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亮拿起名片，看了几眼，神色立刻有了变化，“肖锋，这不会是?”


    肖锋接上话，“我听说嫂子一直喜欢国画，在海城画圈挺有知名度，还办过个人画展。”


    张亮笑道，“你小子知道的还挺清楚，是不是特意打听的？”


    肖锋摇摇头没有。


    张亮看着他。


    肖锋道，“真没有，是上次我和白燕一起吃饭，她告诉我的。”


    张亮轻嗯声，这个解释还说得过去。


    肖锋接着道，“白燕还告诉我，嫂子很仰慕京师范大师的画风，一直想得到范大师的指点，拜到范大师名下。”


    张亮点点头，“白燕说得没错，你嫂子确实很喜欢范大师的画，也曾特意到京师求教过。


    可惜范大师的门槛太高，海城和京师相比就是地上天上，待了几天，根本就没见到范大师的面。


    为此，你嫂子回来还和我闹了几天情绪，上次我和白燕也提过这事，白燕说到了京师帮我问问，结果她在范大师那也吃了闭门羹。


    现在一提到这事，我都头疼。”


    张亮的无奈绝对是真的，张亮在海城是个人物，但到了京师，在范大师这种国师面前，他只能算个人。


    白燕家虽然在京师有些地位，但在范大师眼里也不过是个有点钱的俗气商家，范大师完全可以避而不见。


    张亮感觉让自己老婆达成心愿，比破一件大案还难。


    现在看到这张名片，张亮心中已熄灭的火焰又重新燃起，“肖锋，这真是范大师的名片，我听我爱人说范大师的手绘名片可是一片难求。


    价值与他的画幅不相上下。”


    肖锋道，“张局，你是老刑侦，我骗谁也不敢骗你，那岂不是自找不自在。


    你让嫂子拿上这张名片和她的画作，再去趟京师，把名片和画作一起递交上去。


    我不敢保证范大师肯定会收嫂子为弟子，但嫂子见到范大师绝对没问题。”


    张亮看了肖锋几秒。


    肖锋笑道，“张局，我这个谢意不俗吧？也没违反局里的规定。”


    张亮也笑了，“不仅不俗，肖锋，我还得谢谢你，你把我的一块心病去了。


    拿着这张名片回了家，我就不用再听你嫂子的唠叨了。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让你嫂子见到了范大师，范大师收不收她为徒，那就靠她自己的水平，和我没关系了。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


    来，咱们干一杯。”


    张亮端起茶杯。


    肖锋也端起。


    两人重重一碰杯，一饮而尽。


    放下杯，张亮笑问，“肖锋，你也学过画？”


    肖锋摇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会有范大师的名片？”张亮依旧笑看着肖锋。


    肖锋拿起茶壶。


    张亮道，“我这个问题是不问的唐突，你不想回答没关系，就当我没问。”


    肖锋为两人续上茶，放下壶道，“我小时候常去范大师家玩，那时范大师还不是国师，就是个稍有名气的画家。


    他说我在画画上有天赋，想要教我，可我这人好动不好静，对画画没兴趣，不愿意。


    当时我小，后来长大了，才觉得自己当初太孩子气。


    有一年当兵休假，我去看范大师，提到了自己年少不懂事，范大师没责怪我，临走还送我这张名片。


    说如果有一天，我想弃武从文，还可以来找他，他绝对还收我，以这张名片为证。


    我当时很感动，可直到今天，我虽然弃武了，还是没有从文的想法，这名片留在我身边只能当个纪念，不如让嫂子带到京师，发挥它真正的用途，说不定因此又能出一个国画大师。


    也算是弥补了我小时候的年少不懂事，为国画圈做点贡献。”


    肖锋说得风轻云淡。


    张亮却听出了里边暗藏的玄机，肖锋小时候就能自由出入范大师的家，还被范大师青睐。


    长大后，范大师依旧看重他。


    这说明，肖范两家应该是世交，范大师是国师，那肖家呢？


    张亮一时不敢想。


    肖锋似乎看出了张亮的心思，笑道，“张局，你别想太多，我小时候，范大师没现在这么高的名望，门槛也不高，我和他小儿子是同班同学，所以就能经常去他家。”


    张亮也笑笑，“原来如此，肖锋，谢谢你给我讲这些，我们再干一杯。”


    张亮又端起杯。


    肖锋也举杯相碰。


    两人再次一饮而尽，放下杯，张亮道，“肖锋，你的心意我收下了，等你嫂子去完京师回来，我再把这名片还给你。”


    肖锋一摆手，“这在我这就是个名片，留在我手里浪费了，在嫂子眼里却是艺术品。


    艺术品就得和艺术家在一起，才真正物有所值。


    这名片我就送给嫂子了。”


    “这。”张亮刚要推辞，肖锋拦住他，“张局，你若推辞，今天的茶咱们就算白喝了。


    以后到了公安局门前，我只能绕着走。”


    张亮不禁笑了，“你小子又没做犯法的事，干嘛绕着走，好吧，那我就代你嫂子谢谢你，等你嫂子从京师回来，我让她请客。”


    肖锋笑应声好。


    张亮把名片收起，两人又续上茶，张亮问，“肖锋，你妹妹已经出院了，你不回兴科，也不去京师，那你有没有其它打算？


    说出来听听。”


    张亮诚意相问，肖锋也直言不讳，把和王亮合伙开公司的事向讲了。


    张亮听完，沉默片刻，点点头，“自己当老板，这个想法不错，你也有这个能力。


    现在海城房地产业很红火，装修行业干好了，肯定也差不了。


    前两天海城新区有家公司发生了一个经济案件，市局以最快的速度将案子破获，挽回了他们公司的经济损失。


    公司老板到市局致谢的时候，提到了他们公司要进行装修，当时我没当回事。


    现在想起来，正好你要进装修行业，你若有兴趣，我可以帮你问问。”


    张亮马上就投桃报李。


    肖锋向张亮道声谢，“我虽然决定干装修了，但还没正式入行，能不能干好，心里没底。


    所以这事我就先不麻烦张局了，过两天，我自己去问问，如果我觉得我干不了就不干了。


    先从容易的活儿开始干。


    张局现在帮我问了，结果我干不了，岂不是给张局丢脸。”


    肖锋回应得很诚恳。


    张亮点点头，心里赞道，这小子懂分寸，怪不得白燕和冯院长都挺看好他。


    “肖锋，你说得对，那你先去看看，有什么问题，再给我打电话，那家公司叫海远科技。


    老板叫冯海远。


    公司就是以他名字命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