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项目组全员努力，下午上班前，终于把海远项目设计施工方案初稿定出来。


    王亮和肖锋审阅后，当即把电子版发给冯海远，下班前，冯海远的回复到了，先对日升的工作效率表示了肯定，随后提了些修改意见。


    根据冯海远的意见，项目组立刻对方案开始修改，今晚又是一个加班夜。


    刘龙派来几个保安也在下班前赶到。


    王亮表示，今晚自己陪着杨铁他们一起加班。


    肖锋回去休息。


    肖锋正要回应，手机响了，又是冯海远打来的电话，询问肖锋现在有没有时间，如果肖锋方便，现在去海远公司，他有事和肖锋面谈。


    挂掉电话，王亮道，“肖锋，既然冯海远找你，你就赶紧过去吧，这边我盯着。


    等小琴他们下了夜自习，我再带人过去接他们回家。”


    肖锋点点头，离开公司，一路驱车到了海远，直接敲门进了冯海远的办公室。


    冯海远起身笑脸相迎，招呼肖锋坐。


    肖锋在冯海远对面坐下，冯海远又给肖锋倒杯茶。


    肖锋问，“冯总，你着急让我过来什么事？我的员工正按照冯总的意见，连夜修改方案，施工的用料人工我们也都筹备好了。


    保证会按照合同设计施工。”


    冯海远笑应，“肖总，项目的事我不担心，我相信日升肯定能把这个项目做好。


    我请你来，是想和你谈别的事？”


    “别的事？”肖锋一愣。


    冯海远示意肖锋先喝茶。


    肖锋喝口茶，茶很不错。


    冯海远也喝口茶道，“市局的人下午过来了，向我通报了上次传言的调查结果。


    他们的办事效率还是很快。”


    “什么结果？”肖锋问。


    冯海远道，“传言的制造者叫刘福，以前是海远一名普通工人，试用期没满，因为工作表现不佳，达不到考核标准，被开掉了。


    开掉后，他心生不满，一直想寻机报复海远，知道海远装修的事，他就联系了一个网上黑客，混入海城装修圈，在圈里发恐吓信息。


    最后就造成了无人敢接海远装修的局面。


    开始他只是想泄愤，没想到群里的商家真被吓住了，我还报了警。”


    冯海远轻轻把茶杯放下。


    肖锋轻笑声，“这个结果。”


    冯海远接上话，“警方也说了，他们走访了很多商家，没有一个人提到他们是被沙老五威胁。


    刘福也一口咬定，他根本不认识什么沙老五，这就是他自己出于泄愤干的。


    警方要按证据办案，既然找不到这件事与沙老五有关的证据。


    最后就是这样一个调查结果。


    我相信警方的调查，可是。”


    冯海远微微叹口气。


    肖锋道，“可是真正的始作俑者却毫发无损，冯总心里不舒服。”


    冯海远点点头，拉开抽屉，将一个信封放在肖锋面前。


    肖锋打开信封，里边是颗涂着红油漆的子弹，黄昏的阳光照在油漆上，如同腥红的血。


    “冯总，这在哪发现的？”


    “在我的衣兜里。”冯海远道。


    “衣兜里？”肖锋顿楞。


    冯海远指指衣架上一件上衣，“我爱人和孩子都在南省，我来海城后，我的衣服洗熨就由公司人打理。


    上午，他们就把这件洗熨过的上衣给我送了上来，因为我今天不需要外出，所以我没有更换。


    下午看完你们发来的方案，我心里很高兴，想换件衣服出去吃饭，结果在衣兜里发现了这个。”


    冯海远指指肖锋手里的子弹。


    “肖锋，警方的调查结果我可以接受，但我不能接受这个，这肯定不是刘福干的。


    你能给我一个答案吗？


    你说江湖的事江湖了，我信了，也选择了，可最终我的一份合同却换来了这个。”


    冯海远眼中流露出不满。


    肖锋迎着冯海远的目光，“冯总报警了吗？”


    冯海远沉默片刻，“在报警之前，我想先听到你的答案。”


    肖锋轻嗯声，“其实看到你给我的那份合同时，我就知道那不仅是一份简单的装修合同，也是一份安全合同。


    从没有无缘无故的优厚条件，冯总不仅要装修满意，也要海远再不受到沙老五这些人的威胁。”


    冯海远点点头，“没错，可是结果。”


    冯海远顿顿。


    肖锋接上话，晃晃手里子弹，“可是结果让冯总失望了。”


    两人对视片刻。


    冯海远道，“看到这颗子弹，我虽然有失望，但我对我的选择依旧心存信心。


    所以我才没有报警，先请你过来。


    既然你能明白我给你那份合同的深意，我相信你也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办公室里沉静一会儿。


    肖锋轻轻把子弹放下，“冯总，谢谢你依然相信我，我既然接受合同，这颗子弹我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沙家兄弟肯定会从海城消失，但你需要给我一点时间。”


    冯海远沉默片刻，“这也是张局的意思吗？”


    肖锋一笑，“这你得去问张局，不过你也得给他点时间，张局不能仅凭一颗子弹，就去抓沙老五。


    那样只能再抓一个替罪羊刘福。


    这样的结果，不仅冯总失望，大家都会失望。”


    都是聪明人，肖锋话说虽说破，冯海远已听懂后面的意思，笑着点点头，“好，那我还想问问肖总下一步具体怎么做？


    我是说按江湖的方式。”


    “谈和。”肖锋道。


    “谈合？”冯海远一愣。


    肖锋点点头，“江湖方式不仅是打打杀杀，还有真真假假，先用假和稳住对方，然后见势出手，让更多人说话，才能有冯总想看到的警方通报。”


    肖锋的话已说得很明确，冯海远终于笑了，“我对肖总的回答很满意，证明我选择肖总确实对了。


    肖总准备用什么谈？”


    肖锋一笑。


    冯海远立刻道，“肖总不便说，我也不多问了，下面需要我帮忙的，肖总随时和我说，我定尽力而为。”


    “现在就有。”肖锋重新拿起子弹，“冯总发现这颗子弹后，在公司内做没做调查？”


    冯海远应声有。


    “结果呢？”肖锋追问。


    冯海远微微吸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