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再一次被敲响的时候,是封菀去开的门,她拉开门后人都没看清就扭头往回跑,继续吃外卖。
走进来的男人携着一身秋夜里的风的气息,他倚着门框,鼻梁上架着一副银框眼镜,手插在兜里,懒散恣意的样子,让走廊中刚准备住宿的女人停下了。
夜莱抬头的时候,就见那个醉醺醺的女人拍了拍封延的肩膀。
男人微微侧头,眼皮懒懒地一抬,“嗯?”
搭讪的女人显然被他的这股子气势惊到了,可看见那张脸后,愈发的大胆起来。
她竟旁若无人似的凑到了封延身旁,手就要搭在他的腰上。
“啪嗒——”
“啊!”
女人的手被一只筷子狠狠地打到了,忍不住痛叫一声。
封延顺势看向筷子飞过来的方向,嘴角不着痕迹地扬了下。
跟封菀吃着夜宵的夜莱起身,长腿不过迈了几步就到了门口。
她个子不矮,与那个女人相互看着时,夜莱的脸色难得地泛冷,“让让。”
冷酷的一声命令,那女人情不自禁后退一步。
罢了,夜莱扯着封延进门,顺势把门关上了。
门一关,她皱眉:“你不知道躲的吗?”
封延愣了愣,盘旋着笑意的眼眸眯起,“我不知道她在身后要做什么。”
“也是。”夜莱无声叹气,“蠢得要命,什么都不会。”
就会不高兴。
“你打她干什么?”封延故意问。
夜莱瞪眼,“你猜呢?”
“猜不到。”
“笨死!”夜莱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她自己也无法理解,为什么看见那个女人要碰到封延的时候,她怎么就突然想动手。
夜莱思考了下,觉得那大概叫……占有欲?
她的东西,别人同类不能碰。
封延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忽然把她拉到怀里抱住,轻轻蹭着她的耳朵,嗓音是被酒水灌溉后的性感。
他说:“生气了?难过了?”
她不应答。
封延又呢喃:“那怎么不亲自给我打电话?”
夜莱扭过头,小小声的哼了下。
封延目色认真,手紧紧地扣住她的腰肢,声音低低的:“我生气了,你就哄哄我,我很好哄的。”
只要你给我打电话,我就好了。
“喂喂喂!”
封菀吐出嘴里的骨头,“这儿还有个人呢!”
能不能注意点!
抱那么紧是气谁呢?
角落里的莱福幽幽开口:“猪不算人。”
封菀:“……”
“走。”
封延拉着夜莱准备离开,夜莱停下:“去哪里呀?”
“带你去吃饭。”他说。
夜莱指着那边的外卖,“这里有呀。”
封延淡淡地瞥了眼那一茶几的食物,“垃圾让她吃,肥肉让她长。好孩子不能总吃外卖。”
正啃排骨啃得香的封菀僵硬的抬起头:“……”
-
离开酒店。
封延一直拉着她的手,并且越握越紧。
他喝了酒,越是吹风头越晕。
那会儿跟陈东升他们喝酒,不过一个多小时就喝了不少,许是心情太差容易醉的缘故。
上了车,封延摘下眼镜捏着眉心,“找个餐厅。”
司机会意后立马发动车子。
夜莱扭头看他:“封延,比赛结果怎么了?”
封延也没有瞒着她,“你被淘汰了。”
“为什么?”夜莱拧眉。
重新戴上眼镜,封延笑了笑,“因为你主动攻击其他选手,他们觉得你不可控,存在危险性,不适合服务人类。”
这是真的,封延没有撒谎。
可夜莱的小脸儿垮了下来。
努力这么久都没用了吗?
她缩到了一边,默默地望着窗外倒退的景色,一言不发。
失落的情绪很明显。
肩膀忽然被人搂住,夜莱回头。
封延歪着脑袋打量她,“不高兴了?”
夜莱抿了抿唇不说话。
“有什么好不高兴的?淘汰就淘汰了。”他捏了捏她的耳垂。
夜莱低下头,小声嘟囔:“答应你要给你拿到那个芯片的。”
如今被淘汰了,怎么会不失落,但更多的是挫败感。
居然输给那群低级的家伙了。
封延笑出了声,抬起她的脸来。
那张从没出现过难过失望一类的表情的脸,这会儿蔫蔫的。
封延捧着她的脸颊,与她抵着额头,轻声道:“我本来也没想让你帮我拿那个芯片,我封延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自己去争取,让自己的女人去辛苦算怎么回事?”
自己的女人……
夜莱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升温,只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她好像很喜欢封延说类似这样的话,可又不知道怎么回应。
好多问题找不到答案。
比如她为什么会喜欢听这些话?
又比如她是只喜欢听封延说,还是单纯地喜欢听这种话?
跟人类在一起久了,她的想法越来越让芯片无法进行分析了。
等司机在停车位下来,封延先一步下车,于是伸出手等着她。
夜莱关上车门,转身蹦蹦跶跶地朝他过去,与他握住了手。
看着她笑,封延也跟着笑了。
两人路过一家香烟专卖店的时候,封延慢悠悠停下,然后看着她。
他的欲言又止夜莱看不懂,“怎么啦?”
封延对着香烟专卖店扬了扬下巴。
夜莱眼神迷茫,“啊?”
他叹口气,竟有些难以启齿的尴尬,“你……给我买盒烟。”
“哦。”
夜莱答应得非常爽快,然后拉着他就进了香烟专卖店。
她的视力很好,扫了一眼就看见了平时封延总抽的那种烟,她隔着玻璃台面指了指,“要这个。”
店家拿出来一盒。
封延在一旁补了句:“一条。”
店家赶忙放下手机,去柜子里拿出一条香烟。
付款的时候,封延只拿着烟,却并没有其他动作。
店家愣了愣,于是将二维码朝着夜莱摆了过去,他笑说:“老婆给买?”
封延抬眼,沉默片刻后笑起来,“嗯,老婆管钱,老婆给买。”
夜莱感觉自己的神经都跳了跳,她赶紧拿出手机,对着二维码扫了扫。
等付完钱,她扯着封延出来,眼睛瞪起来:“封延,你刚刚称呼我什么?”
封延拆开了包装,叼嘴里一根,他闲下来的时候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老婆啊。”
夜莱心脏都颤了颤,她一边摸着发慌的心口,一边不可置信地问:“我……我老吗?”
封延险些把烟嘴咬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