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不败的脸上还保持着微笑,但那双眼,已是逐渐冷了起来。
他捏着酒杯,手指轻轻转动着杯身,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好一阵,凤不败将酒杯放下,笑着说道:“看来我们这位江大师还是挺高傲的嘛。”
“凤先生,您可千万不要跟江大师一般见识,江大师也算是年少有为,天赋异禀,他的性子高傲,我们江家人是早有体会的。”
江清源叹道。
“早有体会?说说。”
凤不败道。
“凤先生,您也知道,我们江家姓江,他也姓江,我们敬佩他也算是个少年英雄,便多次与他示好,可换来的,居然是他的连番羞辱。”
“无缘无故,他羞辱你们江家作甚?你们招惹他了?”
凤不败淡道。
“没有,只因为我们姓江,他认为我们姓江是在侮辱‘江’这个姓氏,他甚至要逼迫我们改姓,认为我们与他同姓,让他十分没有面子!”
江清源叹息道。
“什么?”
“还有这种事?”
“那个大名鼎鼎的大都江大师,居然是个如此心胸狭窄的人?”
“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呐。”
不少宾客交头接耳。
凤不败轻轻一笑:“若是如此,那他不来见我,倒是理所当然。”
江清源一怔。
他原本想给江炎泼几道脏水,好引凤不败收拾他。
可现在看来,似乎有些适得其反。
“凤先生,您不生气吗?”
江清源小心询问。
“我生什么气?”
凤不败摇头而笑:“这种阿猫阿狗,值得我生气?”
“凤先生果然心胸宽广,我等自愧不如。”
江清源挤出笑容道,但心里头却是咯噔一下,感觉十分不妙。
凤不败何时这般大度了?
不对劲啊。
如果凤不败没有行动,那自己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
怎么办?
江清源皮肉皆跳,已是有些不知所措。
可就在这时,凤不败突然又是一笑:“但是,我很生气。”
这话一出,江清源猛地看向凤不败,眼里爆发出光彩。
“我叫他来觐见,他居然敢不来,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这个人很注重礼节,很注重别人的态度,如果他不给我态度,那我的态度,肯定也不会好。”
凤不败微微一笑,随后侧首看向下面的宾客。
只见他抬手一指,对着坐在最前面的几个人道:“你们,去一趟江火那吧。”
“我们?”
那几人猛地颤了一下。
“凤先生,我...我们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为首的人挤出笑容小心问道。
他们是天阳绉家的。
天阳绉家,传承千年的家族,武道世家,据说在七百年前,绉家出现过一位绝世武神,横扫东南,无人可敌,但因为年代久远,等传承到这一辈时,绉家的武学算不上出众,虽然在龙国武道界依旧有一席之地,可与先祖的辉煌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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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先生,我们去江火大师那是要做甚啊?”
那人再是小心笑问。
“自然是给我把江火带来。”
凤不败微笑道:“我要问罪于他。”
“把...把他带来?”
为首的人愣住了,旋儿忙道:“凤先生,我...我们...我们只怕是请不动江火啊!”
这些人虽然不是大都的,但也听过大都江大师的名号。
能够击败西洋武行、挫败泰山霸天,更是在大都武道界占得一席之地的人,哪是他们能招惹的?
就算他们能招惹,他们也不愿意当这个出头鸟。
但凤不败似乎就选定了他们。
“你们必须去。”
凤不败微笑道:“这是我给你们绉家的考验,你们的人不是想与我切磋讨教吗?只有完成了我的考验,我就能指点你们功夫中的不足。”
“可是...”
绉家的人犹豫不决。
“怎么?你们是对我的决断有异议了?”
凤不败脸上的笑容久久不散,只不过眼底深处,却有一抹阴鸷掠过。
绉家的人自然晓得凤不败不过是利用他们去打探江火的虚实。
凤不败虽然骄傲,但人不是傻子。
至于为何选绉家,也是因为绉家是这些宾客中实力出类拔萃的。
绉家人一个个死死攥着拳头,眼里全是愤怒。
可越是如此,他们越是没辙。
毕竟凤不败的实力摆在那,他们根本没得选。
“既然凤先生这般说了,我们再推辞倒是不给凤先生面子了。”
为首的人深吸了口气,起身抱拳道:“凤先生,如此,我们便替您去请一请这位江先生了。”
凤不败一听,脸色顿变,冷哼道:“不是请,是传唤!”
“是是是,凤先生说是传唤,那就是传唤!”
为首的绉家人淡淡说道,随后挥手,带着绉家人离开了宴会现场。
凤不败冷冷盯着这些人的背影,久久不语,但神情尤为难看。
“大哥,为何听凤不败的?那个江大师也不好惹,咱代表凤不败去把他带来,只怕咱们要吃亏啊!”
离开了宴会现场,后面一名绉家人立刻朝为首的绉家人道。
“我们根本没得选,这个凤不败摆明了就是要我们去当小白鼠,江火大师为人低调,关于他的实力如何,谁都没有个确切的准信,凤不败虽然在域外无敌,可他从未接触过江火大师,自然不敢贸然动手,不叫我们去,那该叫谁去?”
“这样一来,万一江火大师实力超群,那我们....”
“谁跟你讲,我们去请就得得罪江火大师?”
为首的绉家人哼道:“咱们好言相劝,态度恭敬点,江火大师未必会动我们!”
“可那样一来,凤不败要是知晓,定会找我们茬啊!引得他不满,我们也得倒霉啊!”
又有人道,一脸愁容。
绉家为首的人思忖了片刻,面无表情道:“万事...不能两全,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