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看得出来，他并不喜欢我。”
叶宁宛站在寒风中，眼眶泛红：“或许只是舍不得有个人愿意接受他，相信他？”
从前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她总是下意识自己骗自己。
如今在面对金央没有挽留住自己的那一刻，叶宁宛终于是认清了。
一味地付出，在人类世界都未必能有好结果，更别说对方还是个ai了。
她不歧视ai，但要说没有半点想法是不可能的，可那些因素叶宁宛都能够克服。
但很显然，金央并不愿意为她迈出去半步。
“答应你的事我会做，你放心。”
这句话倒是让夜莱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叶宁宛见到了金央以后，就会放弃，然后一走了之呢。
“为什么？”
叶宁宛疑惑：“什么为什么？”
“你都觉得跟金央没结果了，为什么还要继续？”
叶宁宛抱着手臂：“拜托，感情是感情，可我答应过的事我肯定是要做的，这是诚信问题，你这个ai是不会懂得！”
“……”
叶宁宛先一步上了车：“走啊，我不会开车，你开车，带我去卖家具用品的地方，我要换一把拖布，你家里那个都被我弄坏了，而且也不怎么好用。”
夜莱觉得这个女人应该是被刺激到疯掉了。
-
家具用品商场。
叶宁宛仿佛一个富有经验的老手，拿着几根拖把在那里比对了半天。
夜莱扶着货架：“挑没挑完？”
“这几个我觉得……性价比不是特别高，我家就是做这种塑料的，我知道多少钱，他们居然卖这么贵。”叶宁宛撇撇嘴：“奸商！”
叶宁宛拿了一个市面上比较常见的一只拖把，还有一大包的抹布，“就买这两个吧。”
“这个是做什么的？”夜莱指着她抱着的那一大包抹布。
“擦地的啊，其实这种抹布最好用了，我家里的阿姨就经常用这个擦，就是太累了，需要蹲地上或者跪地下擦。”
“你去结账，我没钱。”叶宁宛示意她。
夜莱狐疑的看了她半天，越发的觉得叶宁宛肯定是受什么刺激了。
不是挺高傲的一个大小姐吗？
离开商场后，夜莱忍不住问：“你真没受刺激？”
叶宁宛坐在副驾驶，扣上安全带。
她望着窗外，沉默了很久很久——
“你觉得，如果这个问题你问封延的妹妹，她会怎么回答？”
夜莱毫不犹豫的说：“不后悔，自己选的。”
封菀虽然笨笨的，呆呆的，可她很纯真，也很善良。
叶宁宛扭过头来，微笑着：“对啊，自己选的。喜欢金央是我自己选的，答应你的事也是我自己选的。选择了就要做，答应了也要做。我即便是真疯了，我也不会说话不算话的。”
夜莱一路没再开口。
只等到了家，叶宁宛饭也不吃，梳起头发，挽起袖子，戴上围裙，洗了好几条新买的抹布，拎着水桶就开始擦地。
封延之所以要求地面干净，是怕夜莱万一踩到什么摔倒，再一个就是生活的环境好，也对胎儿有利。
叶宁宛满头大汗，可一刻不停，她一言不发的擦着整栋别墅的地，全程会在地面，夜莱看着都替她膝盖疼。
“叶宁宛，你歇会。”
可是那个女人就像是没听见似的。
“叶宁宛？”
喊了好几遍都没反应，夜莱只能走过去。
当离得近了，看见那滴眼泪突然掉在地面上时，她愣住了。
叶宁宛一边擦地一边在哭，可是无声无息。
“喂，你先起来。”夜莱拉着她。
叶宁宛被拽起来，面无表情，脸上除了泪痕以外什么都没有。
客厅中。
夜莱让人送来两瓶水，与叶宁宛面对面坐着。
“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的确恨金央。但如果我觉得他是个值得信任的，我不会拿这种事为难你们，如今你看清了许多事，如果你还想继续，那你就随便做。即便以后我想到了你，我也不会觉得我亏欠了你的。”
她看着叶宁宛，就如同看到了当年的封菀。
如果她早一点知道青川他们几个背地里的阴谋，是不是就能阻止封菀发生意外了？
夜莱吐出口气：“但无论你怎么做，你都不用虐待自己，你要是在我这里出了事，金央肯定要把错怪在我头上，不仅如此，你家里人怕是还要给封延找麻烦。”
叶宁宛猛地瞪向她：“你也嫌弃我是个麻烦是不是？”
“我可没说。”夜莱指着餐厅：“饭给你留着呢，你先去吃东西，吃完了你要是还想擦我不拦着你。”
叶宁宛站起来就往餐厅跑，洗了洗手坐下，就开始大快朵颐。
“我想问你点事。”
“说。”
夜莱想了想，“你跟金央接触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现他身边出现过什么女人？比如秘书助理，合作伙伴一类的？”
“你怀疑他有别的女人啊？”叶宁宛扯嗓子。
夜莱赶紧摇头：“跟那个没关系，我就是问问。”
如此，叶宁宛努力回想着，“那其实挺多的呢，他公司里经常有女人进进出出，偶尔跟他谈合作。”
“有没有让你印象最深的？”
“没有。”叶宁宛低下头：“其实我跟他私下里并没有太多接触，除了偶尔吃顿饭而已。”
“啊，对不起。”夜莱心里直叹气。
她总觉得金央肯定还有什么事。
“吃完了早点休息吧，晚上就不用擦地了。”夜莱说完便上了楼。
-
叶宁宛吃着吃着，便时不时吸一吸鼻子。
余光一瞥，她皱眉：“你是在嘲笑我吗？”
封世妍握着佛串背着小手站在不远处，面带微笑：“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你给我过来！你当着我的面再笑一次！”
封世妍一点都不怕她，她能感觉到这个女人其实骨子里并不坏，就是有点天然呆。
俗称智商低。
她坐到叶宁宛对面的椅子上，眼巴巴看着眼睛红彤彤的女人，“啧啧啧。”
“你干嘛发出这种声音？”
“活该。”
“……”
封世妍托着下巴：“跟我姑姑一样的傻，明知道困难重重非要往前冲，到最后落得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