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无声地叹口气:“没有,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出发吧。”
众人亲自看着那辆车缓缓离去,厉痕满脸都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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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发,夜莱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白君哥哥?”
白君温柔的嗓音传来:“你出任务了?”
“对呀。”夜莱熟练地操控着车子。
白君已经听到了一些消息,夜莱被格式化了芯片,他试探着问:“你还记得那次你去参加智能大赛的事吗?”
夜莱狐疑:“什么时候啊?”
没有人告诉她之前发生过什么,如今的夜莱像极了一个全新的ai。
“没什么,也不重要,那你注意安全,回来了给哥哥打电话。”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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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家。
封夫人的生日宴自然是办的无比热闹的,邀请了本地各方有权有势的人来做客。
一般这个时候需要封延来控场,毕竟他如今才是科研集团的总裁,但封延却并没有出现,全程让刘坦替他出面应酬。
“哎呦,这位是……”有阔太太看着封母身旁的程意暖。
封母犹豫了下,“我儿子的朋友。”
朋友?
那群阔太太们立马认为这个就是未来的封太太了,赶紧围着程意暖开始热切地聊天。
“程小姐看着就知书达理,不愧是封总看上的人,果然无比般配。”
“就是说呀。”有人对封母说:“到时候可别忘了发给我请帖呀。”
封母笑着点头:“自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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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热闹全部被屏蔽在门外。
书房里。
封延还在没日没夜地工作。
自打夜莱离开,他几乎不出门,每天只会在公司与他们住过的别墅之间来回跑。
哪怕是陈东升他们找他,他也不出去,应酬基本也是他出席,然后喝得酩酊大醉地回到家睡觉。
“咚咚——”
“哥?”
封延的右手滑动鼠标,左手上则捏着一支烟。
封菀进来的时候,发现他没有开灯,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电脑后面。
无论何时,她都觉得自己大哥很养眼,冷峻之中又带着懒散,那股子随意不羁的气质最是吸引女人。
可那是以前,现在……
“哥,你有点不修边幅了。”封菀放下一碗燕窝。
封延抬眼,“哪儿不修边幅了?”
“胡子。”封菀指着他的脸,“还有你看看你自己的黑眼圈,洒上点水估计都能当做墨汁用了。”
封延全然不在意,依旧在盯着电脑屏幕。
书房里无比安静。
封菀有些喘不过气,“累了就回去休息呗?”
男人没说话,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
过了许久,封菀才听见她哥的声音——
“以前没觉得那套别墅有多大,后来她走了……”
封延低下头,指腹按了按眼皮,“我才觉得那个别墅好大,好空,一说话都带回音。”
这短短的,不带一个华丽辞藻的言语,深深地钻进了封菀的心尖里。
她不由得抱住了她哥,声音发涩:“哥,你别难过了。”
夜莱离开她知道,但她没敢多问。
“我不难过。”封延吸下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中。
他呢喃:“我就是想她了。”
这个没良心的,也不知道给他打个电话,哪怕一个短信也好。
封菀小心翼翼地问:“哥,你是跟夜莱分手了吗?”
男人站了起来,朝着窗外往院子里看。
雪下得特别厚,已经积了起来。
“我前几天让你买的那套帽子围巾呢?”
封菀说:“我带来了,要送妈妈吗?”
“不是给妈的,拿上,跟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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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宾客看见二楼下来的男人时,都停下了动作。
男人穿着黑色的毛衣,笔直的西裤,步伐散漫,极短的头发透着丝丝冷厉,银框眼镜却平添了几分斯文,矛盾的矜贵。
“封总。”
封延走过来,随手端起一杯酒,对着到访的宾客举杯:“今天实在太忙,照顾不周,大家见谅。”
“哪里哪里,封总客气了。”
“能来给封夫人庆生,也是我们的荣幸啊。”
“对啊。”
封延一饮而尽,抬手将酒杯递给佣人,于是道:“各位慢慢聊。”
“好的,封总忙您的就是。”
众人忙把路让开,目睹着他朝着后花园去。
程意暖跟封母说了几句后,也笑着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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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花园。
封菀裹着羽绒服,怀里还抱着定制款的围巾帽子。
“哥,你干嘛啊?”
她看着自家大哥走在白雪里,高大矜贵的身影弯曲下去,拿着小铁铲在挖雪。
“哥?”封菀惊奇地瞪眼。
她哥……居然在堆雪人!
这样幼稚的事,她自打记事起,就没见她哥做过。
这会儿却不仅做了,还亲自做的!
她要帮忙都不让。
男人没有穿羽绒服,就那么一件毛衣,便在零下十几度的冬夜里赤手堆雪人。
封菀清楚地看见他哥的手都冻红了,蹲在地上,认认真真地摆弄着雪人的模样。
雪人堆的不大,但也有半个人高,圆滚滚的。
为了应景,他还在后花园里摘了几朵梅花过来按在了雪人的身上。
“给我。”
封菀把抱着的帽子围巾递过去。
男人拆开,将里面红色的帽子围巾拿出来,蹲下身子亲自给雪人戴了上。
于是他起身,不顾冻得发红的双手拿出手机,对准雪人拍了一张。
“大哥,好冷,你赶紧回屋吧。”封菀在原地冷得直跺脚。
而后花园门口那里,程意暖把整个过程看得清清楚楚。
他是在给谁堆雪人呢?
程意暖嫉妒地死死地攥着手心儿。
微信上。
封延将雪人的照片发送给夜莱,于是打下了一段话——
【夜莱,你答应我要保持联络的,你食言了。】
【不过不要紧,我原谅你了。所以你早点回来行不行?】
别墅里散发出来的灯光投射在空中,将雪花都渡了一层朦胧的颜色。
这时候,刘坦急匆匆找过来,“先生,陈县的地皮开发了,我们需要现在赶过去谈合作。”
封延转过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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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
陈县。
一辆越野车在一家村口停下,车上走下来一个穿着一身黑的女人。
黑夜笼罩,只能看见她模糊的身影,个高腿长,马尾笔直,偶尔有车灯晃过时,照亮了她那双清澈的眼。
她锁上车门,于是踏着浓墨似的黑夜,朝着里面走去。
就在她前脚消失在雪地中时,一辆宾利也缓缓停下。
刘坦说:“先生,前面开不进去了。”
封延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声音都透着疲惫:“下车走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