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莱到底是ai,反应能力绝对是拔尖了。
她倒是没觉得身上有多痛,而是打到了芯片位置的那一下,让她现在有些神志不清,视线里都是模糊的。
扭回头的那一刻,原以为棍子会砸在自己身上,可那个锄头男居然猛地调转方向,朝着封延的脑袋去了!
夜莱完全凭借着下意识向封延扑了过去!
“砰——”
“咔嚓——”
一根拳头粗的木棍,应声而裂!
“夜莱!!”
封延被抱着,惊恐地看着她。
可夜莱完全没顾及这一下,在她一瞬间确认封延没有危险后,提刀而起的同时,一脚踹向了锄头男的裤裆!
抬腿,挥拳,一个扫堂腿!
拎着那人的胳膊扛在肩上,狠狠地朝着地面砸去,紧接着,手肘腾空而起,向下致命一击!
“嗯!”锄头男痛苦地闷吭一声。
女人凌厉的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当夜莱晃晃悠悠站起来时,脸上尽是杀气,她的狠终于流露出了些许,那双眼里似乎没了任何情绪,唯有麻木与不仁。
这样的夜莱,把所有人都吓到了。
夜莱扭头朝着封延走了两步,却终于向后一倒,闭上了眼睛。
“噗咚!”
空气是静默的。
破旧的工厂之中尽是灰尘,两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在地上,泥土与鲜血混杂在一起。
封延看着平日活蹦乱跳的夜莱,此时跟个死人一样躺在那,他心脏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夜莱?”
夜莱还在看着他,声音很微弱:“你不能有事……”
“你是我的命啊……”
这短短的两句话,像是万千重石,砸进了封延沉寂了多年的心海里,掀起了无限波澜。
-
完全失去意识的夜莱忽然听见有人在叫她。
她好想回应,可是回应不了。
是谁?
好像是封延?
“夜莱?”
夜莱在睁开眼的那一刻,眼神是麻木的,像个机器人一样。
短暂的失神过后,夜莱眨了眨眼睛,仿佛在重新启动似的。
“醒了?”
当一张面瘫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夜莱一惊:“陆伯伯?!”
陆乘很不开心,面瘫脸更面瘫了,“死孩子,这么不知道保护好自己?”
夜莱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我芯片没被打碎了吧?”
“那倒没有。”
陆乘瞪她,“要不是我恰好离你近,即便我发现你芯片联络异常,我都救不了你了知道吗?”
“谢谢陆伯伯!”夜莱欣喜地搂住他的手臂。
年仅三十五岁的陆乘面无表情,“请叫我陆教授,谢谢。”
“才不!”夜莱吐了吐舌头。
陆乘敲了下她的脑袋,“我发现你的电池要没电了,别忘了到时候更换。”
“哦。”
提到备用电池,夜莱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个……看到一个人没?男人?”
穿着白大褂的陆乘麻木着一张脸,“满医院都是男人。”
“不是,就……”
“脾气最臭的那个。”
陆乘哦了声:“在外面呢,那是你新雇主?”
“啊。”夜莱随便应了声。
“那你受苦了,看着脾气就不咋好,行了,我走了。”
夜莱热情的挥手,“陆伯伯再见!”
“欢迎你返厂来找我。”
夜莱:“……”
陆乘是ai研发基地的博士,主要负责返修工作。
走廊里,陆乘推了推眼镜,看着面前比他还高一点的高大男人,“人醒了。”
说完,陆乘扭头就走了。
封延推门而入,当再看见睁眼睛坐在那的夜莱,他站在门口好久都没走过去。
反而是夜莱自主跳下床,然后光着脚围着他转了一圈,“你没事啊?”
“真好。”
他可不能死。
他死了,自己还怎么完成任务,怎么拿保命的电池了?
“夜莱,你真的脑子没病吗?”封延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深不见底。
夜莱立马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没有呀。”
此时她动作自如,哪怕被纱布包裹着的手臂,仍旧不碍事,她就跟感觉不到痛似的。
封延眼底映着活蹦乱跳的夜莱。
不知道为什么,他慌了七八天的心,终于是安稳了点儿。
夜莱一步凑到他面前,双手抱住他,还是像以前一样蹭了蹭他,“好想你呀!”
封延睫毛微颤,“你一直昏迷,怎么想我?”
“你们人类不都奉行什么灵魂么?”
封延横她一眼,“你的胳膊不疼吗?”
缝了37针,她是怎么跟没事人似的?
夜莱眨眨眼,“疼呀。”
的确疼。
但ai的耐疼度根本是人类无法能理解的。
封延没好气的吼:“疼还不松开我?”
夜莱撇嘴,“又吼我。”
他扯着她的衣领,把人往病床上丢,戳着她的脑门,咬牙切齿:“光着脚,你也不怕冰死你是吧?战士!能一个打九个,是不是?”
夜莱:“……”
“封延,你好好说嘛。”夜莱委屈巴巴的,伸出手又想抱他。
“不许碰我!”封延指着她的胳膊,冷笑道:“以后想当独臂大侠?”
夜莱:“……”
不过这么两天不见,这个愚蠢的人类嘴巴这么毒了嘞?
“嗨,莱莱美少女战士?”
“你好呀?”
病房门口。
陈东升与肖千以及谈子枫三人拎着东西进来了。
他们一直让医院的护士盯着点,说等夜莱醒了就通知他们。
幸好离得近,十多分钟就过来了。
夜莱眨眨眼,“你们好。”
肖千的一颗心啊,都快掉夜莱身上了,对黑着脸的男人道:“离老远我都听见你吼了,你别吼了,你要不喜欢莱莱美少女,你就让给我。”
“给我也行。”
陈东升默默地推了推眼镜,“我也想要。”
夜莱在他们的心里,真的是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也许第一次叫花鸡跑了的事,让他们觉得夜莱可能有点呆。
可她三射全部命中靶心的情景,简直就是戳中了他们的心。
直到几天之前,她豁出命冲进去,那样的大杀四方,那样的潇洒凌厉,直至最后倒在血泊的那一刻,他们的心都麻了。
“你不能有事,你是我的命啊……”
哪有受得了这样的女人?
他们反正受不了。
可封延是怎么还能做到无情地去吼这个小可爱的呢?
他们不能接受。
陈东升站在一边瞅着封延:“你要不要,你不要我就把人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