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封司城没有被封延惯出大少爷的脾气,对待家里的佣人也是懂礼貌的,哪怕现在被嘲讽了,他也不气。
小脑袋耷拉在试卷上,他低声说:“姐姐,可是我真的不会。”
之前学习成绩还不错的封司城,在妈妈消失的那段时间后,他的注意力就不在学习上了,上课的的时候老师在讲课,他总是溜号,久而久之,许多东西都跟不上了。
爸爸平时很忙,哪怕已经在竭尽全力抽时间陪伴他跟妹妹,可他也觉得爸爸分身乏术。
家教也请过,但封司城就是学不好,也不知到底是真的学不明白,还是他就是不想学。
倒是妹妹封世妍,学习方面根本就不需要爸爸操心,回回考试都是第一名,从没有排过第二。
只有她在对待曾祖母的时候,爸爸才会叹口气。
妹妹特别讨厌曾祖母,有时候连句话都不会说,前段时间曾祖母过寿,妹妹的礼物都是他背地里帮忙准备的。
每次问起原因,妹妹就说:“曾祖对妈妈不好,我不喜欢她。”
小小的封世妍哪怕如今已经懂了事,可依旧不喜欢曾祖母,要不是为了不让爸爸再为什么操心,封世妍可能都不会来这里待着。
“我来教你。”夜莱拿过试卷。
她的脑袋面对那些题目,会一瞬间出现答案,过程不明显。
连夜莱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她能直接给出答案,不过她还是努力的去抓住脑海中一闪而逝的那个过程。
封司城歪着脑袋听着。
他的目光落在佣人姐姐的眼睛上,离得这样近,他总觉得好像看到了妈妈。
妈妈的眼睛跟这个姐姐长得好像好像。
可是封司城知道这个人不是妈妈,妈妈不会不认他们。
封延没有打扰他们,默默地离开了卧室门口。
小姑娘封世妍拨动着佛珠,坐在一边听着他们修改试卷上的错题。
-
客厅中。
“儿子。”封母已经生了些许的白发,她叫着儿子过来。
封延坐过去,“怎么了,妈?”
封母看了眼二楼的方向,“妈是觉得,孩子们还太小了,你工作又忙,虽然妈妈能给你带孩子,可是母亲的陪伴不是别人能够代替的,妈想着,你要不要……”
她倒不是忘记了夜莱,只是人一直找不到,说难听点,是死是活也不清楚。
“哪怕你不爱别的女人,起码有个女性在,两个孩子能得到来自于母亲身份的陪伴与关心,你能理解妈的意思吗?”
封延点头,“我知道,妈。”
最近这一年来,身边的人都在有意无意的想给他再找个女人。
可封延哪里是缺女人的人?
他只是不愿意,尤其每次一看见女儿的那张脸,他就忘不了夜莱。
封延总想着,无论是死是活,他总要再见夜莱一面,哪怕离婚也要说个清楚。
“妈,这件事你别操心了。更何况,我不认为再找一个就能对他们两个真心的好,谁也不欠谁的,凭什么让人家要对不是自己亲生的全心全意?”
“噜噜的性格本来就随了她母亲,很怪,跟一般人没办法相处,我一个人带着他们也挺好的。”
“不累吗?”封母皱眉。
封延承认,“是累。可看着他们一天天长大,我挺自豪的。”
有些话他没办法跟母亲说出口。
或许是因为他父亲的原因,也或许是跟夜莱的那段往事让他无法忘怀。
跟一个不是正常人类的人过了那些年,许多事都让他记忆犹新,别人根本没办法替代。
“她傻的让我忘不了。”封延呢喃了句。
-
而二楼那边,刚刚走到拐角的三个人停下了。
确切的说应该是封司城把夜莱拉住停下的,女人蹲下去,低声问:“你们妈妈是傻子吗?”
“……”
“……”
按理说,谁要是这么说他们妈妈,两个孩子肯定是要发脾气的。
尤其是封世妍,她抬起头刚要训斥这个佣人,可当对上对方那双眼睛,封世妍话到嘴边停了下来。
她说:“我妈妈不是傻子。她只是跟正常人不大一样。”
夜莱眨眨眼:“那还不是一个意思?”
封世妍深呼吸,佛珠被她拨动的越来越快:“你这话千万不能让我爸爸听见,他会打你。”
“他打不过我。”
封司城差点被噎住。
而封世妍努力的保持住微笑:“姐姐,你到底是怎么被管家爷爷招聘进来的?他都没有考核你吗?”
“没有啊。”夜莱说:“考核我什么呀?”
“比如智商什么的。”
夜莱笑了,“我这智商,绝对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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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两位小主人去了后院,她瞧着他们拿着猫粮在喂几只流浪猫。
“姐姐,你喜欢猫吗?”
“啊,好像养过,喜不喜欢不记得了。”
“……这种事儿还存在记不记得这种说法吗?”封司城愣住。
封世妍握着猫粮,“你养过猫?”
确切的说,夜莱的芯片记忆早已错乱,她很可能会把曾经见过的事当做是自己的记忆,而且还分不出来对与错。
“我记得很久之前有个小伙伴的猫在房顶上,它想跳到另外的一个屋檐上,但它好像不太敢,我就想帮帮它。把它抱起来扔过去,结果没有上扔上去,它从房顶上摔了下来,都吐血了。”
“当时真是吓坏我了。”夜莱说的绘声绘色,两个孩子也听的聚精会神,都蹲到她身边来认真听着。
“我怕它死了,我就把它放到树根底下,跪下给它磕头求它别死。”
“………………”两个娃娃表情呆住。
封世妍先回过神:“然后呢?它死了吗?”
夜莱眨了眨眼,努力的运转大脑去回忆,但很可惜,错乱的记忆一段一段的,根本就无法正常衔接。
“我不记得了。”
封世妍眉头皱着,呼吸卡在嗓子眼,总感觉好奇心没有被满足很难受。
“小舅舅?”封司城这时候看到了一个人。
几个人跟着回头看。
只见那男人慢悠悠走来,风儿席卷过去,仿佛让蒲公英都绽放了。
夜莱站了起来,时刻铭记自己是个佣人,鞠躬道:“老先生好。”
孙啸笑容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