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我姓门,受人委托,来办理一桩资产移交的事。这是我的证件,您先看一下。”
秦悦有些疑惑,问:“什么人?我认识吗?”
门律师摇了摇头,说道:“委托人有交代,我不能说,你们是不是认识,我也不知道。”
“那我不要了,你走吧。”
“秦小姐,您请听我说几句。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赠予,原因肯定有,只不过是你我不知罢了。我的委托人对你没有任何诉求,只是纯粹的赠予,你为什么不能先接受呢?要知道,事情终归会有解密那一天。更何况,我的委托人还留了一封信给你。”
“信?在哪里?给我看。”
“现在不行,委托人特意交代,三个月之后才能给你。”
“不会是假的吧?”
“律师从来不说谎。”
秦悦其实“知道”那个人是谁。
所谓知道,并不是真的知道,因为没名字,没见过,不知道是男还是女,不知道是俊还是丑。但她确实“知道”,因为,在九八年的时候,她就突然接到了一封信,信里面有五百元钱。
信里面只有一句话:你只管花,没有原因,不求什么,只为遗憾。
之后,她每月都会接到类似的信,里面的钱也越来越多,后来信改成了快件,钱也涨到了五千。
她为了躲避,甚至换了好几个住处,有一段时间,她甚至还去了另一个城市,结果依然如故,没有任何变化。
照例是信和钱,每月都有,从不间断。
时间长了,她也就听之任之了。
只是她把钱存了起来,从来没敢花里面的一分。
所以,这门律师一说,她就马上想到了那人。
“秦小姐,秦小姐?……你看,咱们能办理手续了吗?”
“好吧,都有什么?”
“按照程序,能先让我看一下你的证件吗?”
秦悦递上身份证,门律师接过,认真的看了,还拿出相机拍了特写,随后又连秦悦一起,和身份证同框,拍了一张。
秦悦不动,任他忙活。
“好了,交接对象确认。这次委托人移交的资产有三样:绿城住房两套,一套在雅苑,用于住宿,一套在步行街,是商铺。商铺已经出租,月租金十五万元,签了三年,钱都在这张卡里,以后的房租也会汇入这张卡。”
“别克君威轿车一辆,现金一百万元,合起来共三样,请你认真看了,然后签字。之后,这些就都是你名下的资产了。”
秦悦接过来文件,稍微一审视,就都签上了名字。
她还不死心,特意去看文件上委托方的名字,结果,却是一个看不懂的花押。
“好了,手续完毕。秦小姐,恭喜你,咱们三个月后再见。”
门律师彬彬有礼,起身告辞。
秦悦送人出来,她还特意拿上车钥匙,想跟踪去看看,结果白费力气。
那君威对刚学会开面包车的她来说,还是有些高端了,等她弄明白,人家门律师早已不见。
气得她双手猛拍方向盘,然后趴在上面“呜呜”的哭了起来。
有钱进账是大好事,更不用说还是大笔钱。这之后,即使在绿城这样的省会城市,她混吃等死都没问题了。
但她不甘心,隐隐约约感觉像失去了什么最宝贵的东西。
在九八年她面临一个人追求的时候,那时接到的信封里多了一句话:别幻想,他不是好人,有媳妇的。
后来一查果然如此。
大骂一通后分手,以后的日子里,除了寄钱却再也没有信。她甚至故意和别人交往,但仍是没有。
所以,她也就失去了玩下去的兴致,只苦苦等待着。
期望总有一天,会能知道真相。
期望总有一天,那人会出现在他面前。
期望总有一天,故事会以她幻想的模样结束。
怎么都没有想到,结果会这样。
车来了,钱来了,房子来了,人却仍是不见。
她想骂人。
就是本姑娘同意让你包养,你也总要现身材行嘛!
没人回答她,没人理她,哭够了的秦悦索性驱车上路,打算大吃一顿,一醉方休,彻底的醉生梦死一回。
文昊当然不知道这些,也没想到会这样,他只觉得是按照意愿彻底解决了前世遗憾,可以了无牵挂的去了。
根本没想到,他的这种行为会对一个涉世不深的少女造成怎样大的影响。
他是安心了,可别人却焦躁不安。
他打算临去之时,去酒吧里醉一场,然后在醉眼朦胧之中,和这个世界告别。
刚坐下,就见一个姑娘怒气冲冲的进来,把车钥匙向吧台上一拍,“给老娘上最烈的酒,要大杯!”
“卧槽!”
文昊惊了!
怎么是她?
她来这里干什么?
还要最烈的酒,作的吧!
一杯下去,秦悦已经醉眼朦胧了。
她酒量本就不大,一瓶啤酒都能晕菜的人,一大杯烈酒下去,可想而知。
她忽然见旁边一个男孩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嬉笑着问:“你是谁……谁呀?认识……识我吗?长得挺帅的……陪……陪姐姐喝一杯。”
文昊有些麻爪,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扫眼附近,见已经有人不怀好意的盯了上来,立马回神,大声骂道:“死妮子,你就作吧,你哥呢?怎么放你一个人出来,太不让人省心了,你妈刚才还打电话找你,你却躲在这里喝大酒?”
说着拍吧台上几张钱结账,拿起车钥匙夹着人就走。旁边人见已经有人出手,悻悻的转身再找猎物。
文昊不管秦悦在那里唠叨,只管出门,摁响钥匙找到车,熟门熟路的开到秦悦住处。
他一直让人盯着,这闺女还是自己的客户,咋会不知道她住哪里嘛。
摸出秦悦的钥匙,打开房门,几把扯掉秦悦已经有些污秽的外衣,把她给扔床上。
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绞了一个毛巾出来,给秦悦擦了脸和嘴边污迹,打开空调调好温度,拉薄被给她盖上。
随后坐在床边愣愣的端详了一会儿,倒了杯开水放在床头,押了张纸条在桌上就锁门走了。
……
三个月后,秦悦从门律师手里接过那封信,迫不及待的打开——
秦悦吾妻:
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虽然你不知道我,但你早已是我的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