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云天现在的小生活过得很是惬意。每天吃饱喝足，就是玩。康乐疗养所里应有尽有。可以下象棋，打扑克。打门球，看电影。还可以钓鱼划船，养花遛鸟，悠哉悠哉。


    龙云龙雨几个，先前还很紧张，担心有什么特殊情况，每天不离皇甫云天左右，不时的调看监控，四周巡逻。


    时间一长，也慢慢松弛下来。只有老国王来时，他们还全程陪同，实际上他们觉得这种看管都是多余的。一来，安保措施太严密了，没人能随便进得来。第二，这里生活如此优越，你就是让他跑，他也不跑啊。


    皇甫云天也在慢慢恢复。平日里还是十多岁的记忆，有时候，突然记忆苏醒，也能想起好多事情，对于自己叛国夺权的事情，有时也能想起一些，心生悔恨，自己拍打自己的脑袋。


    老国王正是要他这样的态度，给了他纸笔，让他在头脑清醒的时候写写过程，做个检察。告诉他，只要真心悔过，前面的事情都可以原谅，还要劝告自己的儿子不要再逃亡了。只要投案自首，肯定从轻发落。


    到时候，我们还是相亲相爱一家人，大家齐心协力保国安民，不是很好吗？


    这一天，后天云天正坐在水边的小亭里发呆，他头脑中好像掠过一些影子，想起叛国前的一些事情，又一时想不明白许多事。


    正这时候，听到远处有敲锣的声音，就像自己小时候和父亲在庙会上看过耍猴戏的那种锣鼓一样。


    于是，他很兴奋的站起来，找到龙云：“大侍卫，你听，外面那是什么声音。是不是耍猴戏的？我喜欢。这样，我们不出去看，你把他们叫进来，我们一起看好不好？”


    这几天，皇甫云天表现很好，写了不少有价值的回忆录，老国王看了也很高兴，还特别嘱咐龙卫们：“他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他，让他真正的认识到错误，能改正的话善莫大焉。你们也要知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龙云看他一脸期盼的样子，想了想：“你先等一下，我出去看看，是些什么人在那里敲锣打鼓。”


    过不一会，龙云出去，把一个年迈的江湖卖艺人带了进来，跟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五个半大孩子，看起来都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倒是五颜六色，另外还有一只猴子，蹲在卖艺人的肩头，两只眼睛滴溜溜的乱转着。


    龙云把这群人带到亭子下面的一块平地上，简单的问了两句，让他们表演，如果表演的好，可以多领赏钱。


    因为有外人进来，龙云的警惕性也一下子提高起来，他叫过一个卫兵，让他去巡视一下各个岗位，让大家各司其职，不要有什么意外。


    很快，亭子下面的表演开始了。


    卖艺人嘴里念念有词。这个卖艺人就是皇甫韶华，他用了草原上的一种易容药水，把自己本来俊俏的一张脸，染成土黄色，又干巴巴堆起皱纹，又喝下一种哑药，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又干又硬，还伴随着丝丝拉拉的杂音。


    龙云本来与他也相熟，但经过这回易容化妆，根本没有认出他来。


    皇甫韶华哑着嗓子唱着，大约是孙悟空大闹天宫的事情。唱词大意是说玉皇大帝看不起他，他才打上天宫，大闹蟠桃会，反了九重天。


    这段唱词倒是很符合他的心境，与当初他们皇甫家造反有许多相似，所以他唱得很投入。


    手里指挥着那只儿子，一会戴了各种面具，一会又翻着跟头，做出啃桃子，喝美酒的样子。


    亭子上的侍卫们看那儿子活灵活现，模仿人物又惟妙惟肖的样子，也忍不住拍掌喝彩。


    一会他又拿起武器，与那只猴子对打。旁边五个孩子拿着锣鼓不停的敲着。突然，猴子猛地一下蹿上屋顶，又要往别处跑去，五个孩子起身要追。


    龙云一看不对劲，急忙大声喊停，一时间暗处的各个守护都探出头来，大家哗啦一声把枪栓拉来，如临大敌。


    这些都被皇甫韶华看到眼里，他正是要用这一招摸清这里的布控要点，这一下子已经看得明白清楚。


    随即他猛力敲了两下锣，那只猴子又跳跃两下，从屋顶上下来，接着演戏。


    戏，不一会演完。大家都看得很高兴。那些卫兵们鼓掌，亭子上的皇甫云天也小孩子一样，欢呼雀跃着拍掌叫好。


    那一时间，他也真的好像回到多年以前。一家人去赶庙会，看到一个场子里有人在耍猴戏，演得正是这出“大闹天空”。


    他的神情有些恍惚。觉得一时间好似回到了多年以前，好像是父亲拉着自己的手在看戏，又像自己拉着儿子皇甫韶华的手在看戏。演戏的那个卖艺老头，明明不认识，可他的那双眼睛却又似曾相识，他是谁呢？


    想来想去，头昏脑胀，皇甫云天突然一声大叫，竟然昏迷过去。龙云一看大惊，急忙过来抱住他，才没有从椅子上摔下去。急忙叫医护人员过来，把他抬到医护室里去。


    他们都在忙着抢救皇甫云天，没有注意那个江湖老汉的表情，他也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自从看到亭子里的父亲，皇甫韶华就激动万分：他还没死，看起来很健康。只是神情恍惚，他们怎么对待我的父亲了？是不是给他吃了什么迷幻药了？


    现在看父亲突然发病昏倒，他几乎要跳起来冲过去。但最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龙雨过来，给他赏钱，打发他出了疗养院。他才慢慢平静了心情，又看了周围那些荷枪实弹的卫兵，心想，幸亏当时没有一时激动，暴露了身份，不然的话，不但救不了父亲，怕自己也难以脱身了。


    龙云也不敢大意，没有再找别的大夫，直接打电话给陈二蛋，让他过来瞧瞧。


    陈二蛋来了，给皇甫云天把了脉：“没什么事，只是有些情绪激动，好像有些触动了旧伤。不要让他再受什么刺激才好。对了，你怎么刺激他了？”


    龙云说：“也没有啊。就是白天里，他非要看什么猴戏。拗不过他，只好把那伙子艺人带到疗养院里来演了一场，没想到就成了这样。”


    陈二蛋又问他：“演的什么猴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