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下雨了,夜莱放慢了一点速度,赶在红灯前停了车。
“咚咚咚——”
车子刚停下就有人过来敲车窗。
夜莱扭头,随后摇下窗户,风雨立马挤了进来。
对方看见居然是个女人,低低的骂了句,风雨大也听不清,但夜莱并不是一般人,她听见了。
“你在骂我吗?为什么?”
那男人火气很大,当即指着她:“黄灯明明还有两秒,你为什么不走?会不会开车?不会开车不认识灯你他妈就回去学!别在马路上耽误事!”
“傻逼娘们!妈的,今天出门真踏马点背!”
骂骂咧咧的声音都传到了封菀的耳朵里,她很气,当即要骂回去。
但夜莱居然一反常态拦住她了。
“你不气吗?”
夜莱关上窗户,“也许他真有急事呢。”
“要是真急都打双闪闯红灯了,有时间在这里骂人,还是不急!”
等车子过了红绿灯,夜莱看见后面的车超了过去,她踩了一下油门跟上了。
对方好像真的很急的样子,开的飞快,不停超车。
“夜夜夜……夜莱……”封菀死死的抓着把手,“你慢点慢点!我们都挺年轻的呢……”
夜莱开车的技术稳的一匹,但挡不住速度太快,太吓人。
大约五六分钟以后,车速降了下来。
“我靠!”封菀都急了,“居然就是为了见女人???”
刚刚骂夜莱的那个男人下了车,就迎着路边打伞的女人去了,然后两个人奔着旁边那家酒店进了去。
夜莱挑挑眉,固执的神经,好像又加强了,她瞄了一眼对方的车牌号,驾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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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一到家封延便在客厅等她们。
封菀一丢包包,“飞机晚点,回来的路上又碰见个傻子耽误了时间。真是,想想就气,张嘴就骂人,真想把他的嘴撕了。”
“我记住了你的愿望。”夜莱路过她时说了句。
封菀眨眨眼,一头雾水。
她许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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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等人外加来了月经,夜莱心情有点低沉,话很少。
客厅里。
封延吃完外卖坐在那没动,“封菀。”
“嗯?”
“你惹她了吗?”男人看了眼二楼。
封菀立马举起双手证明清白,“我可没有啊!你别诬赖好人!”
看了眼时间,封延缓缓从轮椅上站起来,慢慢的,试着自己走。
封菀瞅着自家大哥走路时的艰难,心下十分酸涩。
她哥好好的企业总裁,自己又成了更上一层楼的富一代,外貌更是不必说,怎么就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这才九点多点,夜莱就早早地躺下了。
封延进来,看见女人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睡没睡着。
等他也躺下去时,夜莱翻了下身搂住了他的手臂。
“没睡?”
“睡不着。”
要不是担心夜莱心情不好,封延这个时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进卧室的。
因为……
忙啊。
每天晚上都很忙。
吃那些补药,喝补汤好像都跟不上消耗的程度。
看出她情绪低落,封延摸了摸她的脸,“要不我……”
夜莱睁开了眼睛,她突然笑起来,“你可以休假几天了。”
“嗯?”
许是因为腿伤了,又总待在家里,封延的神经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些打击,思维都有点学着夜莱一样劈叉了。
“你……”封延目光发沉,“你不会还有备用的人吧?”
夜莱的眼前好像划过了一棵无语树,而且是长得很粗很粗的那种。
“我上哪找备用的?”夜莱拍了拍自己的小腹,“我来月经了,所以你可以歇一歇了。”
闻言,封延愣了足足三秒钟,于是长吐出一口气。
那个样子,就像是干了好久好久的活儿,终于等到了双休日的模样。
夜莱看出来了,委屈巴巴的问:“你就那么不愿意啊?”
“不是,没有!”封延立马否认,“只是……真的有点累。”
他以前觉得跟夜莱在一起做那种事,应该是非常兴奋,并且不会厌烦的。
现在他也不厌烦,就是……
太频繁了,遭不住啊。
他一个普通人,哪能跟一个‘年轻力壮’的机器人比啊。
年轻力壮·夜莱:“你好好休养生息,再接再厉。”
“哦。”
-
翌日。
夜莱抻着懒腰下楼,发现封延已经在楼下了,她还以为封延在卫生间。
“怎么在自己走路?”
“练习一下。”封延扶着墙壁,脸色不大好。
他每次看见自己腿一旦有点别扭,心里那股子自卑的情绪就愈演愈烈。
“坐轮椅。”夜莱把轮椅推过来,“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也就一半的时间,急什么?”
“不愿意坐。”封延拒绝。
如今拆了石膏,再坐轮椅时,他就有种自己是废物的感觉。
“觉得自己是残疾人了?”夜莱一屁股坐在了轮椅上。
封延扶着墙,眼神越来越暗。
可夜莱没有安慰他,只是露出了跟当初莱福一样的不解,“那又怎么样呢?”
“什么?”
“残疾了又怎么样呢?”夜莱在笑,“当初铺天盖地都是说我是残疾人的新闻,我有像你这样吗?我一个ai能承受的,你堂堂封老板承受不住?”
“我们本身也不一样。”
“说说,哪儿不一样。”夜莱大有一副‘咱俩聊聊’的感觉。
可是她坐着,封延站着,就像是老师在教育学生。
“你们本身的情绪不发达,意识也不复杂,一切的想法都是根据芯片的编程进行的,例如自尊、尊严这种东西,芯片即便写了,你们也不能理解其中的滋味,因为你们不懂,所以你们自然而然不会因此难受。”封延心平气和的在解释。
“是吗?”夜莱若有所思。
许久,她问:“那我呢?”
“什么?”
夜莱的手轻轻的拍打着轮椅扶手,似笑非笑:“我为什么会爱上你呢?”
封延怔住,脑袋与身体紧紧的靠着墙壁,他的眼中多了一抹比从前更深沉的稳。
“我的芯片编程里,可从来没有哪一条是‘爱上封延’这个进程,我为什么爱上你了?”夜莱望着他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