关的状态。由n具有连续时间的动力学行为，使得不邻近的细胞神经元也可有间接的影响，最终形成复杂非线性运算的能力。


    梁光平和刘洪涛虽然是信息技术的爱好者，但是这样的“系统”也已经远超他们的认知，感觉更像是科幻的内容：“这……这不就是人脑细胞的工作原理？”


    “对呀，所以叫做细胞神经网络嘛。”周至说道：“学校的数字图书馆项目，我是中文系这边的代表和协调人，所以学校要我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